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樊身入梦来(1 / 2)

张万岁下意识沿着来路回返,罡风骤起,凛冽似刀,只能用袖子护住眼睛,躲避飞沙走石,艰难前行。

这凛冽的妖风整整刮了一昼一夜才停息,待放下袖子再看,眼前平整空旷的山巅多了两位仙人模样的老头,安然自在下棋。两人出家人打扮,看似非僧非道,如黑似白,如清似浊,僧者短发如漆,道者白眉白发,各自坐在大石前,石上摆着一盘棋。

张万岁本想上前,刚迈步前行来到棋盘跟前。

白衣道士,道“僧曾是道,道何不是僧。吾与君在此论道,演黑白,终有定数。”

黑衣和尚笑呵呵,道:“道非道,僧非僧,东来西往,僧非道,道非僧。哈哈哈,颠倒尔,颠戏尔”

两人说完话看向张万岁有些诧异此处怎么会有生人。张万岁见状赶忙行礼,道:“二位先生,有礼了。”

白衣道士笑,道:“你怎么入这梦来了。想来你是跟这局棋有缘,老夫送你个麒麟儿,也算了咱们这一面之缘。”

白衣道士话闭手一挥,甩出一颗黑色棋子。张万岁抬腿一个鹞子翻身抓住了棋子,稳稳当当落地。转身要道谢,只见山顶空无一物,哪有什么两个道士,都是一场虚妄。

呼呼啦啦,罡风又起,飞卷乱叶,碎发摇曳,衣角飘飘,棋局抹平,世界混沌一片,刺骨罡风如钢针穿过身体,脑中不由得回荡起两位仙人的话。

惶恐过后,张万岁手里捏着那枚黑棋沿着下山的道路一路狂奔狂奔,半步不敢停歇的跑。直到自己跑丢了鞋袜,跑烂了衣衫,一个纵身冲进云海之中。

床榻上的张万岁一个鹞子翻身站在地板上,浑身的汗水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打湿,黏黏腻腻的粘在身上。张万岁长长的舒了口气,拿起小几上的汗巾擦拭身上的汗。

窗外呼呼啦啦的大风刮起了,把紧闭的房门窗户全吹开,扑面刮来的风含着尘土和雨水的腥气,闷热的夜顿时凉爽起来,紧接着闪电从天而下击中黄坡远处的山巅,接着就是隆隆的雷声、噼啪的雨水打瓦声接踵而至。

张万岁被窗外的雷声震慑住,愣愣的站在漆黑的屋子中央,忽想起仙人给的那枚棋子来,摸索着火折子把油灯点燃。摊开手心看,竟然有个糊了的墨点,张万岁突然笑了,慌张的用衣服把手上的墨点擦去。

披上衣服推开窗子,让窗外的雷雨声更响亮一些,看着那密如细丝的雨帘,刚刚因为噩梦带来的紧张感消失不见,心情顺达。

夏天的雨来去如三岁娃娃的脸,三刻钟过后雨幕渐小,雷声已经停不见,带着雨水清凉的风迎面出进张万岁的窗。深吸一口气,感受这天地元气。

突然想家中妻子,穿上衣服整理好着装,给惠清道长留下书信,便踏着雨后泥泞的山路下山,连夜于打马赶回万年县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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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雨的缘故,今日山中空气格外的沁人心脾。惠清道长师徒沿着通往大兴城的官道上一路走来没有一点暑热。往昔为了躲天上的太阳要专找树荫多的地方赶路走走停停的,一天时间也到不了大兴城门。穿过前面的密林越过小溪,翻过山岗来回到首阳山地界。

今日本应和张万岁一同去往大兴城。谁知道张万岁夜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恐自己的孩儿就要出世,先走一步,今日只能他们师徒单独到万年县张家了。

一身崭新道袍的惠清道长骑着一只白毛脸的小毛驴,驴毛灰白顺遂就是驴个头太矮,惠清道长骑在驴背上双脚还要蜷缩一点,要不就容易拖到地上。平时道长的头发乱蓬蓬,今日也打理的干干净净还插上平时不舍得佩带的乌木簪子,身后背宝剑,怀中端着拂尘,活脱脱一副仙风道骨的神仙坐在驴背打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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