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咬牙切齿96(2 / 2)

几人大为诧异。

“看来这谢嘉琅确实是不识抬举。”

“大人息怒,谢嘉琅有眼不识泰山,这样的人拉拢过来也无用。”

“对,他就是个愣头青。”

“要不是因为四皇子那天问起他,我怎么会去注意一个无名小卒”庞大人嗤笑一声,不屑地道。

在座几人心领神会,现在除了八皇子,其他几位皇子都在明里暗里拉拢人才,谢嘉琅年轻有为,又势单力薄,真正想将他收为己用的人是四皇子。

这么看,谢嘉琅也许不是不通世情,他不愿依附庞大人,是因为他不想成为哪位皇子手中的棋子。

庞大人越想越生气,他认为像谢嘉琅这种初出矛头的年轻官员大多年轻气盛,急功近利,只要抛出老师梁公的名头,一定召之即来,不料竟碰了钉子。

传出去,他庞禄定会遭人讥笑。

庞大人阴沉沉地扫一眼谢嘉琅的回信,“本官好意照拂,他却不识好歹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官手辣”

京中春雨迷蒙。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渡口,也阴雨连绵。

天色昏黑晦暗,泼墨一般,不见一丝天光,人离开几步远,连人影都看不清。

官道浸泡在雨水中,泥泞不堪,马走起来很吃力,没法疾走,下马步行,长靴踩下去,半天抬不起脚。

范德方掀开车帘往外看,皱了皱眉。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

他朝队伍前方看去。

骑马走在前面的人也正好回头看他,竹篾斗笠下一张鲜妍的脸,“四哥,董六说前面再走十里路就是驿站。”

队伍里的人都听到谢蝉这句话,打起精神继续冒雨赶路,走了大约十多里路,前方果然有座驿站,众人欢喜地上前叩门。

他们人多势众,驿站的小吏不敢应门。

谢蝉下马,示意其他人后退,拿着文书走上前,“劳驾,我们是过路的行商,要进京去,只借个地方避雨,粮食我们自己备了。”

小吏透过门缝打量她几眼,听她口音不是本地人,这才拉开门,检查文书,让他们进院避雨。

护卫架起炉子煮姜汤,把马匹牵去马厩喝水。

范德方被人抬进屋,仰头环顾一圈,“这些驿站几乎都空了,马吃的草料也没剩多少。他们刚才不敢开门,怕我们是来抢口粮的。”

谢蝉端一碗热姜汤递给他,“这种天气,道路难走,加上今年是武开河,到处受灾,各地抽调人手去守大堤,县衙都要空了,现在除了商队,应该没人敢运送粮食。”

范德方惊讶地抬眼看她“九娘怎么知道武开河”

“从谢嘉琅写的治水论文章里看到的。”

范德方眼皮跳了两下。

以前谢蝉提起谢嘉琅,总是称长兄,这一次别后再见,谢蝉好像和谢嘉琅生分了,不是直呼其名就是谢大人。

他不由纳闷谢嘉琅不声不响的,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把脾气好的谢蝉气成这样,不远千里要去京师找他兴师问罪

偷偷瞥一眼谢蝉,他不敢多问,抿一口辛辣的姜汤,长长地叹息一声,“天天下雨”

但愿不会决口。

谢蝉去楼上换下湿衣,喝了一碗姜汤。商队的郎中过来给范德方换药,她捧着一盏油灯在旁边为他们照明。

范德方疼得额头浮起薄薄一层汗,故作轻松地朝谢蝉一笑,胡子直翘“九娘,耽搁你进京了。”

谢蝉摇摇头,“四哥见外了,现在渡口都封了,不能坐船,我只能绕路,况且和四哥一起走更安全。”

“我正想问你。”郎中手里的木片刮过伤口,剧痛之下,范德方强压下去的好奇心涌了上来,“谢大人怎么惹你生气了”

谢蝉看着手里的油灯,“他没有惹我生气。”

范德方白她一眼,他不信。

谢蝉笑了笑,微弱灯火照在她侧脸上,她神情平静柔和,眉眼间没有确实愤懑之意,可她说起谢嘉琅三个字像是有些咬牙切齿。

范德方心下狐疑,还想接着盘问,对上谢蝉含笑看过来的目光,顿时回想起前天她谈笑间救出自己的模样,悻悻地摸摸胡子,嘴巴闭上了。

等郎中帮范德方换好药,谢蝉让值夜的护卫各处巡查一遍,确认所有人都安顿好了,上楼休息。

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密集地拍打着院里的枯树。

谢蝉望着只能罩下一圈朦胧光晕的油灯,久久无法入睡。

从离开平州城到渡口的这些天,她想了很多事,模糊混乱的前世记忆,镂骨铭心的今生岁月,潮水一样起伏涨落,心如乱麻,柔肠百结。

她知道了。

可是大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意识到这一点,悲凉和酸楚漫天掩地,淹没了她。

她想见谢嘉琅。

思绪混乱,那就索性让它混乱着。

只有见到他才能理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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