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山与水59（1 / 2）

方舀撸起衣袖，仅剩的一只眼睛打量交错在一起的道道疤痕，欲哭无泪，“这副模样，去了清月楼怕也没有哪个姑娘敢接待。”

摸了摸脸上，也是疤痕连着疤痕。他十分委屈，要不是苏服白坚决不准，自己不至于是这副鬼样子。

“你可是神官，哪个敢不接待。”

方舀叹气，“你懂什么，接待和接待是不一样的。搂在怀里的是人，看在眼里的是心，一样的脸蛋一样的身子，有心无心、是喜是厌感觉可完全不同。”

狰狞的脸上喜笑颜开，独眼眉飞色舞。

“前段时间清月楼新来了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还是雏，老家伙……就是我师父，他看上了，结果因为有事外出，被我拔了头筹。”

笑的仅剩的那只眼睛都看不见。

抬头望天，无遮无挡，万里晴空不见半块乌云。

苏服白收回目光，好奇的道：“你是因为这件事才被赶出来的？”

之前他说自己吃的太多，被师父嫌弃，明显是说漏了。

方舀半点也不尴尬，紧锁眉头，“是吗，老家伙不会这么小气吧？再说了，人家是自愿的，我又没动粗。我年轻力壮，他是个老头，去趟清月楼搞不好还得吃药，人家愿意选谁还用说吗？”

思来想去，也觉得苏服白说的在理，因为吃的多就把自己轰出郁水观，多少是有些离谱的。

他的本事还没学全呢！

苏服白发现方舀又开始抿嘴，很用力，脸色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十分古怪。

他想问，又觉得万一是对方的痛点，很不礼貌。算了，个人的隐私当日记恐怕没什么帮助。

又瞧了一眼天空，在车轮的“吱呀”声中随口问道：“郁水观探查地下水道怎么还跑到黑山庙的地界来，不会是偷偷摸摸来的吧，小心我回黑山庙之后告诉我师父。”

随意的问话将方舀从喜悦和悲愤兼具的情绪中唤醒，挠挠头，随后想起是自己跟他说过，撇嘴道：“说反了，是你们黑山庙求着郁水观，别看山魈能到处跑，比我们的白鼋用处更广，说到底它们不过是山神、河神的奴仆，只是个代步的工具，真要论起生死存亡之事，还要看我们郁水观。”

是人就要喝水。

云岭广阔，适宜居住的地方却不多，有两点限制，一是农田，二是水。

“你们黑山庙确实有本事，能以伐山之术开山为梯田，不过梯田也要浇水，黑山庙附近挖了数十口井，供人喝水和农田浇水，其源头都是我们郁水观探出的地下水脉。”

他得意起来，昂着头，“不过和郁水观比还是差的远，最初的郁水不过是山间几道溪流汇聚成的小河，水面两米宽，深不超过半米。”

苏服白留意到他用的计量单位是米。

两个世界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让他的意识一阵恍惚。

“……经过郁水观无数次探查水脉，并以攻水之术改变地下水道，形成一张巨大的向中心汇聚的地下水网，最终经由郁水浮出地表，这才有了现在浩浩荡荡的郁水。”

可以说是先有的郁水观后有的郁水。

几道山间溪流汇聚成的小河在偌大的云岭中并不少见，选在此处修建郁水观，是因为附近有多处适合开辟成农田的平地。

在地下引水道，在地表挖河道，郁水穿梭在山间，将十几块大小不一的平地串联起来，绝对是浩大的工程，比起黑山庙开辟梯田难度只高不低。

后期还要维护，地下水脉难免因为各种原因枯竭或改道，就需要寻找新的水脉，他们为黑山庙寻的水脉也是如此。

所以供奉山神与河神的庙宇往往是结伴的，例如黑山庙需要郁水观帮忙寻找水脉，郁水观挖掘河道也需要黑山庙的伐山之术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