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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厮忙不迭退到了院门口把守。
年若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容,她记得慕容是四爷安插在张廷玉身边的眼线。
年羹尧看到姐姐凝重的目光落在那小厮身上,于是闪身站在了门口守着。
“姐,你们进去吧。”年羹尧虽然好奇那小厮的身份,但只要是姐姐交代的事情,他定照做不误,此生不问缘由。
“不用,姐姐和你一起守着门口。”
年若薇从廊下搬来一把长椅,与弟弟年羹尧坐在了门口守护。
忽而房内传来了一阵男女情动之声,年若薇赶忙捂着弟弟的耳朵。
“弟弟你去廊下守着,这有我就成。”她的语气着急万分。
“姐..我明年都成婚了,屋里都有两个通房丫头伺候了,又不是小屁孩!”年羹尧无奈摇头,拔步走到廊下坐着。
直到日暮四合之时,她身后的房门忽而吱呀的打开了一条缝,年若薇转身就看见荣宪公主面色潮红的走出屋内。
她吓得匆忙伸手将她掉落一半的胡子沾好。
年若薇提心吊胆的跟着弟弟离开了张英府邸,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马车再次来到暗巷内,年若薇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公主,入了暗巷内等候的马车。
“姐,我回去了,照顾好自己,早些回来。”
“晓得了。”年若薇朝着弟弟年羹尧挥一挥衣袖,转身入了公主马车内。
此时马车开始缓缓行进,年若薇有些忐忑的替公主更衣,公主身上的厚棉袄脱下之后,她就闻到了张廷玉惯用的苏合香气。
“公主,您今日真糊涂!”年若薇忍不住提醒公主。
“我知道我背德,可...情难自控....”荣宪捂着脸低声啜泣,骄傲如她,竟也会如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一般与人偷欢。
“年糕,霭儿中毒了,还差一味太岁方能药到病除,我听说胤禛早些年,曾得一块巴掌大的太岁,我们现在就去雍王府求他。”
年若薇漠然,总觉得霭儿病的蹊跷,张廷玉爱子如命,定不会让霭儿遭受半点伤害,而且张廷玉素来和四爷交好,倘若他去求四爷救命,四爷又如何会袖手旁观。
再说霭儿病重,张廷玉那爱子如命的性子,又如何会情不自禁与公主偷欢。
年若薇心下骇然,顿时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张廷玉该不会帮着四爷一道来蒙骗她,他其实并未彻底放过她,而是躲在暗处窥视她的一举一动,再伺机而动,想要让她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吧。
年若薇摇摇头,觉得自己这是阴谋论,四爷从来说话算数,定不会当反复的小人。
也许是她多虑了,她压下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猜忌,与公主一道前往雍王府。
四爷与公主素来不睦,她担心公主一个人去找四爷,会被四爷奚落,她即便不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公主身边。
此时刚过了晚膳的时辰,这个时辰四爷应该雷打不动在书房内处理折子。
马车入了王府,苏培盛果然笑眼盈盈的将二人领到了四爷书房里。
“公主殿下,王爷正在处理折子,您稍坐片刻。”
“有劳苏公公。”荣宪今日来求人,说话的语气都放软了许多。
二人就这么坐在书房隔壁的茶室里喝茶,可连续喝下好几壶茶水,四爷却迟迟不来。
接近子夜,荣宪有些着急的起身,她压着满腔怒意,正要冲到隔壁去将摆谱的四弟臭骂一顿,却想起来霭儿的命还捏在四弟手里,于是咬牙重新落座。
此时隔壁书房传来熟悉的诵经祈福之声,年若薇倒茶的手忍不住颤了颤。
“苏培盛!他又在做什么!”荣宪听到四弟在念破经,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
“公主息怒,王爷早晚都会准时诵经祈福,从不懈怠。”
啪嗒一声轻响,年若薇手中茶盏应声落地,滚烫的茶汤顿时溅湿了她的衣袍。
幸亏初春之时她穿的衣衫厚实些,要不然肯定会被烫的起泡。
书房内穿出的诵经祈福声就像紧箍咒,让她头疼欲裂心烦意乱。
“没事吧!”
荣宪公主和苏培盛不约而同凑到了小年糕面前。
“没事儿,方才一时间手滑了。”
“你从前的衣衫还留在原处,要不你先跟杂家去换一身衣衫吧,免得一会见四爷失礼。”
“年糕你快去。”荣宪担心小年糕穿着溅湿的衣衫会着凉,赶忙催她跟着苏培盛去换衣衫。
年若薇无奈的应了一声,只能边低头拂开落在衣袍上的茶水,免得布料沁色,边跟在苏培盛身后去换衣衫。
直到鼻息间传来熟悉的沉水香气,年若薇这才惊觉自己已然置身在书房内。
庆幸此刻四爷正在心无旁骛的捻珠诵经祈福,不曾睁眼看她。
她一咬牙,赶忙急步跟上苏培盛的步伐,来到了更衣间。
“苏哥哥您是不是带错路了...”年若薇低声说道。
“没错啊,你从前的衣衫都被爷搬回来了。”苏培盛伸手打开了衣柜门,露出一排排的四季衣衫。
“苏哥哥你怎么不劝他!若福晋瞧见了该如何是好?”年若薇顿时急的追问道。
“爷说这屋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来。”苏培盛有些怅然的低声说道。
“....”年若薇哑口无言。
“哦,许是爷喜欢到福晋的正院里歇息吧。”年若薇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惹得苏培盛不住翻白眼。
他知道小年糕就是故意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和明示,故意不接话的。
年若薇随意寻了一套春衫,就绕到屏风后换衣衫。
再出来之时,却不见苏培盛的身影,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更衣间,来到了书房内。
此时四爷还在闭眼诵经祈福,他的脖子上还有三五个深浅不一的吻痕,那是昨夜情浓之时,她忘情落在他身上的,而她的身上,他留下的痕迹则更多。
他如此狎昵的样子,却在板着脸诵经祈福,让她心间弥漫酸楚的刺痛。
年若薇靠的近,听见他口中还喃喃着吾妻年氏若薇,顿时泪目。
她知道四爷并非在对她演戏,从前这个时辰他定会在念经。
如今二人再无瓜葛,顶多算是旧爱,他竟还为她这个旧爱,在日日诵经祈福。
“奴婢给王爷请安。”她不忍心在听下去,于是出声,想要打断他继续诵经祈福。
可四爷却置若罔闻,依旧在虔诚的念经,年若薇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半个时辰之后,诵经祈福之声戛然而止,四爷倏然睁开了眼眸。
“何事?”
“四弟!”荣宪在苏培盛的引领之下入了书房内。
“皇姐听说你得了太岁,可否赠一些给我?”
“可。”
荣宪已然准备好一堆好话,劝说四弟伸出援手,可她等了一晚上,只等来一个字,她顿时哑然。
此时荣宪发现年糕正含情脉脉的看向四弟,顿时骇然,于是急步走到小年糕面前,挡在了二人之间。
“四弟你的婚礼准备的如何了?听说下月端午宫宴,未来的四弟妹要与你一道入宫拜见德妃娘娘,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送客。”
“你!” 听到四弟板着脸下达逐客令,荣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煞费苦心等了一晚上,他只说了三个字!两个字还是逐客令!简直岂有此理!
“公主,太岁...”年若薇欲言又止的伸手拽了拽公主的衣袖,提醒她别发怒,否则要不到太岁了。
“夜寒风急,本宫今晚就在你这住下了,四弟该不会半夜三更赶客吧。”
“哦。”胤禛冷冷的应了一句。
荣宪看到四弟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就忍不住气的发抖,此时苏培盛满脸堆笑的走到公主面前:“公主殿下,奴才伺候您去厢房歇息。”
“年糕,我们早些歇息,明儿那陈文宴不是约了你去南锣鼓巷吗?别睡迟了!”
荣宪咬牙切齿的说道,看到她那神憎鬼厌的四弟听到这句话之后,面色瞬间煞白,顿时快意的拽着小年糕的手匆匆逃离。
“四弟,要不本宫明日约那拉氏一道出来逛街吧,正好你们在婚前培养培养感情。”
“公主求您别说了!”
年若薇偷眼看到了四爷铁青的脸,吓得伸手紧紧捂着公主还在喋喋不休的嘴。
这一晚,年若薇和公主二人都睡的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