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 2)
她会舒舒服服地卧在榻上休养,开开心心喝着夫婿亲手炖的鸡汤,满怀期待地为ʝʂց孩子取个好寓意的名字。
她的针线活很好,会开始绣着小衣裳、虎头帽。
步瞻呢?
他会买上一堆小孩喜欢的玩具,布娃娃、小风车、拨浪鼓……还会添置舒适的婴儿车,将家中所有桌椅锋利的边角用柔软的布层层裹好。
如若他们是一对寻常夫妻。
看着他的身影,姜泠两眼一热,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恰在此时,似乎某种感应,步瞻转头望了过来。
姜泠将脸别到另一边,不愿去看他。
不知他又低声与大夫说了什么,终于,“吱呀”一声门响。步瞻将左右之人尽数屏退,端着那碗刚熬好的汤药走了过来。
偌大的内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她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对方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抬起床幔,轻声唤了句:“姜泠。”
少女用被角擦了擦泪,吸着鼻子应了声。
“喝药。”
他这两个字仍说得不带任何感情。
若是平日,姜泠定会乖乖坐起身,从对方手中听话地接过药碗。无论多苦涩的药汤,她都可以不皱眉头地一饮而尽,但现在听着步瞻的话,她的内心深处竟隐隐生了些叛逆感。
步瞻现在对她好,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
因为孩子,他才迁就她,才将她从雪地里抱起来,甚至因为孩子,他才愿意主动与她上一句略带关怀的话。
她忽然觉得这样很没劲。
“妾不大想喝。”
步瞻捧着药碗的手稍稍一紧。
少女神色恹恹,淡声道:“妾身累了,相爷您请回罢。”
男人目光兀地一沉。
也不过转瞬,步瞻眼底的情绪消散,他将碗放在床边,声音缓缓:“你可以不喝,但你莫要忘了,姜家所有人都还在本相手上。”
姜泠猛地转过头,双眸微圆,从这双清澈的瞳眸里,步瞻竟看到了一丝愠怒。
冷风吹拂入帐,吹得她眸光剧烈颤抖。
点点光影落入少女眼中,像一只绚烂的蝶,本应流连于明媚的花丛,却被硬生生撕扯去鲜活的翅膀,冻死在春日降临的那个前夜。
她的双手藏于被褥下,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二人对视片刻。
这是姜泠第一次如此大胆地与步瞻对视,相反于她情绪的激动,对方依旧是不动声色。他的眼神冷淡沉静,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心窝。
半晌,她咬着发白的唇,还是认了命。
几缕青丝垂下,姜泠有气无力地从榻上支起身子,挣扎着去捧药碗。
一勺,两勺。
一口,两口。
黑黢黢的药汤,冒着腾腾热气,依旧未放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