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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当初要在汝安办学、收养孤儿孤女时,所有人都不看好,甚至笑话她,但她不管,一个劲儿的埋头就做,而事实证明,没有办不到的事,只有先放弃的人。
换上凤海的衣服,她问凤海船员在船上都做些什么杂务,凤海给了她建议,要她到下舱去找厨子飞叔,相比之下,伙房更适合女人待。
她听了,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便依言去下舱找飞叔。
破浪号是艘大型的三桅横帆船,严世安听说当初建造时还请了从西洋来的造船师担任监事,进到船楼往下,便是下舱,下舱船首处依序是干货储藏室、位出锋的房间,以及船医骆无争跟大副李韶安的房间,其他船员则睡在舱室中段及尾段的吊床上。
伙房位于船尾,要到伙房去,必会经过船员们休息的地方。
当她经过时,几名船员正在谈天说笑,见她来了,几人便挤眉弄眼的做出怪表情,突然,其中一人伸长了脚拦住她的路。
严世安一顿,停下脚步。“麻烦让让。”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存心捉弄她、找她麻烦,可寄人篱下,她不得不低头。
“唷,挺呛的。”这人名叫马大山,是名老练的船员,船务航运的事他相当娴熟,缺点就是有点品行不端。
之前他在长桥惹了一些事,让位出锋踢出货运行,可因为他叔父在位家做事多年,劳苦功高,经他叔父求情及保证,位出锋才勉强卖了一个人情,答应让他重新回到位家的船上做事。
知道她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姑娘,马大山态度轻浮,语带狎意,“让也可以,不过你要在大哥我嘴上亲一下。”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笑了。
“让开。”严世安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平时客气随和,不生事端,但有人惹到她,她可不会忍气吞声。
“摆什么架子?像你这种妓子,只要有钱就什么都愿意干吧?”马大山续道:“听说游舫上的妓子花样特别多,你会什么?”
他那邪淫的笑意及眼神让她既愤怒又不舒服,她狠狠的瞪着他,说道:“我什么都不会,但会教训你这种无赖。”
马大山一听,兴致更高昂了,他轻蔑地笑道:“怎么教训我?用手?还是你那对……”说着,他伸出双手在她胸前比划。
严世安退后两步,恼怒的骂道:“下流胚子!”
就在此时,她眼角余光一瞥,发现位出锋正站在他的房门口冷眼旁观。
她想,他是故意的吧?他漠视她被船员骚扰欺侮,是要让她知道船上不是女人可以待的地方,想逼她知难而退?
好,那她就让他知道,没有什么地方是女人待不下的!
严世安怒视着马大山,口气不善地问道:“你让是不让?”
“不让又如何?”马大山无赖至极。
她不跟他浪费唇舌,冷不防地迈出大步,一脚狠狠踹向他的小腿骨。
马大山未料她有此举,反应不及,痛得叫出声来,并收回了拦路的脚。
严世安乘隙,一溜烟的往伙房跑去。
马大山疼得破口大骂,“小婊子!你……你完了!”
位出锋微挑了下眉,表情显得意味深长,并未多说什么,又转回房里。
严世安来到伙房,见飞叔正弯着腰在熬煮一大锅的肉汤,她出声唤道:“飞叔。”
飞叔听见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很艰难的想打直腰杆,却无法顺心如愿。
她一见,便知道他伤了腰,同时也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猜想凤海一定是因为知道飞叔受了腰伤,需要帮手,才会建议她到伙房来帮忙,真是个体贴的孩子,就跟念祖一样。
“你……”飞叔见她穿着男人的衣服,愣了一下。
她被救上船后一直待在位出锋的房里,直到昨天晚上才离开,可即使她一直没现身,她的事却早已在船上传开了,成了船员们打发时间的谈资。 飞叔虽不是个喜欢说长道短的人,但也听说了她的事,知道她原是游舫上的妓子,为了保全清白之身才跳海寻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