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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奴婢被蛇咬了...”年若薇吓得眼泪夺眶而出,早知道就该忍了苏培盛的阴阳了,哪里还要遭这无妄之灾。

她正准备恳请四阿哥去帮忙寻人来帮忙,倏然间,四阿哥竟俯身折腰半跪在她面前,她被四阿哥如此突兀的举动下了一大跳。

她满脸惊愕,正要开口询问四阿哥想做甚,可四阿哥竟然伸手替她脱掉了绣鞋,将她染血的脚踝捧在掌心间。

眼看四阿哥竟然将脸颊凑向她的脚踝,张嘴开始不管不顾的吮她的伤口,年若薇顿时吓得惊呼出声。

“四阿哥!不可!”

“无妨!”

直到自己吮出一口血吐到一旁,胤禛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只犹豫片刻,紧接着又开始吮起血来,胤禛心中懊恼,他大抵是疯了,才作出这癫狂悖乱的举动。

他的确疯了!

他博览群书学贯古今,又如何分辨不出年氏脚踝上的蛇牙印到底有毒无毒,他只是卑劣的想找个借口与她亲近些,将对她日积月累的旖念疯狂发泄出来而已。

年若薇此时又羞又惧,她一只玉足被四阿哥捧在手心间不断吮着,幸亏此时二人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若被人瞧见,她定要被扣上勾引皇子的罪名。

可...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振臂扬袖之间,奴才们就蜂拥而至,她从未见过四阿哥伺候人的样子。

此时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让她心口堵的难受,眼角酸涩。

见四阿哥开始动作笨拙的替她穿萝袜,年若薇抬眸忍泪,再低头之时,眸中再无泪光,只剩下惶恐与麻木。

“奴婢叩谢四阿哥救命之恩。奴婢自己来即可。”她急的俯身夺过四阿哥手里的萝袜,仓皇失措的穿好鞋袜。

她朝着四阿哥福了福身,抬腿准备逃离,可脚踝处再次传来钻心剧痛,她忍痛强迫自己缓缓迈开步伐。

身后倏然传来四阿哥淡漠冷冽的声音:“站住。”

年若薇刹住脚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正准备咬牙继续忍泪迈开步伐,面前赫然再次出现四阿哥的身影。

此时四阿哥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他并未回头看她,而是折下腰,用命令的口吻,说出让她心间刺痛的话:“若不想死,就上来。”

年若薇咬着唇,被四阿哥这句威胁的话,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她忍泪乖乖的俯身趴在四阿哥肩上。

天公不作美,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不期而至,年若薇趴在四阿哥肩上,被他背着走在泛着潮气的山道上。

他怕热,在这闷热时节,二人贴得如此紧密,此刻他脖颈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年若薇正不知所措,倏然四阿哥低沉喑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已背过了,是否此生已无憾,不准再让旁人背,即便是夫君也不行,否则....爷怕会忍不住灭他满门。”

年若薇忍不住恐慌的颤抖,方才对四阿哥涌出的那丝丝好感瞬间灰飞烟灭,被如此残暴嗜杀的人喜欢,不知是她的福还是孽。

“四阿哥,奴婢卑贱,生来就是野性难驯的麻雀,无论囚禁在多富丽堂皇的囚笼中都活不长久,您若想要奴婢这卑贱的身子,您现在就拿去吧。”

“呵...”胤禛被年氏这句侮辱人格的话气笑,无语凝噎的说不出话来。

失神间,他脚下一滑险些跌倒,身后年氏传来一声惊呼,他下意识收紧手臂,身后之人愈发与他贴近。

此时山雨愈发迅疾,年若薇趴在四阿哥后背,被倾盆大雨淋的睁不开眼睛。

她难受的将脸颊埋在四阿哥脖颈,终于忍不住无声啜泣,将眼泪藏在倾泻而下的磅礴大雨中。

胤禛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水渍,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她..在哭,他顿时刹住脚步。

胤禛此时懊恼不已,他明明想借着这场及时雨,惩罚和浇醒自己的愚蠢。

他在心中发过誓,绝对不会为一个身份卑贱的汉女失了分寸,乱却心智,可冰冷刺骨的雨,却压不住他此刻心底莫名涌起的狂乱,她的眼泪,灼得他心间阵阵刺痛。

此刻他才发现所谓的放下,所谓的断情绝爱,都是他在自欺欺人,原来他也只不过是有欲望的肉体凡胎。

此时此刻,他只想要她。

正趴在四阿哥身后的年若薇正无声哭泣,感觉到四阿哥停下脚步,她害怕四阿哥又要说什么发疯的话,没忍住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胤禛语气满是无奈,他疾步将年氏背到前方不远处的六角亭内。

此刻二人浑身都已被山雨浇透,隔着轻薄的春衫,二人紧贴的身体炙.热而滚.烫。

他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将年氏放在石桌之上,胤禛转身看向年氏,此时她浑身被雨水淋透,藕荷色的旗装紧贴着她的身子,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身姿。

胤禛艰难别开眼,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她今日穿的是葱绿绣银白山茶花的肚兜,肚兜上还有祥云滚边。

年若薇发现四阿哥的眼神有些奇怪,低头竟发现她已然和不穿衣衫没有区别,她满脸羞红伸手抱臂,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难怪四阿哥脸颊泛红!

羞愤间,四阿哥竟然开始自顾自脱衣服,年若薇顿时满眼惊恐,泪眼汪汪盯着四阿哥。

见四阿哥还在继续脱衣服,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四阿哥,这可是佛门圣地啊,您...”

她话还没说完,迎面飞来一件鸦青色长袍,兜头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

“你想得到美!”胤禛轻嗤笑道。

“谢...谢谢四阿哥。”原是她误会了四阿哥,年若薇羞愧难当,匆忙低头,不敢去看四阿哥的脸。

胤禛被年氏哭的心烦意乱之际,耳畔陡然传来一阵悠扬木鱼声。

他素来不信佛道,此刻却觉得那木鱼声和悠扬的梵唱涤荡着他焦灼狂躁的心。

但见山道上走下来一僧一道,那僧道二人分别擒着大黑伞往六角亭前走来。

原主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年若薇一眼就认出那花白胡子的僧人,是红螺寺的主持方丈苦竹,能与苦竹大师并立而行的,显然定也是得道宗师。

年若薇看四阿哥神情淡漠,甚至对大师们正眼都不瞧,顿时开口小声提醒。

“爷,那得道高僧是红螺寺的方丈苦竹。”

“嗯。”胤禛对这些僧道并不感兴趣。

满人信奉萨满教和长生天,汗阿玛不好仙佛,对佛道的态度很微妙,冷静且理智,大多数时候都趁机利用和限制沙门发展,颇值玩味与思量。

年若薇对四阿哥冷淡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她其实也纳闷,四阿哥明明不信鬼神,在紫禁城却日日诵经念佛。如今对高僧更是一无所知,简直耐人寻味。

此时胤禛甚至不曾看向那二人,汗阿玛曾经对所有的皇子们耳提面命,参禅论道只不过是修身养性之物,不可偏听,更不可偏信那些仙佛之言。

古往今来,明君圣主皆无信奉仙佛,即便是秦皇汉武那些千古一帝,一旦崇信仙佛,也不免贻笑千秋。

还有梁武帝沉迷禅门不理朝政,终因侯景之乱,饿死在台城,宋徽宗惑于妖道,朝纲不振,竟荒唐到废弛武备,终至国破家亡。

大清朝马背上得天下,马背上治天下,他们身为皇子,只能坚信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刀剑所至之处。

没有人能想到,如今对佛道反感至极的四阿哥,不久之后竟会沦为最虔诚的门徒,这是后话,权且不提。

再那道士下山途中偶遇一对年轻男女,他本意是想将手里的油纸伞借给他们用。

此时他撑伞靠近了六角亭,抬眸间竟看见亭中少女的面容,顿时满眼疑惑,诧异的咦了一声。

“秃驴快过来看个有趣之人。”

听到那道士叫苦竹大师秃驴,年若薇登时惊的瞪圆眼睛。

待到苦竹靠近之后,道士行藏伸手指着亭中少女啧啧称奇:“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诈尸了!为何她竟长着一副本该死绝的面相。”

苦竹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凝眉看向亭中少女,顿时惊得伸手捋着花白胡子。

行藏朝着苦竹伸出五个指头:“贫道觉得她还能活五年。”

苦竹本想点头附和,眼神不经意间,落在那少女身旁的男子身上,顿时瞳孔骤缩。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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