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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根觉罗氏闻言差点痛哭出声,她捂住了嘴。

艾善撑着,摆了摆手:“去罢。”

“望我儿,此后,前路顺遂,岁岁无忧。”

“女儿,拜别。”

温晚郑重的磕头,然后何嬷嬷跟含珠,扶起了她。

吉时已到。

该上轿了。

通往大门的中路上,府里所有下人分列两行,齐声跪送:“贺格格大喜!”

他们穿着新衣服,腰间却不敢着红绸。

温晚独自坐到轿子上后,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轿子是四抬,所以还算稳当,没有她想的那样难受。

然后有些无聊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帕子,又掏出一枚小镜子照了照,随口哼唱:“她坐红帐,面带浓妆…”

唱了几句,忽的停下听了听,哦,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唢呐送亲。

“啧啧,原以为那就够惨的了,如今瞧着,还有更惨的,我这连个唢呐声儿都没有的。”

“何意?”翠翠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里想起。

“唢呐一声唱,三拜红尘凉。”

“请解。”

温晚??

它不知道这首歌?

是因为它的信息库体量并不大?可它明明智能度很高,有好奇心,有自主思考能力…

这什么奇怪的配置?

像一个抱着百宝箱的小孩子。

这意味着什么?!

好骗啊!!

温晚勾出一抹笑来,声音都轻柔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但你不需特意谢我——虽说你们系统最是无趣了,总爱等价交换,这样岂不是伤了情分?我们要相伴一生的,若无情分,只有交易,想想就没意思的很。”

“你若实在过意不去,就也回我一个消息罢了,我只要消息就够了,旁的实物大可不必,我就不是那物质的人——我能得到的第一个技能可以是好感度那个吧?”

“嗯。”翠翠回应。

温晚笑得更温柔了:“那么,故事时间到——”

一首歌而已,歌词体现的只是一个轮廓背景,但硬生生被温晚添油加醋,缝缝补补,讲成了一个从头惨到尾的爱情故事。

可刚讲到一半,就看到布帘动了动。

“格格?”含珠的声音透过被挑开一点儿的布料传来。

“怎么了?”

总不能有人抢亲吧?

温晚差点被自己逗笑。

“格格,王爷身边的李玉李公公过来了。”

温晚眉头一挑,这倒是有点意外。

“格格。”李玉的声音传来。

温晚自己挑开一点帘子:“李公公。”

“格格,王爷说,不能亲自接您入府,恐成遗憾,故而,王爷坐了轿子来,就在前面,伺候的也不是府里的人,不会让格格为难的。”

“王爷说,接格格一程,让格格莫怕。”

李玉说完就走了,外头便是有人看见,也只当他是奉命来传什么话罢了。

温晚放下帘子。

这什么土味的浪漫…

感动不了一点怎么办?

轿子缓缓前行,温晚咽了口口水,又继续小小声的给翠翠讲故事…

这回好歹讲完了结局,布帘子又动了,还是含珠:“格格。”

“离着王府不远了,前面的轿子停了,您,可要看看?”

温晚配合的将帘子挑大了一点,在两个轿子擦肩而过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弘历的脸。

四目相对时,温晚果断的抬起帕子挥了挥手:“好巧呀!”

含珠隐约听到这三个字,惊的差点摔倒。

弘历听不到,但看到了口型,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多余担心她!”

“没心没肺的很呢!”

弘历这样说,一旁伺候的侍卫,只敢听着,没有敢接话的。

直到温晚的轿子彻底看不到了,弘历才放下帘子:“前面换马。”

“是!”

侍卫这才一挥手,后面的人抬起轿子拐进了胡同。

弘历换了马,就回府去了,倒比温晚入府还早一点。

他入府自然先去了自己的院子,更衣净手后,他自顾自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去福晋那里。”

一旁伺候的吴书来心道:爷果然还是沉不住气。

温晚格格今日入府,要先给福晋磕头敬茶,而后就去自己院子安置就是了。

福晋又不会为难格格,爷何苦这样不放心呢。

爷这么一去,合不合规矩倒没什么,福晋心中不舒服才是真的。

福晋不舒服了,这温晚格格以后可在人家手心里呢,爷再疼,也不能天天捧着不是?

也不是头回娶亲纳妾了,孩子都好几个了,这会子倒像个愣头青似的不管不顾了。

哎,这不为难这些伺候的么?

不提醒,以后格格遭了罪,那就是血雨腥风!

吴书来只能硬着头皮:“爷,两位格格见了福晋,就回自己院子里候着了,这样的好日子,福晋也不会多留,恐怕也就一刻钟。”

弘历听了,反应过来,有些不太情愿的踱步回来,坐在了炕上。

“我还没去看过苏氏。”

“去看看她罢。”

吴书来??

“是!”不理解,但支持。

一边陪着弘历往外走,一边一挥手,一个小太监跑了,去通知苏氏准备着。

弘历进入后宅的时候,他的行动就被传进了各个小院儿。

“也就是你,免个礼,就如此满足。”

“你这衣服,花样不新鲜了,库里新到的缎子,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你做几件新的。”

“爷,妾如今肚子显怀了,做新衣服太浪费了。”

“等这几件穿不得了,再做也来得及。”

弘历轻叹:“你呀。”

苏格格回看他,仍是笑,如新月浸了水,柔而美。

苏格格不争不抢,又温柔似水,一点脾气也没有,来她这里,整个人都松懈了。

弘历索性脱了鞋,在炕上盘腿坐着。

苏格格熟练的起身伺候他,给他的右手边加了两个软枕,然后拨了拨小香炉的熏香,拿远了一点。

最后,将一盏茶,推到弘历面前,弘历端起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好,回味甘甜。

“你又往茶里加红枣了?”他笑。

“甜。”苏格格笑道。

“这么爱甜,偏又不爱吃糖,我可是看到,你把糖都给陈氏了。”

陈氏是隔壁小院子住着的陈格格。

“因为,妾只要一点甜就够了。”

“糖,太甜了。”

弘历听了,心头微动,伸出手,苏格格将自己的手放进去,他便握住。

苏格格有孕呢,弘历也没那种心思,两人就这么握着手,倒也有点温馨。

弘历沉吟片刻,看向她道:“阿瑶,温晚今日入府。”

苏格格——苏瑶,笑着点头:“妾知道。”

“爷想去看她?”

“那便去看呀?”

若是旁人说这话,难免藏着三分醋意,苏瑶却没有,她声音不疾不徐,发自内心——我只愿,你能得你所愿。

“都瞧着等着呢!又不是哪个都如你一般。”弘历微叹,却仍握着苏瑶的手。

“你性子赤诚,倒如她一般。”

“阿瑶,我如今政务繁忙,皇阿玛多有差遣,恐不能长留府中,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替我,照顾她,可好?”

这么丧良心的话,居然是说给一个孕妇的。

任谁听了,也得心里问候对方全家十八遍,纵皇权巍巍,不敢骂,那也该心凉透顶,借着孩子为重婉拒掉吧?

偏偏,苏瑶只点了点头:“好。”

神色不变,依旧柔情似水:“爷放心,我定尽我所能。”

弘历目露感动:“你也要顾及你的身子。”

“无论何事,爷总是站在你跟她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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