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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黄的煤油灯映衬下,两张苍白的纸人脸显得更加恐怖。

纸人和他们对视后,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做了好几个诡异的姿势。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就看到的几个像是武将一样的纸,肩膀上看着一个红纸花轿飘过。

夜晚的凉风戳过,掀开来红纸花轿上的帘子。

花轿里好像有东西,黑色的圆球,形状有点像是人的头。

震惊过后,江序洲和林澄刚要继续砸窗户,两把砍柴的斧头朝着窗户的方向砍了过来。

两人惊慌之余快速后退,这才避免被斧头砍中。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原本在纸人手里的煤油灯从破开的窗户被扔了进来。

煤油洒落到了床上,火苗顷刻点燃了床上的被子。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房间里便满是浓烟。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一晚上没见就这么想哥,电话打了多少个了都?”阮明栖想来是找到了线索,明显语气轻快了不少。

“阮明栖,门外有人,很有可能是那群组织的人来了。”江序洲尽管着急,吐字却非常的清楚。

原本还笑着的阮明栖瞬间变了脸色:“你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放了火,到现在火势还不算太大,我们在尽力扑救。”

江序洲语速不由地加快:“你现在听我说,他们晚上出现的时候都是丧葬纸人的扮相,来了十几个人,他们在院子里摆了很多的蜡烛,围成一个圈跳舞。”

“火圈中央是一个红纸花轿,花轿里的东西我看不清,很有可能是被害人的头,你们回来后记住重点往纸人这个方向去查,无法保证组织里的人只有来的这十几个。”

阮明栖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一听就知道在奔跑:“等我回来你再亲口跟我说,你等我,我回来了!”

“山路很黑,你小心点。”

阮明栖声音都有些颤抖:“废什么话,这点山路算什么,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回来。”

火势越来越大,房间里浓烟滚滚。

阮明栖跑到临近出口的位置, 就看到被冲天的火光映照成了橙黄色的夜空。

火焰疯狂吞噬一切可燃物体,浓烟滚滚火星四射。

阮明栖脚步不停,立马往居住地冲, 他甚至不敢去想房屋现在是什么样。

太过着急的奔跑, 愣是把其他人甩在了后面,自己一个人冲在了最前面的。

山路崎岖难行,在后头紧追的其他同事看到后都觉得心惊胆战, 生怕他跑太快有危险。

“快救火啊!赶紧的!”

周围居住的邻居被火光惊醒,发现着火后迅速带着自家的水桶水盆过来救援。

可他们没有自来水, 救火的水只能一桶接着一桶的从水井边提过来。

“快啊!”

“再快点!”

一声声焦急的催促响起, 火势蔓延的很快, 随时能够听到火舌舔舐可燃物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阮明栖赶到时, 火已经非常大了,他顾不得许多, 立马脱下身上的外套, 将衣服浸在装有刺骨凉意的水桶里。

大衣浸水后沉重的好像背了一块大石头, 手更是被凉到刺痛。

火舌不断朝他舔舐而来,他却好像感觉不到那炽热的温度一般, 不断狠踹被腕口粗铁链锁着的大门。

“嘭——嘭——”

踹门的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被火焰熏黑的大门颤动。

在踹第三下的时候, 应时他们赶到了, 帮忙踹门的踹门,破窗拆铁栅栏的拆铁栅栏。

几人用力撞向大门, 木门终于在他们的猛击下整扇门向里倒了下去。

房门落地的一瞬间, 浓烟和火焰冲了出来。

阮明栖却顾不得许多, 披上潮湿的衣服就往里冲。

滚滚浓烟模糊了视线,阮明栖在黑暗中寻找着江序洲和林澄的身影。

同样将外套浸湿了的应时也跟着冲了进来, 寻找了一展会儿后:“在那!”

话音刚落,阮明栖立马冲了过去。

在浓烟里待了太长的时间,江序洲和林澄已经陷入了昏迷。

房间内根本没办法说话,阮明栖给应时打了手势,立马抱着江序洲往外冲。

“医生,快来救人啊!”

警车出现医院门口,对突发情况见多了的医生护士以最快速度推着担架床冲了出来。

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伴随着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医疗器械嗡鸣声,让本就紧张的氛围显得更加严肃。

此时医院大堂内,停留在原地的病人家属纷纷看向几道奔跑过去的身影。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外面停的好像是警车。”

江序洲和林澄被推进了手术室,两人身上都有烧伤的,在来的路上他们做了紧急处理,把伤口放到冷水里降温,防止烧伤面积进一步扩大。

手术室的门关上,应时刚要松一口气,回过头就看到阮明栖的手在流血。

从手臂上流下的血低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块血泊,当事人好像没有痛觉一般。

“你的手!”应时赶忙去叫值班医生过来帮忙处理,“肯定是缝线的伤口崩裂了。”

阮明栖不肯离开,医生只好把缝线工具拿到手术室门口给他进行清创和伤口缝合。

袖子被挽起来的那刻,医生看了都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伤的这严重啊。”

阮明栖手臂上的缝线几乎都崩裂开了,原本都快要愈合的伤口此刻的血肉模糊。

他的手在抖,冷的像是冰块一样。

“我先打麻醉,会有点痛,先忍一下。”医生以为他是疼的,出言安慰了两句。

阮明栖目光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手臂上崩裂的伤口是很痛,但他的颤抖不是因为痛,是后怕。

他不敢想自己要是再晚一些看到未接来电会是怎样的后果,此刻的他沉浸在险些失去江序洲的恐惧中还没出来。

伤口清洗的过程应时都不忍多看两眼,一团团带血的棉花被丢到一边。

直到医生处理完伤口,阮明栖都还保持着一个姿势。

“你怎么了?”应时还是第一次见阮明栖这幅样子。

林培鑫帮忙办完了入院手续,正好碰上了停好车的任献。

两人上来时,就看到应时面露愁容之色看着阮明栖。

“出什么事了,这么严肃的表情。”

任献被他们的表情吓到,从村里开车来镇上的过程中全程飙车速,就这会儿心跳还过快根本经不起刺激。

林培鑫在阮明栖旁边坐下:“来的路上我检查过他们的情况来,也都做了紧急处理,放心吧,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闻言,一直没有反应的阮明栖终于动了。

“伤口会留疤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阮明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林培鑫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如果处理好,疤痕不会太明显,如果真的很介意,可以去做激光祛疤。”

江序洲那么“娇气”的一个人,平时磕了碰了他都不会喊疼,现在被烧伤……

阮明栖深吸口气,下意识抿了抿唇,终是没再说什么。

江序洲意识清醒时人已经在病房里了,刺鼻的消毒水味涌进鼻腔。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浑身难受的就好像是被人拿棍子打了一般,眼皮更是如同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意识朦胧间,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还在旁边说着什么。

只是他听不清,说话的声音好像是被加密了一样。

突然,江序洲感觉到手背上冰凉一片。

护士在用沾了碘伏的棉花团给手背消毒,阮明栖看着江序洲因为挂消炎针发青的手,眉头皱起。

“能不能给他换个地方扎,他手都肿了。”

护士也有些无奈:“他血管细,我给他换脚上扎吧。”

脚上扎针比手上还要更难受一些,但江序洲的手实在是青的厉害,上面已经有好几个针眼了,再扎护士也有些于心不忍。

脚上的针扎好,江序洲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停留了好一会儿。

不用睁眼看他都知道,那个人是阮明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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