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 / 2)
站在京都巍峨的城墙之上,原主看着拖家带口弃全城百姓于不顾,只想自己逃跑的当朝大官们,只觉讽刺又好笑,当即下令关闭城门。
没有任何犹豫,她挑出足够的精兵强将,在外族杀来之前,先将这些逃跑的官员极家眷当街杀死,一个不留,以安全城百姓之心。
而后亲自领兵,与城外百米处浴血奋战,三天灭敌两万,敌军溃败,原主带兵追击,其后半年时间,连破敌军八万,夺回十城。
这一战,她打出威名,打出声望,再回京城,便是只手遮天的镇国长公主,哪怕某些人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真正见到时仍要笑脸相迎恭敬行礼。
初次尝到大权在握的甜头,原主有些迷恋,有些不可自拔,但面对幼弟孺慕的眼神,母亲信赖倚重的神色,她没让权欲肆意生长,而是极力控制着,好好做一个辅政长公主。
日后五年,她坐镇京都,幼帝变少帝,时年十一岁,野心初露,朝臣以为找到靠山,开始暗戳戳地各种找事。
原主军政一把抓,事情繁多,对这些没事找事的家伙没什么耐心,但也知道是少帝在背后试探,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跳得太欢,才会直接杀掉。
就这么断断续续地找茬,直到天启六年深秋,北风呼啸,百官和少帝开始一唱一和,时不时就在朝堂上表演“还政于君”“三请三让”的戏码。
五年的手握大权,原主享受权利的同时也担下许多责任,不仅看见朝廷腐败滋生,同样看见脑满肠肥的官员们自甘堕落。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很想宰掉这些家伙,但京都官员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没有外族攻城这样大敌当前的绝妙机会,她没法大刀阔斧地行事,否则引火上身,只会自取灭亡。
动不了,便只能尽力遏制,拆东墙补西墙,如此循环,不过五年便让原主身心俱疲,比在生死边缘打仗那一年还累。
这从上层日渐糜烂的王朝,常常让她感到无奈,有种“就这样吧,算了吧”的颓丧。
可作为太子被培养长大,她始终记得父皇的谆谆教导,要担起皇家责任,要努力治国平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
困守在京都这个中央执政圈,原主始终找不到答案,她很清楚如果只是像现在这样支撑下去,早晚会有崩盘的一天,或早或晚而已。
既然少帝想掌权,那就给他,她正好自请去边关,看看底层到底是什么模样。
不过走得太轻松太随意,这帮家伙只会吃亏,说不定还会使绊子。所以去边关前,她顺手灭掉一批贪官,抄没大批家产,没冲入国库,而是直接置换成粮草带去边关。
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离开中央,那以后的粮草想按时抵达边关就不会容易。
正好冬季即将来临,外族因物资匮乏蠢蠢欲动,朝臣见她杀人泄愤,还带着大批物资,就没为难,几乎是敲锣打鼓地送她离开。
去边关并非只为驻守,原主抵当天,留下足够士兵留守原地,抵御随时来犯的敌人,然后连夜带兵包围附近城池的俯衙,逼迫府尹当间谍,拿到当地实权。
在京都执政需要顾忌的人和事太多,她从未放开手脚,现在不同,她有兵有权,就是边关的土皇帝,可以说一不二。
实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原主提拔新人,审核旧人,一切都看自己的想法来,所有政令颁布即实行,还会不定期派人抽查,看落实情况。
因管理严苛,上行下效,不过两年时间,边关四城的风气为之一清,百姓家家有余粮,对原主更是感恩戴德,甚至有人偷偷在家里立长生牌位,每天祭拜以求她长命百岁。
因管理得当,边关粮草丰盈,再加上最初带来的存粮,完全够自负盈亏,所以哪怕中央调拨粮草几乎次次缺斤少两还常常延迟,边关守军却再未有过缺衣少食,挨饿受冻。
不过现状越来越好,已经叛变的府尹依旧写着哭穷的折子,每天都是要粮草。
第三年秋,也是天启第九年,太后五十大寿,原主准备好礼物送回京都,却被皇帝征召回京,说是太后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想着边关稳固,执政理念得到落实,她也有机会离开,便想回京都看看。
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在边关日久,怕小皇帝多心有诈,还是秘密调兵两万回京,一万五屯兵在附近的县城外以防不测,五千随她回京都,其中四千五在京郊扎营,五百随她入城暂住公主府。
寿宴开始前,一切风平浪静,太后与皇帝努力扮演温情脉脉,直到寿宴过去,原主收拾东西准备返回边关,却在出发前被收押下狱,原因是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这名头扣得实在太过荒唐,也没拿出证据,就连抓捕之人也是原主旧友——南衙十六卫的左骁卫大将军杨武渊。
她以为这只是拙劣的构陷,想让她吃点苦头,但无大碍。所以虽有疑虑,还是跟着杨将军进入御史台狱,全程没受到任何不公对待,所有人都恭恭敬敬。
离开前,杨武渊还小声同她道:“长公主且安心,那起子小人根本拿不出证据,不过空穴来风,明日早朝我们必将那些蠢货打下去,亲自接你出去。”
一句我们,说明南衙十六卫当中归属原主的人还在,并未投效小皇帝或他人。
这两年,她人虽在边关,但对京都的消息不是一无所知,起码小皇帝的执政之路并非一帆风顺,那些老家伙的指指点点从未停止,双方的较量更是如火如荼。
正因如此,她没有任何防备,在牢头送来晚饭时照常进食,却在一刻钟后感到不对劲,灼心蚀骨的痛从五脏六腑涌现,她没忍住连吐几口鲜血,溅在地上是红中透黑的浓烈。
原想着会有审问,会有朝堂对峙,也可能会有囚禁和扣押,却没想过这些家伙能卑鄙到如此境地,全然不给她开口机会,直接在饭里下毒,想要死无对证。
这里面都有谁的手笔呢?
小皇帝?母后?百官?那北衙禁军和南衙十六卫呢,他们还忠心与否?
抓着心口的衣服,她痛得蜷缩在地上,没忍住大笑起来。到底是她顾忌太多,不够狠也不够决绝,才会给少帝成长起来,联合百官反杀的机会。
是她错了,权利之上,哪有亲情,哪有羁绊!笑着笑着她又开始吐血,边笑边吐,根本停不下来。
鲜血在地面快速蔓延,大片大片的红透着诡异的糜烂,看得对面牢房之人心惊胆战,忍不住大喊,“快来人啊,张牢头快来,长公主吐血了!”
瘫倒在地上,原主无力反抗,任由毒药侵蚀生命,眼角都是悔恨的血泪,若可以,她要直接宰了赵乾,宰了那些贪污受贿的朝臣,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暴君!
女子又如何,她有兵有粮,只要杀掉皇室宗亲,杀赵乾,自己就是唯一的皇帝!
浓重的不甘啃食这仅有的意思,赵林便是在这时穿来,感受到体内奔涌的鲜血和撕裂的惨痛,第一时间抬手在几处紧要位置点穴,然后站起来半弯着腰逼自己吐出晚饭。
当腹中空空,她又撸起衣袖和裤脚,拔下束发的簪子,在手臂和小腿上连戳几个洞,再用手指按压固定穴位往两侧游走,将黑色毒血一点点逼出来。
等所有事情做完,毒素也清空大半,仅剩的那点靠原主超强的身体素质也能恢复。
后退几步,赵林靠着墙壁大口喘息,手脚全是血淋淋的洞,衣衫也被鲜血浸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紧。
隔壁牢房内,沈言澈还在大声呼救,被惊动的张牢头过来查看,看到满地鲜血,以及赵林身上血涔涔的衣服,吓得呆住,“这这这,长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第107章 第 107 章
目睹赵林自救全过程, 也听到她的自嘲和笑声,沈言澈深知这是场见不得光的阴谋,不做任何解释, 直接怒斥牢头。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你看不到长公主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若是在这里出事,你有几颗脑袋陪,还不快滚去找大夫,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