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2 / 2)
调子又转鹊踏枝:“怎肯道负花期,惜芳菲。粉悴胭憔,他绿暗红稀。九十日春光如过隙,怕春归又早春归。”
而后是一折寄生草:“柳暗青烟密,花残红雨飞。这人、人和柳浑相类,花心吹得人心碎,柳眉不转蛾眉系。为甚西园陡恁景狼藉?正是东君不管人憔悴!”
以幺篇收尾:“榆散青钱乱,梅攒翠豆肥。轻轻风趁蝴蝶队,霏霏雨过蜻蜒戏,融融沙暖鸳鸯睡。落红踏践马蹄尘,残花酝酿蜂儿蜜。”
几曲连续唱来端地是明灭婉转,幽咽如诉,每唱罢一曲,台下满是喝彩之声,有耐不住性子的,掳下了手上戒指就往台上扔。
段去之侧耳听了听,笑道:“且不说别的,只说这唱腔中的风流内媚便没人比得上,也怨不得人爱她。”
沈墨卿也笑道:“也没人教她,不知哪里学来的。那一种妩媚竟像是天生的,别人要学她也是东施效颦罢了。”
段去之笑道:“你休说嘴,得了这个大便宜还不乖觉些,说得这样刻薄,怨不得人恨你。”
两人正说,就听得身后有人笑道:“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师父一个是戏园子老板,躲在这里偷戏瞧,好没体统。”
沈段听说都会回过头来瞧,却见底下立着一个人,一身的罗绮,涂得雪白的脸,却是那许久不见的尚宝珠。
段去之先笑道:“好个三娘子,多少日子不见倒是更风流标致了。你往哪里去了,满京城的寻不见你人。”
尚宝珠笑道:“啐,你个没良心的,你还会寻我?你们天蟾楼如今有了玉梨娇这样一个唱也唱得做也做得的美人,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老人。”
一面又向沈墨卿笑道:“还是沈班主眼睛毒呢,我也往江南走了遭儿,想寻几个孩子回来教习的,走了几个地方,都是些村货,便是有眉目清秀的,也不如玉梨娇这样出色,我都瞧不上。”
沈墨卿笑道:“什么眼睛毒,不过是运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