第5章 古时难比今时 5（1 / 2）

山腰上喧闹了一阵，亦多了不少人烟气，然天上的霜雪却飘零的越发密集，令万物归于霜白。

方生嘴里喘着呵气，脸皮被冻得生红。

双手紧抓着奴珠不断作妖的手，二人一路下山。

没走多远，出于安全顾虑，方生就带着奴珠躲到了一棵枝丫还算茂密，树梢挂满鹅雪的老树下，稍作休整。

可，眼见已经耽搁了许多时辰！

奴珠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方生伸手翻开她的眼皮，细看其瞳孔，拍打其身体，呼唤其名字，可得到的回应几乎没有。

奴珠的精神状态，俨然已经半憨半傻，意识深深沉沦幻梦，对外失去了自理能力，沦为半人半诡的诡奴。

也是方生一介肉眼凡胎。

无法单靠一双肉眼，看清楚奴珠头顶，那本应该存在着的一根‘朱色线香’诡影。

上辈子，方生也是被‘上香诡’本相所化作的灰白阴霾吞没，身在诡域之中，处于特殊环境，才得以看清那一根根燃烧的朱色线香。

而古怪的是，奴珠变成了诡奴后，对于方生却并没有什么攻击欲望。

唯一的念想，似乎也只是想离方生更近一些....

这等异样状况，也不免让方生生疑：“会不会我头顶上，也有一根朱色线香正在燃烧？”

“只是我一直都看不见？”

“奴珠正是因为把我当做了同类，故此才不会攻击我。”

越是细想，越是可能，方生的脸色就越是沉凝，可他偏偏能力所限，身上也没有类似瞳孔，眼球，眼角膜，或者是专门用来增加视力，勘破诡影的特殊诡物傍身。

在这种什么都看不见，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

方生的种种猜测，却也无法得到证实。

“唉！”

“抱歉奴珠，我救不了你。”折腾了好一阵，一声无奈道歉，从方生嘴里愧疚说出。

只是，生离死别在方生眼中，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在后世，那诡灾大爆发的二十五年间，他见过了太多的悲剧，甚至于生离死别，家人离散，不过是最基础的承受。

方生一颗心早已麻木——

如果不是原主‘哈赤方生’的记忆，给方生麻木的心，注入了一丝新的活力。

否则他现在连一丝愧疚也不会存。

雪树下，方生脸上只剩下了面无表情。

更可悲的是，化作诡奴的过程是不可逆的，诡气对大脑造成的灵魂创伤，更是令现代医学束手无策。

严格来说，原本的奴珠已经死了，现在所残留下的，也只是一具半人半诡的浑噩躯壳罢了。

她只会本能的追逐于香火气。

并不断等待与呼唤‘上香诡’的到来。

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也是一个隐患，说不准‘上香诡’就遵循着呼唤，觅踪而至。

“别试了，这女娃子已经救不回来了。”方生垂首暗恼，一筹莫展之际，他的眼前站定了一位，包裹在明黄色法衣里的双腿。

方生皱眉抬头。

但见来人肤色偏深，颧骨方正，脸颊两侧的法令纹深邃如沟渠，竟是刚才率先出手的黄衣菩慈上师。

方生见菩慈后，微微一愣。

可再想想自己当前的‘小僧身份’，貌似太过冷淡也不对。

于是，身体微顿了一下后，便匆忙起身，双掌合十，躬身行礼：“普慈上师！”

“多谢您刚才出手相帮，不然我恐怕很难避过金鹏护法的第二次扑击。”方生自谦的道谢，语气稳重，不卑不亢。

骨子里的气质，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平等，文明之感。

让上师菩慈不由地高看了他一眼。

言道：“无妨。”

“作为法寺的最长者之一，自然有责任要履行。”

普慈的身上有很重的，甚至都有些甜腻的熏香药料味，让方生微微耸动鼻翼，却也不知这上师来此找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