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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手,睡衣的帽子松松垮垮地罩在脑袋上,长长的、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垂下来,枯萎了一般,没有什么精神。
“宝贝,没睡好吗?”墨名榷关切地问,却没有走近,只是站在安全距离外。
见他这么疏远自己,兔子更委屈了,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抹了一把脸蛋,摇摇头:“没、没有……”
看样子,早安吻也没有了,唐玉低着眼睛,很难过。
墨名榷叹气:“先下楼吃饭吧。”
“……好。”
期中考试就在三天之后,过了考试,会放一次小休,叫做冬假,算是小寒假,但比寒假短很多,大概五天左右。
墨名榷边吃饭,边观察唐玉的脸色,轻声说:“兔子,哥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不?”
唐玉慢慢咽下口中食物,胆怯问道:“什、什么事?”
“等这次考试考完,带你出去旅行,好不好?”
“旅行?”唐玉睁大眼睛,连筷子都停住不动了,歪着脑袋眨眨眼。
墨名榷拿不准他的态度,温声解释道:“就是去外面玩,大概会住两夜,我们一起。”
墨名榷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兔子会不愿意的,毕竟出去住,肯定是住一间房,他怕唐玉会排斥。
唐玉呢,心里其实很高兴的,因为哥哥愿意带他出去玩,至少说明没那么嫌弃他了。
唐玉暗暗欣喜着:看、看来忍住不亲近哥哥,真的可以让他不讨厌自己了……唔,虽然很、很难受,很想扑进哥哥怀里蹭蹭,但是兔子要、要坚强,不能再那么、那么黏人了。
兔子傻傻的心里打定了主意,一边难过一边又很快乐,如果能留住哥哥的好,那、那忍耐一下,他也愿意。
他不想名哥哥不要他了……
“好,听、听哥哥的。”唐玉声音很轻,咬着筷子尖尖,小声说。
见他答应了,墨名榷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有了一点想法:看来,自己疏远兔子,是对的,昨天还排斥自己的靠近,今天就能接受一起出去玩。
墨名榷无可奈何,看着埋头吃饭的兔子,心里是无尽的疼爱和苦涩。
他只要兔子好就行,其它啥也不要,只要唐玉高兴,他怎么样都行。
何瑞发现最近自己的兄弟好像有些心事。
自从那顿在咖啡店的饭之后,墨名榷跟唐玉的关系就更加密切起来,更加肆无忌惮,好像让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归他罩着。
渐渐的,也没有人再敢对唐玉蹬鼻子上脸,背地里也不敢说半分闲话。
后来甚至时不常的,唐玉也会对他们展现出友好的一面。
主要是对何瑞,因为严琅还是不怎么爱搭理唐玉,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副臭脸,在自习室自习,他也不常来,总是只有墨名榷唐玉和他三个人。
他平时比较文静温和,跟唐玉说话的时候,也是轻声细语的,更何况又颇为擅长文科,墨名榷也告诉唐玉,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他,久而久之唐玉对他的印象算是有所转好。
有时候墨名榷忙着复习自己的专业,分身乏术,唐玉就会乖乖的自己来问他一些关于文学方面的问题。
可最近好像有一些不对劲了。
以前上课的时候,墨名榷一边听课,一边分神关注着身边的人,有的时候还会牵一牵他的手,甚至是轻轻抱住他。
唐玉也不排斥,极为乖巧。
何瑞有时候坐在他们后面,看着两个人如此暧昧又亲密的互动,心中说不出来什么个滋味。
觉得有些羡慕,又觉得有些无奈。
“哎,瑞子,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身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大个儿还在上课偷吃零食,被教授看了好几眼也不自知,拿着手上的糖果往他嘴里塞,一脸的献宝,莽撞又憨厚。
何瑞微微抬眉,叹着气伸手把糖果接下来,顺嘴训斥了他一下,“好好上课,听见没有?”
严琅漫不经心的撇了撇嘴,十分不在乎的样子,“反正这课听了也听不懂,懂了也用不上,我等明年直接出国留学,又不学这个。”
听见这话,何瑞愣了一下,写笔记的手都没有稳住,在草稿纸上划出长长的一条,闭了闭眼,才稳下来,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家里打算把你送去哪里?”
严琅四仰八叉靠在椅子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知道啊,估计是欧洲吧,大概法国,意大利之类的。”
何瑞眼里的光慢慢的暗淡下去,“哦”了一声。
严琅撑着脑袋歪着头问他,“你呢?”
何瑞淡淡的说,“美国。”
“哎,美国好啊!”严琅一拍手,“我一直想去西海岸玩玩,哎,你到时候去了美国,可一定要跟我视频啊,带我也看看自由女神像。”说着还颇为好兄弟地搂了一下何瑞的肩膀。
何瑞脸色微微变了,而后冷漠地推开他,“别靠这么近,还在上课。”
他越是拒绝,严琅就越是来劲,以为他在开玩笑,更是厚脸皮地贴上去,“哟,瑞哥害羞了?别害羞啊哥哥,让我来——”
何瑞皱着眉,用了点力道,狠狠搡了他一把。
严琅始料未及,整个人都往外歪,一整排连着的桌子也被撞到前面,把前排两个人吓了一跳。
唐玉是最先吓到的,当即小脸就白了,以为后面发生了啥事,顿时抖了一下。
墨名榷也有点意外,回头看着身后的人,顺手把兔子护在怀里,揉了揉脑袋安抚。
“怎么了?”墨名榷看着何瑞脸色有点差,问了句。
何瑞强颜欢笑,“没事,出去一下。”而后站起来,向教授告假,离开了教室。
剩下的严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揉着被撞疼的手肘,暗骂了一句,“靠,又怎么惹到他了……”
墨名榷望着骂骂咧咧的严琅,微微挑眉,眼中闪过几分玩味色泽。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何瑞和严琅都没有一起出现过,墨名榷问过两次,何瑞没有解释的欲望,也就作罢了。
何瑞其实挺羡慕墨名榷和唐玉的。
以前墨名榷欺负傻子的时候,何瑞就看出来,榷少对这人执念非常深,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很强,强到了扭曲的地步。
但身为兄弟,榷哥自己不说,何瑞也就没有揭穿的资格,他永远站在兄弟这边,哪怕兄弟做的是不道德的事。
后来不知怎么的,墨名榷突然醒悟了,对唐玉特别特别好,捧在心尖的那种好。
何瑞也觉得欣慰。
可最近情况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平时上课自己总是在后面默默的看着他们互动,这两天的课上他们好像都躲着对方似的,也没有了亲密的举动,说话也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了那种浓情蜜意。
他还看到过几次,墨名榷站在没人的地方抽烟,一边抽烟一边叹气,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墨名榷不在的时候,唐玉也很难过,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座位上,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但墨名榷不说,何瑞也不好意思问。
期中考试那天,是个下雨天,天气有些阴凉,寒冷。
出门之前,墨名榷递给唐玉一条围巾,让他戴上,“兔子乖,戴围巾,暖和些。”
其实墨名榷更想亲手帮他戴上,但是现在还在冷却期,要保持距离,给小兔子足够的安全感。
“……嗯,谢谢、哥哥。”唐玉默默接过围巾,乖乖地对着镜子戴上。
其实他更想哥哥帮他戴围巾,这样他就可以仰着头,对着哥哥傻傻地笑,名哥哥或许会亲亲他的鼻尖,他就顺势抱住哥哥的腰,跟他亲昵一会儿。
可惜,不行。
围巾是灰色的,也是毛茸茸的,裹在脖子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非常可爱。
墨名榷远远的望着,心里非常渴望,却也不能表现。
“宝贝,待会儿考试的时候不用紧张,尽你的努力,把题都做完就好。”
唐玉轻轻点头,但还是有些紧张抓着衣摆,眼眶红红的,声音也在颤抖,“我、我怕……要是这次再……”
“没事的,宝贝,就算事情走到最坏的那一步,我们也只不过要再重修一年,又不是天要塌下来,你说呢?”墨名榷还是没忍住,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唯一的亲密举动。
唐玉也愣了一下,而后垂着眼睛,也轻轻的回握了他的手,“……嗯。”
理工科的考场和文科的考场不在一起,甚至都不在同一栋楼里,墨名榷很担心,害怕两个小时的考试会出什么岔子。
墨名榷把他送到文科楼底下,仔细叮嘱,“有事千万千万找老师,实在不行你就直接跑出来,去找我,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