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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气一下子就消了。

不等她挣扎,他就已经松开了。

“不准去看鹦鹉。”

温晚哦了一声,可怜兮兮。

弘历又心软了:“一会儿太阳快要落时再去。”

“嗯。”温晚立刻回了一个明媚的笑。

弘历狠心别过头,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走不了了。

离开蔚兰苑的弘历,一出去,就叫了一声吴书来。

吴书来立刻明白,上前低声汇报,上午请安的点滴。

无偏无倚,就是复述了都说了什么话。

弘历听完了,就拐了弯:“去看看苏氏。”

“是。”

苏格格依旧柔柔的接待了弘历,听他骂了几句金氏聒噪多话。

她只静静听着,并不趁机落井下石。

弘历在她这里呆了好一会儿,觉得心情舒畅了才离开。

自然又是一番赏赐。

这宠,明面上倒快压过高氏了。

算起来,高氏也有日子没有承宠了。

待弘历到了福晋那里,苏氏又得了许多赏赐的消息也传遍了后院。

忍无可忍的高氏,本就勉强午歇了一会儿,又梦魇了,便没有起来,又躺了一会儿,正好点了,躺着喝点茶,听了这话,又手滑了。

秀珠藏了杯子碎渣,也不敢立刻说话触霉头,而是上前,给她通头发。

先用紫藤香的热水浸湿了布,再用布缓缓地在头顶包住片刻,然后布下滑,润一润下面的头发,如此反复九次,再开始通头发。

感觉到高氏的放松,秀珠才低声道:“主儿,千难万难,您都得稳住啊。”

“稳?呵!”

“我都成笑话了!”

高氏看着空落落的手指,戒指早就被她撸下来扔了。

“那戒指,旁人也许不知,可我知道!那就是爷的戒指!”

“竟给她改了金托,就那么明晃晃的戴在手上!!!”

“爷巴巴的这时候回来,做什么?!人尽皆知!”

“爷还亲手扶起了她!福晋都顾不上了!”

“从前待我是有几分偏宠,但从来没有越过福晋,先扶起我!”

“我原觉得规矩如此,礼让福晋是应该的,我也不贪心——”

“可如今才知道,什么是偏爱!”

“什么规矩?什么本分?都比不上情难自已!”

高氏一把眼泪一句话,秀珠却暗暗松了口气,肯说话就好。

请安刚回来时,高氏可是一句话都不肯说的。

如今肯发泄出来,倒是好事儿了。

等高氏停住了,秀珠立刻打了热水给她洗了洗脸。

“主儿,今儿您瞧着,福晋可生气?”

高氏冷哼:“福晋看爷的香囊时,笑容浅了许多,你说她气不气?”

爷跟温晚的香囊都一模一样!

高氏憋闷的捂住心口。

如果大家都差不多,也觉不出什么,可偏偏,有个人,如此例外!

这让人如何不嫉妒不难受?

“可主儿,福晋敲打了金氏,敲打了富察格格,一丁点儿都没有借题发挥。”

“福晋是嫡妻,固然稳坐钓鱼台,可未尝不是看的透看得远,爷一门心思在钮祜禄格格身上,新鲜劲儿没过呢!这时候触爷的霉头,可是下下策。”

“不如就捧着,惯着,等那钮祜禄氏,自己飘了,总能捉到错处,那时候,再一击即中。”

“您说呢?”

高氏深吸了几口气:“福晋自然是最厉害的。”

这就是听进去了。

“咱们学着福晋,总没错。”

“您的心情可万不能再这么大起大落了。您这药吃的正是要紧的时候呢?”

“再过三日,您想法子,把爷留过来,说不得,您就心想事成了。”

高氏叹了口气:“是得想个法子,还得是个让爷一定会来的法子。”

“可爷最近不是在蔚兰苑就是今儿只能去福晋那里,明儿若还能再府里,她们就不会抢么?”

“那个富察格格,还真是把自己当什么有功之臣了!”

“咱们只抢三四日,这两日,主儿倒可以先看着她们争去。”

高氏不说话了。

她竟也有今日。

受宠这么多年,金氏那样的颜色入府,都没有影响她的恩宠。

谁能想到,孩子还没怀上,就成了旧人。

富察格格那点宠爱,都有两个孩子了!

若她现在有个孩子,也不至于如此被冷落!苏氏不就是因为肚子里有一个,爷再如何,也会去坐坐!

她如今竟需要想法子,把爷抢来。

“我有今日,钮祜禄氏,未必就能更长久。”高氏只能放这么一句狠话。

她不敢去想,她当初其实远不及温晚如今。

爷的情,是不一样的。

“主儿说的是,爷以后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了,主儿难道个个都要这么伤心一场?”

高氏又不说话了。

自己默默的消化这股儿不甘心。

再说福晋那里。

弘历进去后,因为打算留宿,所以直接就换了身家常绵软的衣裳,在炕上坐着了。

福晋亲手捧茶,弘历接过喝了一口。

“坐吧。”

福晋心里一突。

不等他说话,便主动道:“爷,也不知是不是天气渐热,金氏有些沉不住气,话多了些,臣妾敲打了一二,想了想,还是要罚上一罚,也能让后院都稳一稳。”

“想问问爷的意思,罚她抄经如何?总要十天半个月的。”

弘历脸色缓了缓:“福晋做主就是。”

“不过既然在你眼前都多嘴多舌,十天半月未必反省的好。”

“那就一个月罢?”福晋道。

“你做主就是。”

“富察格格如何?”

“富察格格怀着身子呢,心绪不宁也是有的…”

“原觉得她安分,这两个孩子,就让她沉不住气了,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弘历冷哼。

“她不是总头疼脑热的?那就让乌拉那拉氏照顾她的胎罢。”

福晋一惊,这是要把这个孩子给乌拉那拉氏养?

“爷…这…富察格格胎像本就不稳…”

“她心思太多,胎像如何能稳?”

福晋不能再劝了,只想着还是要提点一句富察格格,若是她想通了,孩子也不是留不住,若想不通——

她内心并不太想乌拉那拉氏得一个孩子,这样后院可能再起波澜。

“是,臣妾明白了。”

“嗯。”弘历整个人又松懈了两分。

“温晚今儿说,瞧着你十分欢喜,本来太医不让她热着,我想免了她的请安,等身子大好再来,她却不肯,可见是你的宽和纯善。”

福晋??!!

“爷这话,听着不像在夸臣妾,倒像是在敲打臣妾,要哄着捧着温晚妹妹,不然就是不够宽和纯善!”福晋委屈的别开脸。

弘历笑了:“是我说的不好。”

“温晚再如何,也不能越过你,她对你心存敬重,你待她宽和一二,你们和睦相处,我也放心不是?”

“她若不懂事,闹了你,我也不会饶她!”弘历好歹补了一句。

怎么不饶?

能随手就把她的孩子给别人养吗?!

抄个经恐怕都是重罚了!

福晋也只是半真半假的提醒弘历,别太过分。

得了这么句话,便也没有再争。

转而说起了旁的话来——两夫妻说话,总提旁的女子算什么事儿呢?!

弘历同福晋说了一会儿大格格,又问了外头两个官员福晋的动向,便让拿折子进来了。

福晋不好在旁,去另一间写字去了。

到晚膳时,两人才又坐在一处,用了晚膳,又坐着消了消食,趁着福晋去洗漱更衣的功夫,弘历把吴书来叫了进来。

吴书来立刻识趣的低声说了温晚晚膳都用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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