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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想?那个字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程酌扶起他的小脸,微微笑了下,“谁也没有你可爱,小宝贝。”
云礼逐渐脸红,让微妙的腮红更加生动:“真的吗?”
可是下一秒,散发着清香的卸妆巾就擦过他的皮肤。
程酌很小心,仿佛怕弄伤了云礼似的,完全不敢使半点力气。
太魅惑的化妆品全被拭去,少年又逐渐恢复了纯净素雅的模样。
……果然还是嫌弃的吧?
云礼目光复杂地盯着程酌俊美的面庞,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淌了出来。
程酌停住动作,拿过纸巾沾去泪痕,似有些无奈:“本来想让你散散心,反倒害你心情更不好了,要不然我们去其它地方——”
哄小孩似的话没讲完,云礼便扯掉披在肩边的外套,越过座位爬到程酌身上,用赤裸的双臂紧抱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少年身下绚丽而纤薄的裙摆完全盖住了程酌的西装裤。
他煽情地加深了这个吻,清透的头纱下大片雪白美背,也因灯光而浮上了陆离的薄金,仿佛正在流动。
每个人都有情绪不佳的时候。
云礼重遇消失的母亲, 又被脑回路清奇的刘夙折腾了番,程酌很能理解他不似平常,所以那过度热切的吻反倒撩起担心。
不知缠绵了多久, 程酌微微喘息着单手捧住云礼的脸,稍微挪开彼此的距离:“开心点, 想去哪里玩?”
云礼又轻碰过他的唇, 目光潮湿地小声说:“哪里也不去, 只想和你在一起。”
话毕,他便慢慢解开程酌的衬衫扣子, 又摸向西装裤的腰带。
尽管轿车有防偷窥膜,但这毕竟是在户外,很难保证不被人看到。
程酌轻笑:“别闹了。”
“我没闹, ”云礼黏人地贴到他身上, 委屈道,“你明明还是心动的,就算我穿着裙子。”
少年遮胸的纱如若无物, 模样格外涩情。
程酌大手伸到头纱下, 抚摸住少年光滑微凉的背, 仿佛带去了烫人的温度。
受到刺激的云礼呼吸逐渐凌乱, 微张着花瓣般的唇,痴痴地瞧着程酌。
温柔的吻落在他白皙侧颈,而后又吻过肩头。
云礼脚趾蜷起, 难耐地抓着程酌的衬衫, 在细碎的轻哼中透出几分哭腔:“哥哥……”
夜深人静。
正在桌前复习功课的云礼竖起耳朵, 偷听到程酌进入工作间的门响, 方才摸出手机,通过了刘夙的微信申请。
性格跳脱的设计师很积极, 没多久就发来消息:“你还好吧?”
“我没事,是最近我家出了点事,程酌哥哥太担心才生气的。”云礼很羞愧地慢慢打字,“都怪我没有当场解释清楚。”
刘夙:“哈哈你不觉得围观情绪稳定的人激动很好玩吗?”
云礼勉强弯过嘴角,认真回复:“都没来得及祝你生日快乐。”
刘夙好似并不在意这个,毫无预兆地追问:“你喜欢女装吧?我看得出来!你是怕程老师不接受吗?”
看到屏幕再分明不过的两行字,云礼瞬间凉了脊骨。
“这没什么啊。”刘夙劝解,“性别有生理、心理和社会文明认同三种层面,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高度统一,但不统一也没有错,千万别拿这事惩罚自己。”
纵然只有一面之缘,纵然对方的性格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但云礼还是动容了。
他思考很久,迟疑地问:“所以,那该怎么办呢?”
刘夙理直气壮:“做自己,而不是定义自己。”
说来简单,但想付诸于现实,却如妄登空中楼阁而找不到阶梯,云礼叹气。
刘夙又开始蛊惑:“可可爱爱的小云礼,来当我的模特吧!不走秀也行,帮我拍些平面,我的衣服随便你穿,酬劳也不会少哦。”
钱和数不清的漂亮裙子都很有吸引力,但更有吸引力的是他的知识。
云礼忐忑问:“我不要酬劳,你可以教我服装设计吗?”
刘夙回复:“想给我当徒弟?先叫一声师父听听,嘻嘻。”
讨好年长者对云礼来说易如反掌,他立刻按下语言,声音甜甜地说:“师父,我会努力的。”
被萌到的刘夙回了个满地打滚的表情包,然后问:“好吧好吧,是不是还有个条件,不要告诉程老师啊?”
相识不深,但不知怎的,云礼总感觉这位长发美男实属同道中人。
临近年底,东港越发寒凉。
大白天的酒吧街几乎空无一人,程酌推开家啤酒屋的门,里面光线暗淡,只有陈醉坐在角落无聊地摆弄着手机。
她外表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素面朝天只涂了口红,却有种别样的艳丽。
“打扰了。”程酌落座后递过名片,“感谢你愿意见面。”
陈醉并不严肃,笑眯眯地观察过他:“小鲤倒是比我眼光好。”
身为母亲,这女人实在太过于吊儿郎当了。
可程酌对着那张和云礼七分相似的脸很难生气,直接表明来意:“虽然之前遇见实属意外,但已然如此,你不准备给他一个解释吗?”
“一个哪够啊?”陈醉蹙眉展示备忘录,“主要还没整理好说辞。”
程酌蹙眉:“他是成年人了,需要的不是说辞,是事实。”
“我当时真的想离婚啊,可是蒋青不允许我带走孩子,”陈醉靠住椅背,“再说我也养不起小鲤,我兜里没钱。”
事实果然和预料中差不多。
程酌无法理解:“但你也不该完全消失。”
陈醉摊手:“我去了美国,打电话不让孩子接,邮的礼物和信多半也没转交,我能有什么办法?”
多半是被程酌瞧到心虚了,陈醉轻咳一声:“好吧,我是个自私的人。”
她和蒋青完全分明是两个极端,程酌又问:“你来东港是为了小礼吗?听说你身体不好?”
陈醉移开眼神:“是,他考上了东港大学,我想瞧瞧学校是什么样子。”
而后又笑:“得了癌症。”
来见这女人本就属于挺头痛的事,此刻程酌的头更痛了,他神情严肃:“具体状况如何,找医生了吗?”
陈醉嗯了声:“乳腺癌,可能之后得手术吧。”
该怎么让云礼接受这些而不被再度伤害,程酌一时间也没有明确答案。
反倒是陈醉微笑:“就别跟小鲤说了吧。放心,既然遇见了,等我想清楚怎么解释之前的一切,会去找他道歉的。”
道歉……
别的事可以道歉,被母亲抛弃,也能用对不起来形容吗?
程酌揉了下眉头:“有空把病历发我,我认识些不错的医生。小礼快期末考试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考虑他的情绪。”
陈醉依然笑,扶在桌边托住下巴笑:“你对他真好。”
而后又挑眉:“蒋青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程酌沉默。
“你也不希望我告诉老太婆吧?”陈醉弯起眼眸,“所以别对阿姨我颐指气使的,要学会孝敬长辈哦。”
云礼大部分时间都很乖,是奶奶期待的模样。
可他有时又会露出狡黠任性的本性,像山林中的狐狸一样难以驯服。
直至此刻,程酌才知道后者是从哪里遗传来的习性。
不过他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很多年了,神色依然淡定:“小礼愿意接受你,你才是长辈,否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从见过陈醉后,云礼便时不时担心她再度出现。
担心之余又有期待,期待她出现后会说些什么。
可惜什么都没发生,生活依然照旧,就好像那夜的重逢只是一场幻梦。
在忙忙碌碌的期末复习中,声势浩大的漫展终于来了。
为了给服装厂定金,云礼花呗欠了不少钱,即便得对程酌撒谎去参与学校活动,还是想尽办法、鼓足勇气赶到了现场。
好在服装与化妆师都是主办方提供,不用他费什么力气。
云礼只需乖乖地被打扮成人气漫画角色,再徘徊于展区与粉丝们互动合照,就算圆满完成工作。
签合同时他强调过不想暴露男生身份,主办方的商务很是通融,为云礼挑选的是位容颜绝美却不会讲话的哑巴狐娘,始终沉默的状态,倒是意外地符合设定。
和预料中一样,漫展大厅人山人海,冲着“小鲤”涌来的粉丝更是热情到挤破了头。
云礼天生就不显喉结,加之有精致的狐妖妆容掩饰,谁也没有怀疑他的性别,只觉得是个臀翘腿长且贫乳的十八岁甜妹,差点把那些单纯宅男迷成傻子。
忙忙碌碌一整天,中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