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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恩普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此刻翊坤宫内,年若蓁含情脉脉的盯着那谪仙般的男子,如痴如醉的看他亲自为她抚琴。
忽而她娇羞的甩袖起舞,合着万岁爷的琴音,翩然跳起年氏一族女子最为擅长的绿腰舞。
胤禛正故意用琴音气那人,忽而见到眼前的小年氏翩翩起舞。
她的容貌身型,与年氏年少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这舞,他曾见过更好的,此后再无任何舞能入他的眼。
只这一瞬间,胤禛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年氏一颦一笑,宜喜宜嗔的容颜。
胤禛懊恼的压琴止音。
整整一日,他都在等年氏来道歉,可他等来的却是年氏让人撤了绿头牌。
她算准了他定会摇着尾巴去寻她。
可这一回,他绝不会妥协,他也有男人的尊严和骄傲。
明明是她为了娘家的富贵荣华,苦心孤诣的算计他,将他亲手送给别的女人,可她依旧高高再上,等着他认错,他没有错!
明明是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她怎么敢!竟将他这个皇帝当作礼物,送到别的女人床榻之上!
胤禛只觉得奇耻大辱,此刻面色愈发阴鸷,扬手将那古琴打翻在地。
“万岁爷息怒,是臣妾跳的不好吗?”
年若蓁不知万岁爷为何忽然龙颜大怒,此时战战兢兢的匍匐在了万岁爷的脚下。
“爱妃,朕还有公务许处理,朕明日再来看你。”
年若蓁眼睁睁看着皇帝抚琴之后,就匆匆离开了翊坤宫,却压根就没有碰她一下,顿时气的面色煞白。
“娘娘,您入宫就是贵妃之尊,还是万岁爷钦封的贵妃,大小姐在潜邸那么多年,入宫也才只是贵妃而已,谁都看得出万岁爷对您的偏宠,倘若您能早日生下一儿半女,定能再晋一步。”
伺候年若蓁的心腹柳嬷嬷压低嗓音提醒道。
“可我总觉得长姐在暗地里使绊子,不想让万岁爷宠幸我。”
“大小姐估摸着怕您生出皇子,动摇了东宫的地位,毕竟万岁爷对您的偏宠,满朝文武都知道。”
“都是一家人,她怎么能如此小心眼,可恶!我只要万岁爷的宠爱,旁的我才不稀罕,我才没她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年若蓁恨的咬牙切齿。
连着数日,翊坤宫内都歌舞升平,这日年若薇早早的就入了小厨房亲自下厨。
她决定好好哄哄四爷,二人两心相许,她相信只要将话说开,四爷定会原谅他。
恩普看娘娘今儿难得露笑脸,赶忙凑到小厨房里帮忙。
“娘娘您在做什么呢?可真香啊。”
“万岁爷喜欢茹素,长久下去会引发气血不足,增加患病的风险,我烧萝卜的时候特意加了许多肉末,如此就能让他吃萝卜之时,多吃些肉,方能龙体安康。”
“诶诶诶,奴才这就去寻食盒来。”恩普看见娘娘准备对万岁爷服软,顿时眉开眼笑。
临近午膳之时,年若薇亲自拎着食盒来到了暗门。
她伸手推了推那暗门,忽而发现压根就推不动,显然四爷下旨将通往养心殿的暗门又封死了。
她鼻子一酸,凝眉来到养心殿正门,此时她妹妹若蓁也亲自拎着食盒,站在养心殿正门口。
“柴玉公公,劳烦您通报一声,就说本宫亲手做了些菜肴,想请万岁爷共膳。”
柴玉看见两位年贵妃都来了,于是转身入了养心殿内,不一会就小跑着出来了。
柴玉毕走到了小年贵妃面前,毕恭毕敬的呵了呵腰:“娘娘,万岁爷让您进去陪膳,一会如意馆的画师,要来给您和万岁爷共画。”
砰的一声,年若薇震惊的将手里的食盒都丢到了地上。
依照规矩,只有帝后才能共画,连她都没有资格与四爷共画,可她的妹妹才堪堪入宫几日,就超越了她。
此刻年若薇万念俱灰,含泪转身离开。
养心殿外头的动静,不消片刻就传到了胤禛的耳中,听到年氏哭着离开,他下意识疾步出了殿内,忽而又强迫自己刹住脚步。
“让翊坤宫回去,朕还有公务没有处理完。”
柴玉应了一声,转身就将满眼喜色的小年贵妃请出了养心殿。
年若蓁听到万岁爷又不与她共膳,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抿唇回了翊坤宫。
“娘娘,大小姐着实过分了些,方才她那般哭闹,定传到了万岁爷的耳朵里,所以万岁爷才会迁怒您。”
年若蓁岂会不知,方才是长姐嫉妒万岁爷选择了她陪膳,又要破例与她共画,才会如此扭捏作态。
“我将她当亲姐姐,可她却处处与我针锋相对,既如此,那我也无需念及什么姐妹亲情了!今后就走着瞧吧!”
年若蓁目光幽怨,狠戾之色一闪而逝。
这日,年若薇正在缝制四爷的冬衣,忽而恩普垂头丧气的入内。
“娘娘,过两日万岁爷要到遵化先帝景陵祭拜,方才养心殿派人来传话,说改由翊坤宫年贵妃伴驾。”
“哎呦,娘娘您手被针扎穿了,快止血啊!”
恩普眼见娘娘听到此噩耗,竟生生将针戳进了拇指里,此刻拇指满是潺潺鲜血,顿时吓得惊呼了一声。
“你立即去养心殿请旨,就说我要去圆明园住些时日。”
恩普应了一声,就忧心忡忡的去了养心殿,苏培盛听到小年糕要去圆明园,登时面色一凛,转身就入了养心殿内。
爷和小年糕这一回吵得厉害,爷这些时日除了日日翻翊坤宫的牌子,气死小年糕之外,只孤零零的回到养心殿独自就寝。
好几晚爷喝的酩酊大醉,失魂落魄的唤着小年糕的闺名,爷说要晾着小年糕些时日,可到头来折磨的却是万岁爷自个儿。
苏培盛无奈摇头,这对冤家啊!
胤禛正在伏案批阅奏折,听闻年氏要去圆明园,他忽然想起来回宫之时,曾答应过年氏,要带她去圆明园小住。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从遵化祭奠回来之后,就去圆明园寻她,这几个月他愈发想她,想的魔怔了,整宿整宿的辗转难眠。
罢了,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又何须计较太多,她夹在母族和他之间,定也煎熬的很。
苏培盛猫着腰,看着万岁爷在奏请处置年羹尧的折子毫不犹豫写下驳回,不得再议的字眼。
爷为了小年糕,又开始不忍心处置功高震主,狂悖的年家。
“准奏。”
胤禛勾唇笑道,又忍不住柔声补了一句:“让圆明园的奴才仔细伺候着,她最怕冷,用最好的银骨碳。”
“前几日十三行送来的西洋物件,挑最好的一并先送往圆明园。”
“她每日点滴事物,都需奏报给朕,让画师到圆明园候着,朕回去就与年氏共画。”
“喳!”
晚膳过后,当隔壁翊坤宫的靡靡之音再次响起之时,恩普耷拉着脑袋,跟着怏怏不乐的贵妃娘娘,来到御花园里散步。
“恩普,你立即回去寻一件披风来,夜风微凉,我有些发寒。”年若薇抱着手臂焦急说道。
恩普应了一声,就拔步去取披风来。
待到恩普走远之后,年若薇疾步来到御花园旁的花房内。
此时那两个曾经将她从井中救出的小太监,正在花房内伺弄花草。
年若薇说完,就含泪转身疾步离开了花房。
她才走到鱼池,端着托盘的锦秋就姗姗来迟:“娘娘,桃子取来了。”
“嗯,姑姑,我们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年若薇垂眸敛下泪眼。
锦秋诶了一声,跟在闷闷不乐的小年糕身后,回了永寿宫。
依旧是彻夜不眠的整晚,第二日年若薇将孩子们都请到了永寿宫内。
“额娘,汗阿玛怎么没来用膳?”
弘曕这几日听说了汗阿玛宠幸姨母年氏的消息,心中愈发担忧。
“他在忙,你们陪着额娘好好吃顿饭。”
“额娘,您别再与阿玛置气了,您既已嫁入皇族,就不能只顾着娘家人而忽视汗阿玛,汗阿玛恼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