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2 / 2)
见他不肯搭理自己,谢时观就把手往上探,指尖很恶劣地碾过那肿胀之处。
沈却吃了疼,这才完全醒了过来,知道身后是谢时观在弄他,他不愿回应,不肯面对,因此依旧是闭着眼。
王爷却故意凑近了,去碰他的鼻息,再贴在他左胸上,听他的心跳:“明明已经醒了,怎么还要装睡呢?你这个小骗子。”
沈却的呼吸顿时更乱了。
谢时观笑一笑,半撑起身子,再又凑过去,手指拨开他额发,轻轻压着他人,探出舌尖擦过他眼,把那只紧闭的眸子舔得湿漉漉的,连睫羽都沾着水涔涔的光。
眼睫很快便被弄脏了,然后便是酒靥、唇瓣,察觉到他要继续往下,沈却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
谢时观此时额抵着他额,近得已不能再近了,只要沈却睁眼,便一定会避无可避地撞进他眼里。
“你倒很能忍……”额上像是贴着了火,殿下看着他那倦怠又迷离的眼,忽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你好烫。”
“怎么忽然热成这样了?”
再伸手一触他手脚,更是灼人。
这哑巴恐怕都要烧糊涂了,白长了一张嘴,难受也不知道说,说不出便算了,怎么连比划都不会了?
“什么时候起的热?”谢时观半起身来,还记得替他掖好了被子,语气里一点恼,“不知道同本王说?非要烧成傻子你才高兴?”
沈却脸上又红又湿,不知是烧的,还是叫他欺负的。
他哪里敢说,天没亮他便觉得难受了,可殿下那时睡得还很熟,沈却怕他睡不够发脾气,再加上心里对他有了疙瘩,因此宁可难受着,也不肯去叫他。
谢时观讨厌他这幅样子,很想把他弄哭,可见他病成这样,到底没忍心,合上衣襟,起身出门去了。
不多时,在外头院里轮流守了一夜的两名死士便押了陶衣如过来,到了偏屋门口,谷雨才将那医箱递到她手里。
“一会儿进去后,不许闹,不许多嘴,”小满面上一贯的冷血无情,“给大人瞧了病,便乖乖退出来,我家主人吩咐你什么,你便做什么,否则……”
谷雨连忙打断他:“娘子且去便是,令慈那里下走自会替娘子照看着,但请娘子宽心。”
陶衣如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这是拿老太太来威胁她呢,她是听得懂,但也有脾气,回身狠狠瞪那两人一眼,而后才提着医箱入了屋。
屋内开了半扇窗,谢时观嫌这屋子里暗,把能找着的烛火都点了,在几案上堆了一团烛光。
陶衣如看着肉疼得紧,白日里他们从不点灯,就是入了夜,也是能省则省,这北人竟这般靡费,很叫她看不惯。
可吃了昨日的亏,陶衣如这会儿也只敢在心里腹诽,没敢把话说出口来。
将医箱搁在那几案边上,便上前去察看那榻上的人,只见那蜷在褥子里的人脸烧得绯红,耳际一路往下,密密麻麻地布着牙印与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