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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汗阿玛还有气,您别担心。”
“不,额娘不能冒险!”年若薇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紫禁城里如今就像在虎口内,她不能让孩子们冒险待在紫禁城内。
“血滴子何在!”
门外悄无声息的出现了数道魁梧的黑影,其中一人跪在了贵妃面前,万岁爷嘱咐过,他们这些血滴子暗卫,只听从陛下和年贵妃二人的号令。
“立即护送皇子们离开,尔等需保护皇子们的安危,多谢!”
那血滴子首领乍然听到贵妃说了句多谢,忽而愣怔了片刻,就重重的朝着贵妃磕头行礼。
此时数名太医步履匆匆的赶来,年若薇犹豫了片刻,就将四阿哥弘历单独叫到了屏风后,她面色凝重的将四爷随身携带的传位诏书,悄悄塞给了四阿哥弘历。
“孩子,不准打开这锦囊,见到你十三叔后,立即将这锦囊交给你十三叔,他知道该如何处理。”
弘历震惊而激动的接过那明黄的香囊,那香囊上绣着象征天子的九龙纹,谁都知道汗阿玛确立秘密建储制度,写着储君名讳的传位诏书,就藏在正大光明匾额之后,还有一份诏书,则是由汗阿玛随身携带。
额娘为什么将这份诏书悄悄的给他保管,而非大哥?
此刻弘历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目光紧紧盯着手里的香囊。
“弘历,倘若额娘和你汗阿玛有不测,你需照顾好兄弟们,不得亏待任何一个兄弟,尤其是弘曕。”
“额娘放心,儿臣定不亏待任何一个亲兄弟。”
倘若方才弘历还在犹豫未来储君到底是不是他,此刻听到额娘的嘱托,他已然确定自己就是储君的不二之选。
年若薇含泪拍了拍小弘历的肩膀,就将孩子们交给血滴子暗卫护送离开,她则心急如焚的陪在了四爷的身边。
“万岁爷如何了!”
“启禀贵妃娘娘,万岁爷中了丹毒,眼下昏迷不醒,并无性命之忧,估摸着昏睡一个月左右,每日放血清毒,就能苏醒。”
“丹毒?你是说万岁爷服用丹药?”
年若薇震惊的看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苏培盛,忽而看见苏培盛闪躲的眼神,顿时怒不可遏。
“苏培盛!万岁爷何时开始服用丹药!为何本宫全然不知情!”
苏培盛从未看过小年糕如此狰狞愤怒的表情,顿时吓得曲膝匍匐在了小年糕的脚下。
“回贵妃娘娘,是..万岁爷是从在畅春园里给先帝爷侍疾之时,就开始悄悄服用喇嘛敬献的丹药,奴才拦不住啊,万岁爷还不准奴才告诉您,呜呜呜,奴才该死...”
四爷竟然那么早就开始服用丹药了,年若薇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就在她准备追问太医能不能想办法让四爷尽快苏醒之时,忽而养心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年氏,你好大的胆子,皇帝病重都未告知哀家!”
此时皇后那拉氏搀扶着太后乌雅氏来者不善的一道入内。
年若薇下意识挡在了床榻之前,四爷病倒后,没想到那拉氏和乌雅氏最先浮到明面上来。
“放肆,见了本宫和太后为何不跪!”
那拉氏憋着火气抬起花盆底鞋,狠狠的踹在了年氏那贱人的膝盖上,迫使她匍匐在了她的脚下。
“速速取皇帝的玉玺来,哀家要传旨让小十四立即回京监国!”
年若薇乖乖的跪在地上,庆幸方才她将孩子们和玉玺一道送走。
兰翠在养心殿内搜寻了好几遍,却不见玉玺。
乌雅氏深知年氏必定知道玉玺放在哪,于是急急忙忙走到年氏面前,将她一脚踹翻在地。
“快说玉玺在何处!!”
“太后娘娘,臣妾只是妃妾,又如何能知道玉玺在何处?”
“来人,立即去阿哥所将年氏所出的皇子统统带到养心殿内。”乌雅氏忽而暴怒的呵斥道。
兰翠应了一声,亲自领着几个侍卫前往阿哥所拿人,可却扑了个空。
当兰翠将小阿哥们失踪的消息带回养心殿之后,乌雅氏顿时气的狠狠的踹了趴在地上的年氏好几脚。
皇后那拉氏在太后面前始终保持着乖顺和沉默,只在太后发狂的虐打年氏之时,她趁机上前狠狠的用花盆底鞋踩着年氏的手背,听到清晰的骨裂之声后,她笑着又碾了好几下。
“太后娘娘,九门提督隆科多大人已封锁九门。”此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入内禀报。
年若薇顶着脸上血红的巴掌印艰难起身,却被皇后那拉氏一脚踩住后背,再次摔趴在地上。
年若薇顾不得疼痛,开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九门提督隆科多显然与乌雅氏和那拉氏沆瀣一气,她们能让谨慎的佟家出手,必定许了天大的好处。
而佟佳一族不缺金银和高官厚禄,那么只有一种方式能打动佟家,那就是太子之位。
年若薇一边擦着溢出唇角的血,一边咯咯咯的冷笑起来。
“你们替佟家和废太子做了嫁衣还不知,真是愚蠢。”
乌雅氏心下一惊,年氏果然是个伶俐人,从只言片语中就猜到了她和佟家还有废太子勾连。
“年氏你别再故弄玄虚!”那拉氏其实不在乎谁当新帝,反正无论哪个皇子当新帝,她都是最为尊贵的母后皇太后。
“皇后,既然弘曕是我的儿子,那三阿哥弘时有无可能,他并非万岁爷的亲骨肉?”
“皇额娘,您别听年氏在危言耸听,弘时怎么可能不是万岁爷的骨血?”
那拉氏似乎猜测到了某种可能,可她不能说出口,否则以太后乌雅氏的脾气,定会气的撕毁与佟佳一族和废太子的联盟。
“不,你让年氏继续说,弘时怎么就不是胤禛的骨血了?”
“皇后着急了,臣妾还是不说了吧,反正臣妾说的话,太后您注定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不如太后您想清楚为何废太子明明子嗣众多,却与赫舍里一族甘心扶持三阿哥为新帝。”
“万岁爷既宠爱佟佳氏,为何这些年来她再无所出?为何佟佳氏为齐妃,屈居于臣妾之下?”
年若薇并不着急的说出真相,而是抛出一系列的疑问。
太后乌雅氏能从奉茶宫女一路摸爬滚打到如今也屹立不动,她就不信乌雅氏在紫禁城里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
“皇后娘娘,您难道忘了当年您与臣妾二人在毓庆宫里,撞见太子在假山内与皇子内眷野合一事?臣妾记得当时齐妃很早就离席了。”
“连臣妾都听出与太子野合的女子嗓音与齐妃相同,齐妃素来与您不睦,难道您真的听不出吗?”
“您若真要选出新帝人选,也该选太后的亲孙儿才对啊,为何帮着太子和佟家谋夺太后血脉的正统传承?您到底想做甚?”
“哎呀,那到时候三阿哥登基之后,是不是该册立摄政王人选啊?不知摄政王是太子还是十四爷?摄政王人选,总归是要新帝的血亲才能让人安心,不是吗?”
“贱人你住口!”那拉氏最讨厌年氏这张伶牙俐齿,此刻见年氏还在不遗余力的挑拨联盟关系,赶忙一巴掌狠狠的打了年氏一个大嘴巴子。
年若薇被两个大力太监按着无法还击,被打的眼冒金星,她嘴角溢出猩红,却仍是忍不住畅快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太后啊,您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连累了十四阿哥还不知。”
“哀家才不会听你信口雌黄,立即褫夺年氏贵妃之位打入冷宫!”
“皇额娘,年氏本就是贱婢出身,不若将她丢回到辛者库为罪奴吧,打入冷宫着实太便宜她了。”
那拉氏极力说道,后宫里嫉恨年氏的嫔妃众多,若年氏入了辛者库为贱奴,反而更快不得好死。
年若薇听到乌雅氏这句话,只冷笑着再次被那拉氏踹翻在地上,她心中窃喜,方才她分明看到了乌雅氏眼眸中的犹豫和迟疑。
年若薇被几个老嬷嬷扒下了贵妃的宫装和满头珠翠,就这么披头散发,穿着中衣被拖出了养心殿。
她知道乌雅氏开始怀疑了,在没有找到她所出的皇子之前,为了十四爷,乌雅氏绝对不会让四爷有性命之忧。
而养心殿内,太后乌雅氏看到皇后那拉氏默不作声的走到了龙榻之前,忽而忍不住挑眉,抢先走到了胤禛的床前。
这皇位再不济也轮不到旁人来觊觎,左不过就是她的两个亲儿子和孙儿之间的权衡较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