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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医生你跟孩子乱说什么呢啊真是不检点!”
“是啊陆医生没想到你看着正经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打报告调去住院部了!”
“……”
“所以他在哪里?”不知不觉间,墨团已经走过来了:“带我去找他。”
丰源山笑了笑:“我相信他一定是进来了,但很遗憾,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他,我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这个副本里,或者说……他可能还在,但是已经死了,毕竟目前为止,我只见过你一个活人。”
“把东西交出来。”墨团冷冷道。
丰源山微微睁大眼:“什么东西?”
“你引他进来的东西。”
丰源山又笑了,这次他的笑容显得意味深长:“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你和他的关系了,但我进来前的确没听说有你这么个人,是之后才认识的吧?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拿到他的信任的?”
“不关你的事。”墨团道。
“那东西在哪儿我也不会告诉你。”
墨团眼里又冒出凶光,丰源山的腮帮子隐隐作痛,忙道:“但可以告诉你点儿别的事情,你不是想知道那个花圃的事情吗?”
“那你为什么要冒充他的名字!”
“……”丰源山嘴角一勾:“出门在外, 当然留别人的名字比较保险,毕竟我很出名,况且……你先把桌子放下!好好说话。”
墨团的眼珠子要冒火, 杀意从他身上散了出来:“你用他的名字,拿他的东西!骗他进来!我杀了你!”
丰源山心说怎么还不讲理了,紧接着桌子就飞了过来, 他堪堪躲开,“你这疯狗……住手!别拆门!”
丰源山说着手脚并用往窗外爬, 墨团气冲冲地把房门“扯”了下来要砸,门一扯下来,护士站在外面瞅着他俩,眉头紧锁:“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两个要把医院拆掉吗?”
丰源山把刚搭上去的腿从窗上拿下来, 和气道:“是他,是他要把我拆了。”
护士知道他俩又吵架了,便问墨团怎么回事, 丰源山坐在窗台上,以为这就息事宁人了,刚要调侃,墨团一个箭步冲过来, 一把把他推了出去,那架势干脆利落毫无手软,一看就是杀人越货的专业户。
好在是一楼, 但不好在的是外面是绿化带, 丰源山一头扎进去,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满头的草叶子,他脸都阴了:“你朝我撒气也没用, 你被注射了那种药,很快就会死去,那是‘梦中’的提取液,是‘种子’,如果你侥幸没死,花藤会扎根在你的心脏,刺破你的脸长出来,到时候一样会死。”
“住院部的每一个患者都被长期注射这种药,为的就是寻找合适的‘土壤’,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活到‘梦中’开花,大部分人在发芽之前就死了。”
得知了必死的噩耗,墨团却没有什么波动,这挑起了丰源山的兴趣:“你自己都不怕死,还怕陆横死?他给你下药了?”
墨团的眼眶忽然就红了,丰源山见鬼似的:“你别搞我,我可不信你,我保证我没见过陆横,要不是你追着我要,我都不知道陆横也进来了。”
还没说完,墨团就蹲下去,湿漉漉的双眼狠瞪丰源山,睫毛忽闪忽闪,眼泪看着就要往外掉。
虽然没说话,但他的意思很明显,陆横进来这么长时间里丰源山连影子都没看见过,那陆横一定是跟其他人一样被关进住院部,然后被打药打死了!
墨团抽抽噎噎:“被药毒死的人…尸体、在……”
丰源山用他这辈子最流利的语速道:“发芽的人还活着,会被安置在太平间里,死了的会被送去山顶上的坟地就地掩埋,我说的是真的我发誓。”
墨团不哭了,可怜巴巴地看他一眼。
丰源山:“?”
下一秒,墨团就往山上跑,丰源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紧赶慢赶跟到山上,看见他在一个接一个地开棺材。
不看到陆横的尸体,他是绝不会认输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暗了,丰源山站在冷风里,劝道:“你也该歇歇了,这里这么多尸体,就算你把胳膊挖断也挖不完的。”
墨团充耳不闻,像一台沉默的机器,机械地挖土,开棺材,检查尸体。
见他没反应,丰源山又道:“快要天黑了,就算这个本没那么多孤魂野鬼,天黑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再挖下去,是在自掘坟墓。”
墨团把铁锹往土里一插,看过来,丰源山就闭嘴了。
又挖了一会儿,天彻底黑了,黑暗中,丰源山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你独自一人进来找他,他连尸体都没给你留下,我感觉……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健全?”
耳边有凉风刮过,丰源山发觉是铁锹从他耳边飞了过去,他后知后觉他才是让两人“阴阳相隔”的罪魁祸首。
黑暗中,墨团的目光像狼一样盯着他:“你不配当陆横的朋友,你走开,不然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朋友?陆横这么跟你介绍的?”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有人吗?小朋友?你听得见吗?”
墨团摸出挂在项链上的戒环,发现里面竟然冒出了周单肖的声音。
墨团再三确认,才知道陆横临行前把他那只戒环交给了周单肖保管,墨团进来以后,周单肖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他,但戒环在外界和副本之间的联系很不通畅,前些天一直没有信号。
得知墨团一直没有找到陆横,周单肖也很崩溃,他发现墨团消失了,手机还在家里,就猜测他拿了道具进了副本,但现在市面上的进本道具十分稀缺,周单肖打探了一下原因,陆横竟然在离开前高价收走了市面上所有的进本道具,然后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去,为的恐怕就是不让墨团跟着进来。
墨团听出了他的意思,这个人类在后悔把陆横出事的消息告诉他,既然陆横买走了道具,自然是不想让他涉这个险。
说着说着,周单肖那边就情绪激动起来,一边说一边哭嚎,说他对不起陆哥的栽培,现在团长没了陆哥没了陆哥的小情人也要没了。
墨团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看着满地的白骨和棺材何等凄凉,一想到陆横也可能躺在这里面,他也受到感染,忍不住蹲在地上开始抹眼泪。
丰源山:“很抱歉打断你们…”
“知道抱歉就闭嘴啊!!!”戒环那边的周单肖暴跳如雷:“你那边谁这么不长眼力见?!”
“……”
静了一会儿,周单肖叹了口气:“我好像真的精神出问题了,现在不仅能幻听到陆哥的声音,还能幻听我们团长的声音。”
“……小肖,是我。”
“妈了个巴子的你那有脏东西!”周单肖跳脚道:“快点离开那里,连我都听见了!”
“……”墨团把戒环扯下来扔给他,烦得看都不看。
丰源山接了戒环,溜溜达达去远处叙旧去了。
过了会儿,丰源山回来了,把戒环递还给他,神色正经多了:“失敬,原来你真是陆横的人。”
墨团坐在地上,情绪低落,他已经挖遍了整个山头,没有见到陆横的尸体。
他不知道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或许陆横的尸体已经被毁坏,变成他也认不出来的白骨。
他晃晃悠悠站起来,丰源山拦在他面前:“别去了,太平间里也不会有的。”
墨团微微抬起眼。
丰源山劝道:“我都没死,他也死不了的,你应该相信他。”
“可我不相信你。”墨团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但他始终憋着一口气,堵在胸口,“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来这里。”
“他会来的。”丰源山:“你不懂他对那种东西的执着,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一定会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墨团愣愣地看着他。
“是阵眼。”这一次,丰源山没有卖关子,他放轻声音道:“那是一种阵术的阵眼。”
阵术这个词,墨团并不陌生,但他还是第一次从人类的口里听见。
这些术法都为妖族所有,人类极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该从人类嘴里蹦出来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