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第22章 滥竽充数的挑夫140(1 / 2)
最热不过三伏天,三伏天过后,还有二十四个秋老鼠。秋老鼠,就是川东人对晚夏、初秋伏旱天气,炎热难耐的厌恶称呼。
对于下川东低海拔河谷地带居住的人来说,夏季和初秋,象是生活在烧红的铁板上一样,每天都在扳着手指算日子,计算什么时候,这炎热的日子能过完,盼望着来场雨降个温,盼望着伏天早日过去。
在黎家坝山洞里住了十多天,吴焜等人的伤收了口,石柱大山里纯正的苗家、土家草药,再次体现了它神奇的功效,为疗伤的红军作出了贡献。
伤好后,八德会里的党组织安排他们回家。
为保证路途上能通过众多的关卡哨岗,八德会要求除匕首外,武器中的火器都要留下,每人换来两个大洋。手枪队有三样物品,被手枪队坚决的留下了。一是鼎罐的传家宝铜鼎罐。二是代彪的雁翎刀,鼎罐给他把一根粗楠竹打通后,把细直的雁邻刀塞了进去。三是伍泽甫的飞刀。吴焜的宝贝军号,只留下了一个号嘴子,万般不舍的和他的盐巴、火柴、伤药一起缠在腰里。
这是破败肮脏的忠洲水码头,低矮的破草房,卖饭给苦力的铺子,被风雨摧残得发黑的板壁房。
吴焜他们一行十人就蹲坐这间房里。
原大山坪黑天池游击队,陈锐、顾之祥牺牲,仅剩下吴焜、唐元明、黑熊、鼎罐、络腮胡子、代彪、杨革命七人,伍泽甫没和蔡奎他们一齐走,主动要求留下了。还有两个轻伤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代彪和杨革命的白眼中,死皮赖骨地混进了吴焜他们这一批,这两人就是机枪手胡世安和跟鼎罐比武的莽撞子。
黑熊和杨革命喜欢伍泽甫,可考虑人多目标大,几次撵胡世安和莽撞子走。莽撞子不吭声,胡世安红着脸恳求,说回去也要被搜出来砍头,不如跟着你们到大山坪,再说,我俩喜欢和你们在一起……
如此,这般,嗯啊,过后,代彪和杨革命才提出,可以!但要正式加入我们黑天池游击队,不准当**、不准关键时刻拉稀。得到满意答复后,杨革命还收了憨厚的莽撞子当跟班,虽然莽撞子年龄跟他差不多。
敌人的搜捕行动非常猖獗,忠州是刘湘的地盘,是三路红军的死对头——陈兰亭师驻守,他们不但在西乐坪周围清乡拉网,忠洲也在搜查漏网归队的红军人员。
忠州是从石柱到梁平的必经之路,凡是抓获的**员和红匪嫌疑,一律砍杀。城里的进步人士,稍有异议,也押到码头上砍头。川东各县还建立了专门对付**的特务委员会和县、区、乡清共委员会,军队和团防都要服从它的调遣。
忠洲码头肮脏,与时常在码头上砍人有关。听饭铺中吃饭的力夫摆谈,川东北的刘存厚刘瘟牛也在借三路红军失败之机,大肆砍人。
这真是:英雄失志受人欺,白刃无光战马疲。得意狐狸强似虎,败翎鹦鹉不如鸡。
反动派不会知道,川东武装斗争的星火是扑不灭的,川东的革命者是不会被白色恐怖所吓倒的。他们掩埋好同伴的尸体,擦干身上的血迹又继续了新的战斗。
根据地指挥长部**王渡,早已机智躲过敌人围捕,回到了大山坪。又历尽艰辛在开江广福和宣汉芭蕉、峡口一带,宣传发动群众,组织农协,发展游击队员,新的斗争力量正在茁壮成长。
从石柱西乐坪突围出来的第三路红军战士,在蔡奎、李云程等同志的率领下,分批回到了虎南,继续跟搜捕他们的敌人,开始殊死的斗争。
八德会派来护送他们的是一个中年苗民汉子,他蹲在地上,咬着竹烟杆,给吴焜他们交代:等会有人来接你们,是个跑川东北的老板、八德会的内线人。你们明天给他挑货,一路到开江,因为你们几人中有几个老行伍,肩膀上有扛枪的痕迹,食指上有茧,容易认出来,只能化装成挑夫,才能过关。但是,你们挑货,没有工钱,老板只供两顿饭。
老板姓刘,叫刘谦益,他自己牵着一匹驮了货的骡子,一骡当先,让吴焜他们十人,各挑了四坛忠洲豆腐**,坛子是土陶,外面套了粗糙的竹编,每坛有20斤重。可能这刘谦益已经不是第一次送人到川东北了,知道这次送的是些伤刚好的人,坛里份量减了,每挑只有五、六十斤。所谓长路无轻担,这一挑,几百里路下来,也够吴焜他们受的。
中年苗民大哥告辞走了。
凌晨,“挑夫”们出发了,刘谦益说到兴峰去歇宿,六十里。他在前,不紧不慢的走着,众人挑着担,踩着步伐跟。
这是乡间大路,沿着花田溪,文溪沟一路缓坡,要近兴峰时,是二十里登山的长坡。
吴焜虽当过放牛娃,当过纤夫,可挑担远行当夫子,毕竟只有几天的经历。西乐坪失血过多,脸一直还白黄白黄的,虽是轻担,刚走了几里,不知不觉间汗如雨下,气喘吁吁,跟不上。
鼎罐和络腮胡,相跟着照应吴焜,见他挑不动担子,没得办法,不可能一人挑两个担,只有陪着他歇息,不敢让他落单。
前面唐元明带着胡世安回来接,才让吴焜松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