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来自乌萨斯的寒风（下）11（1 / 2）
约两个月前
龙门边界区域下层结构。
风雪终于归寂，在远处看不清的地方融化而成的水流淙淙流下。
霜星：坏人也要有坏人该有的样子，我对自己应当的结局毫无怨言。
霜星：我伤害了你们，伤害了你们的同伴。我和整合运动把目标对准了无辜的龙门百姓，一手促成了乌萨斯感染者的黑暗未来，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你们的同伴。
霜星：我的同伴，我的兄弟姐妹们……这些傻子，一定希望我活下去吧？
霜星：我本以为以我的性命，可以换取他们的容身之地，但他们都死了，为了保护我这个本就苟延残喘的人，我这个该死的同伴。
霜星：我，还有同伴的性命，都被人所利用，我不甘心。
霜星：这最后的生命一点不属于我，这是我的同伴用尽生命所换来的。
霜星：就算活下来了，我又可以去哪儿呢？
霜星：我们本就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我们所习惯的，从来就只有那片雪原。
霜星：我们伤害了龙门的百姓，他们和我们一样，也在苦苦寻求自己的生活。
霜星：从一开始，我们所该去的地方，只有乌萨斯……只有我们的祖国
霜星：雪……静静的河水……摇曳的松林……碧绿的苔衣……
霜星：这片大地，多么美好啊……
约两个月后。
卡西米尔尼亚尔纳街头。
11:23 pm，天气：多云。
气温：5c。
人群举着火把，挥舞着锋利锐器，组成火红的长龙从街头的一端延申到另一端。
街边围观的人也有很多，其中的一些陆陆续续加入到了这场宛如在狂欢的队列当中，他们也跟着叫唤，跟着挥舞手里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钢管，却不知道到底是要干什么。
风刃：呼……
风刃：比想象的要严重啊。
胡乙：怎么办？
风刃：我们也跟进去。
胡乙：好，你要注意掩藏自己。
风刃：我早就习惯掩藏自己了。
见人群从面前经过，本就在寻找着他们的目标。
一位感染者的风刃和胡乙也顺势走进了队列当中，只不过在好几个中途加入的人被慢慢挤进人流中央时，他们刻意保持住了自己在队列中相对靠边的位置，没有跟着叫喊着听不清内容的口号，仅仅默默跟着队伍前进。
而在前方不远处，帕尼特也匆匆赶到了人流边。
帕尼特：喂？是我，我已经到现场了，这群人真的疯了！他们聚集起来，就为了抓一个偷了东西、还不确定是否为感染者的小偷，居然搞起这般阵仗！
伯尔（通讯器那头）：尽量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寻到些线索，寻我也已经和白文灰斑她们去小巷子里问了，要抓紧时间！
伯尔（通讯器那头）：这些偏远之外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感染者一旦死亡会发生什么。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在这些家伙之前找到那个人。
帕尼特：好！
说罢，帕尼特就准备拔腿跑起来，但他稍微多想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停了下来，问起了通讯器那头的伯尔。
帕尼特：你是说……那个人……他是感染者？
帕尼特：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调查的那个人，他真的是一个感染者？这个城市里，还真的有个感染者出没？
伯尔（通讯器那头）：……
伯尔（通讯器那头）：啧……
伯尔（通讯器那头）：说来有点复杂，这些事我不该隐瞒着你的。
帕尼特：算了，既然如此还是先处理好这件事吧，我继续去找！
帕尼特挂掉了通讯器，继续沿着人群搜寻线索。看着人群中好几个无所谓事端的面孔，帕尼特好几次都想抓着人群中的某个家伙质问，但又怕说出实情，反而耽搁事情。
好在这时，他在人群里看到了几个久违了的熟悉身影。
帕尼特：风刃！胡乙！
人群旁，风刃和胡乙回头，自第一次切尔诺伯格行动以后这是他们战友的第一次重逢，但此刻风刃的脸上并没有帕尼特那样的短暂喜悦，对于她来说这是更加不妙的事情找上了身。
风刃：……
风刃：（不妙）
胡乙：（算啦算啦，反正都不到哪儿去，多个人帮忙也无妨）
胡乙：帕尼特！我们在这儿！
帕尼特：你们居然也在这儿！你们还是老样子啊。
帕尼特：嗯……风刃？
帕尼特看向风刃的右手，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喊着要揪出感染者小偷的人群旁，风刃收起穿着黑色长袖套的右手，用左手手臂将其盖住。
风刃：别看着我衣袖，会害死我的。
帕尼特：哦哦。
帕尼特：我多少听伯尔他说过了，你们也是来找那个感染者的对不对？
风刃：……
胡乙：……
胡乙：算是吧。
帕尼特：那么就拜托你们了！你们有打听到那个感染者在哪儿吗？
风刃：……
胡乙：……
胡乙：（又看我干嘛？）
风刃：我听人群里有人说那个感染者躲进了尼亚尔纳的工业区，最前面的人在和阻止他们冲进厂房的保安对峙呢。
帕尼特：好，谢谢！我这就过去。
胡乙：欸欸欸！只是听说而已还不确定！
帕尼特：那就麻烦你们也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帕尼特便告别便冲向人群前方，风刃和胡乙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在黑夜里。
风刃：……
胡乙：你又看我？我就说了些不背良心的话而已啊。
风刃：嗐，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胡乙：是啊，一直蒙着他这样不好吧？
风刃：但这是博士的指令啊，你想想，从龙门到切尔诺伯格，博士的话从来都是对的。
胡乙：所以就如博士所说，他真的会下杀手？
风刃：以以前他的性格，他会手刃杀害过自己同胞的人。
风刃：他就是这样的人，信任自己的同胞，看重同伴胜过一切——我们再熟悉不过了。
胡乙：我知道工厂那个方向不对，那里甚至都不是人群朝向的地方，就算他信任我们也迟早会发现异常的，所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风刃：看看能不能找到尼亚尔纳办事处剩下的人，至少他们是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
11:33 pm，尼亚尔纳某处。
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街道外的空地当中则只有一片黑暗。以腐蚀瓜果为生的小动物在管道与线路之间爬行，长着青苔的潮湿角落里有黑影在蠕动，其所经过的地面上黑色的液体在流淌。
???:呼……
???:好痛……
???:我真是个傻瓜，明知道不管是在这片大地的何处，我都只会有这样的下场。
???:我不该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出现在那户家庭的门前，像普通人一样，接受他们无偿的善意，接受他们免费分享给他人的食物。
???:我真是个傻瓜，明明不止一次被殴打，被赶走，我却仍旧相信我能和他们共处。
???:我和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嘶……我能够去的地方，永远只有那片苔原，只有那片松林。
???:可恶……手上……好痛……身体里也越发……刺痛了。
???: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吗？我还以为……可以到南边……可以到达炎国……可以到达同伴们身边。
???:对不起……我走不动了……我又受伤了……
???:病症也越来越严重了……
???:该死的……我至少……不能死在城市里……会波及……
灰斑：在那儿！穿白色衣服的那个！
白文：我看到了……我的天啊！
白文和灰斑快步跑到躺在角落里的人身边。白文抱起此人检查其呼吸和脉搏，用手拍打他的脸以试图让他恢复清醒。
白文：喂醒醒！醒醒！别睡着了啊！
???:呜……
白文：啊！这样的伤势！还有——体表的源石结晶！
白文：如果他在这里断气，整个城区都有危险！我们该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
11:34 pm，尼亚尔纳工业区。
帕尼特和其他十几个发了疯的人被厂区保安拦在厂外，仍由帕尼特怎么解释，保安都不让他们进去。
保安：走！走开啊你们！谁不知道你们进去了会把里面砸成什么样！
帕尼特：请让一下！我真的只是进来找人的！
通讯器响了，在被保安乘机推开后他才拿出通讯器，确认是白文打来的后躲进了一旁的角落里，偷偷接通了通讯器。
白文（通讯器那头）：帕尼特，我们找到那个人了，他在西区旧菜市场这边！他确实是一个感染者，身体很虚弱还受了伤，看上去已经挨过一顿打了。
帕尼特：什么？不在工厂这边？
白文（通讯器那头）：什么工厂？
帕尼特：没什么——现在想办法带着他回办事处，先把他藏起来然后再想办法。
白文（通讯器那头）：不行！巷道转角外面有好多人路过，都是那些要抓他的人——而且他的状况非常不好！
帕尼特：那这样，你们试试走下水道，还是想办法回到办事处，然后把办事处门窗封上封严，以防万一！
白文（通讯器那头）：好，我试试！
帕尼特：那我们在办事处回合，我现在通知伯尔寻我他们。
11:35 pm，尼亚尔纳东部城区。
伯尔：嗯……好，我马上带着寻我回办事处。
伯尔刚刚接到了帕尼特的通讯，这次通讯当中帕尼特向他转达了白文她们发现了感染者并打算带回办事处处理。
伯尔：呼……
寻我：怎么了？
伯尔：他们打算把感染者带回办事处，并在那里做好应对感染者死亡的紧急处置。寻我：我听说过感染者死亡后的事——他们会成为新的感染源。
伯尔：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在尼亚尔纳发生了，哪怕没有出现感染扩散，我作为罗德岛在尼亚尔纳办事处的负责人，恐怕还是要被群众拉上街头接受处刑了。
寻我：那怎么可以？你明明是在救他们。
伯尔：这片大地就是这样，被施救者并不一定能够理解施救者——但要是能够用我一个人的死换取他们的原谅和和解，这样好像也不错。
寻我：不行，伯尔……你绝对不能死！
伯尔：开玩笑的，我想我实际上做不到那般无私无我的。
忽然，通讯器又响了起来，频道显示是来自罗德岛干员，但伯尔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接收过这位干员的通讯。
伯尔：等等。
伯尔（接通通讯）：喂？
风刃：是我，干员风刃。
伯尔：欸？有什么事吗？
风刃：我和胡乙刚刚遇到了白文她们，现在我们必须要把这个感染者带到城外。
伯尔：他的状况并不好，可能撑不到出城啊——白文和灰斑真的在你们那儿？
风刃：她们在，你听。
白文：伯尔！他们要强行把那位感染者带走！
伯尔：你们要把那位感染者带走？
风刃：是的，本来按照我们先前所述，这位感染者本就该交由我们处理。
风刃：而且你也明白，如果这个人在城市中央死亡，尼亚尔纳的所有居民都将面临生命风险，对此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伯尔：……
伯尔：我明白，可是……
伯尔：可是这里还是我们的管辖区吧？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还有过问的余地吧？作为一个生命，在他逝去时至少应该给予他该有的体面吧
风刃：嗯？
风刃：什么意思？
伯尔：没什么——我们来和你们会合。
风刃：嗯……好吧，我们在城区外等你们。
风刃：另外，请务必不要告知帕尼特。
伯尔：好吧。
白文：你们不会是要将他抛弃在野外？
风刃：我们不会杀他的，我们也是在救他。
伯尔：好了，稍后回合。
伯尔挂断了通讯器，随后他紧紧握住通讯器，想要把通讯器扔到角落里，任其破碎绽开。
寻我：没事吧伯尔。
伯尔：呼……有点激动……
寻我：我们……真的不告诉帕尼特吗？他以前的同伴在欺骗他。
伯尔：是啊，而且他们的态度多少让我有些……不太过得去。
寻我：那我们怎么办？
伯尔：这样吧，我还是照旧去和他们回合，你回办事处一趟，帮我拿一下急救包。
寻我：……
寻我：好的，我明白了。
11:51pm，罗德岛尼亚尔纳办事处。
帕尼特急匆匆地跑回了这里，顾不得停下来多喘口气他便开了锁，靠身子撞开了门，但出于意料，屋里没有大家，伯尔走之前留下的台灯还亮着，城市的灯光自敞开的阳台投入屋内客厅。
帕尼特：欸？
帕尼特：人呢？
帕尼特：有人吗？伯尔？白文？你们在吗？
寻我：我在。
帕尼特：哇！
帕尼特：你吓我啊！你缩在角落里干嘛！
帕尼特：其他人呢？
寻我：……
寻我：你先听我说。
寻我：你的战友，风刃和胡乙的行动有些不对劲，他们要求代替我们接管那个感染者，并且要将他带离城市。
寻我：而且，他们和我们说，要刻意避开你。
帕尼特：避开我？ 帕尼特：嘶……这么说起来，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他们甚至之前给我指错了方向，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