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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来,藤椅上的女孩正一脸玩味。
“醋了?”她一旦好了一点,就唯恐天下不乱。
男人沉默着,把从楼上找到的毯子给她多披了一层。
“送我去厕所。”施夷光也不刁难他,拥着毯子起身,向着厕所走去。
酒吧奢雅的厕所是在悬崖内部挖的石洞,狭窄,保留了部分的石洞景观,原始又现代,质朴又华丽。
施夷光拉着他走进厕所,把门锁上了。
狭小的石室,令他莫名紧张了起来。
“是有什么事吗?”他远远靠在门侧,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的表情仍然有jsg些蔫蔫的,但也说了件正经事:“我又觉得不太对劲,所以觉得有必要告知你。新滨是奥金的附属国,觉醒之牢的直播在这里也很盛行,我甚至看到酒店里还有觉醒之牢的广告。但是,如果这里就是真实的新滨国,为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完全不认识我们。”
人们在为两人的容貌神魂颠倒,却没有人震惊两个觉醒之牢的罪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奥金帝国日夜宣传的顶尖罪犯。
就算程家是异国人,从来不看监狱的直播,可那些游客里分明有奥金人,竟然也无动于衷。
两人容貌没有变化,人们却好似失忆了,完全不认得他们。
“有没有可能,是仿生人也佩戴了芯片?”正说着,他发现她已经凑了过来,“你……干嘛……”尾音发颤。
“冷,想挨着你……你继续说啊!”裹着毯子的她像一朵黑色的食人花,蚕食了他大半个身子。
他强自假装冷静,“如果你想要确定,我可以带你去楼上检查一下那些死人。”
“唔,也好,教授说过,人血的味道,和仿生人的血液味道不一样。”她凑近他的脖子,“不过……我忘了人血是什么味道了,需要,再确定一下……可以吗?”
“怎么确定?”
“如果你能低下头来一点,就可以确定了。”
药效在一刻突然失控,身体像个厚颜无耻的叛徒,等不及大脑的指令就已经先一步服从了……
一秒后,脖子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
温柔地亲吻、小小地舔舐。
浑身的肌肉都紧绷成拉满的弓弦,皮肤又开始烫得发红,要竭力遏制,才能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来。
他茫然又疑惑,不明白自己吃了药,怎么就变成了这般。
下一秒,耳朵一空,助听器被她拿走了。
“干什么……”听不见声音,他有点慌了,甚至觉得有点无助。
黑色的食人花几乎将他完全吞噬了,花妖舌尖一卷,缠住了他的耳垂,灼热的呼吸侵染耳道。
被剥夺了听觉,他听不到自己呼吸变得粗重,也听不到自己喉中溢出的低沉怪声,他只是腿软,大脑里,苯·乙胺和多巴胺数疯狂分泌,脑垂体腺和下丘脑被电击般发麻。
身为体能怪物,对于愉悦的感知也是常人的十倍百倍,越强大,就越容易发狂失智。
软软的嘴唇又温柔辗转回了脖子,毛茸茸的鬓发厮磨在他脸旁,这次,尖利的牙齿也派上了用场。细小的疼痛非但没有带来清醒,反而让人更加兴奋得发出不能被听到的声音。
他早已不知何时抱住了她,甚至,抱得很紧,大手揉着她的后背,既舒慰,又更煎熬。
这时,她品尝够了血液,想要离开似的。
“别……”他甚至没听到自己发出了这样卑微的哀求,埋首在她的头发里,笨拙而贪婪。
她果然又贴了回来,这次,嘴唇含在了尖而硬的喉软骨上,舌尖追逐着来回躲避的喉结……
大脑如同泡在热乎乎的温泉里一般,漂浮、狂喜、浑身的血液都沸腾,手不受控制地施力,迫使柔软的她更贴近某处……
助听器又被重新放进他的耳朵里,施夷光语中带笑:“白白,你怎么这么热,我都出汗了……”
他的体温也太高了点……
动物总是将体温升高视作fq的表现,所以人类发烧时,饲养的宠物有时会误以为主人fq,甚至会做出搞笑的求偶行为。
而他,明明没有发烧的,体温却如此高得灼人,就连眯起的眼睛里也燃着混乱的火苗,而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想我wen你吗……”她仰头,洁白的贝齿后面,水光潋滟的舌头微动,像是软嫩的水蛇,搅动着他的脑浆……
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弦几乎要断了。
一个“想”字几乎就在嘴边了。
门外传来了游客的哭泣声,她有点扫兴,想到如今的状况,又微微推开他,笑着,“算了,我们该出去了。”
他仍然抱着她,眼睛里好像有旺盛的火苗在跳跃。
她没忍住,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啃了一口……
原本以为他肯定不会松手,可是他竟然仍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放开了她,声音暗哑中充满了情玉:“去外面等我一下……”
“哦……”
盯着他红得可观的脸,她有点玩味,也有点不理解。
她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后,他就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盒,急促地在嘴里倒了四片药,干吞了下去。
闭上眼,他在心里期盼着药效赶紧发作。
十几秒后,双倍的药带来的凉意在每一条血管、神经里阻断着恣意撒欢的玉望。
身上的红褪去;再睁开眼,眼底旺盛的火苗只剩下了闪烁着星点之火的灰烬。
理智归来,他立刻想掐死自己。
他刚才一定是疯了,居然,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蹭了她……
大脑重新工作,飞快勒令他遗忘那柔软的曲线和触感。
没关系,只剩这一天而已,会没事的……
他已经忍过了这么多年,只要过了今天,他就会想办法远离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推开门走了出来,施夷光正在门口等他。
甫一看到她,心底的热流又蠢蠢欲动了一瞬,被药物疯狂包裹了回去。
“白白,精神变好了许多嘛……”她歪着头打量:他的面容冷漠,看着她的眼神和看一个陌生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有趣,好像刚才那红着脸又低声哀求她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我带你上去。”他侧身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目不斜视。
啧?她好奇的小动物似的,巴巴尾随了上去。
楼上的尸体成堆,施夷光仔细检查着每一具尸体,但是根本没有要对比血液味道的意思。
有些鬼话,逗逗白令犀就好了,她可没兴趣谁的血都舔一舔,怪恶心的。
一边检查着,她又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的计划改变了吧,我猜你的船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我知道自己救不了所有人。”他又摁紧了耳朵里的助听器,“所以也没打算救所有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听力也在恢复,至少现在助听器里的声音变得比之前更清晰了。
一边警惕地听着,他又补充道:“现在船可能走不了了,我没想到会爆发这么快,如果出海,正面遇上暴民的船,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测评虽然说时间是24小时,但其实最佳的逃生时间只有这一个晚上。暴民抢劫完奢侈酒店,会转去攻击皇宫和寺庙,可能没时间来管这些游客。但是天亮后,能见度增加,他们也会折返,再逃跑的几率,会非常小。”
施夷光没说话。
意识正清醒地告诉她,几率不是非常小,而是几乎没有——
如果她不出手。
这里不是直线条的测评,而是现实世界,所有人的意志逻辑交杂而生,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混乱,如果是白令犀一个人,尚且可以靠着强大的应变能力逃出去,但是她知道,他如此有原则,是不可能丢下生病的她离开的。
可如果真的出手了,又太早了,对她来说不但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损耗,甚至可能还会提前面对一些麻烦……
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她思来想去,于是她叹了口气,无奈笑道:
“哎,白白,为了感谢你的血液,我再帮你个小忙好了。”
她站直了身子,面向漆黑一片的大海,张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
所有积累在意识中的食物都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化作能量,像是空中撒开了一张细密的、有生命的网,延展、生长,飞快覆盖了整个岛屿,延伸至海里……
每一个人的所思所想、所行所为,每一株植物的末梢、每一只深藏在地下的虫蚁,甚至于每一颗浅海里懒惰的贝类,都将庞大且纷杂的信息共享给了她。
白令犀离她最近,一下子感觉身体漫过了令人汗毛树立的电流,好似灵魂被瞬间抽取,又被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