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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定不嫉妒么?

若是此事查不出来,那高氏金氏必然让弘历心生隔阂,宠爱不复以往。

福晋也得担一个失察之罪。

苏格格宠爱不影响,可她的阿哥,到底生的时辰不巧!

后宅就这么些人,温晚不能伺候,弘历总要选人…

那原本不起眼的,这回不就排前头去了?

这次为什么去圆明园陪着的选了陈氏和珂里叶特氏?不就是那几位要么有孕要么惹了弘历不愿?

温晚轻叹了口气:“许多被押着,也不知道如何了?”

“嬷嬷和含珠她们去看总不合适,咱们还有几个太监可用?”

“只有两个了。可也要守着门的。”何嬷嬷道。

主儿心软,还想着许多呢。

“我记得上回有个搬花瓶的丫鬟,长的还算壮硕,不如让她换身太监的衣裳,跟吴公公去看看许多,可好?许多想必是认得她的,见了自己人,总是好过吴公公随口给他带句话,让他莫要以为咱们不顾他了。如此他也有盼头…”

何嬷嬷起初只想着主儿真是心善,体贴。

也是为难主儿了,想出这么个主意,昨儿主儿就问过一次,她提了一句,许多被关押的地儿,宫女们明着进去不妥,这也是一直以来不成文的规矩,宫女是主儿的脸面,去那样的地儿不吉利,真要看也得小太监去。

但这让丫鬟打扮成太监,就更不妥了,让人发现,岂不是大笑话,对主儿的名声无益。

正想规劝,却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壮硕的丫鬟穿着太监的衣裳,才能去看许多。

壮硕的丫鬟,太监?!

何嬷嬷心脏狂跳,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主儿,这丫鬟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没怎么见过世面,还不及我们呢,别再去吓着。”

“奴婢去跟吴公公好好说说,让他带句话,也是可以的。”

温晚遂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该使的你不必省着。”

“奴婢明白。”

何嬷嬷行礼,迫不及待的出去了。

然后就又找了吴书来,把会不会是丫鬟装扮成太监这个猜想一说,但没提这句是因为温晚的法子只说自己冥思苦想想出来的。

吴书来眼睛也亮了。

别看这事儿离谱,但想想却觉得绝妙!

只反复查了太监,也查过那些近身伺候的宫女行踪,唯独没想过那些粗使丫鬟!

这可不能再拖了!

他立刻转身,就去细查了。

这事儿不能打草惊蛇,以防人被灭口,须得一起拿下,不给人任何机会。

于是他带足了人手,兵分数院,几乎同时拿下了所有宫女丫鬟。

只给每个主儿身边留下了一个大宫女跟嬷嬷伺候。

这让高氏差点又碎了杯子。

秀珠没被带走,她长得实在矮小。

所以得以在旁劝着高氏息怒。

“不让走动,我们且忍了!”

“如今,竟然随意就带了人去审问!”

“这是置我们于何地?!”

“当年世祖爷对孝献皇后!也不过如此了吧!”

宠爱被夺,尚可忍受,高氏还能死撑着,趾高气昂的说一句,谁无独宠之时,且看日后,能笑多久!她可是被宠了七年之久!

可温晚的宠爱与她截然不同。

相比之下,她的宠爱无比可笑。

不过是赏点东西,连着几日留宿,看着烈花着锦,实则全是随手而为,都是些表面的东西。

自己这么多年的骄傲,终究是错付了。

“主儿,如今不是气这个的时候啊!”秀珠急切的道。

“吴公公带走那些人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多看了两眼小桃!”

“小桃是咱们院子里侍弄花草的那个粗使丫鬟,外头买来的,力气大,又肯吃苦。”

高氏皱眉:“不是找小太监么?!他带这些宫女丫鬟做什么?看小桃?”

高氏呢喃:“小桃?”

“秀珠!小桃瞧着背影,像不像个偏瘦的小太监?!”

秀珠愣了。

她磕磕绊绊:“主…主儿…要找的小…小太监…是不是…是不是瘦瘦的…”

高氏手里的杯子终于碎了。

可人已经被带走,她已经无计可施。

“不会的。”

“不会的。主儿。”

“小桃是外头府里特意送进来的,因为有一把子力气,所以给主儿用来使唤,也是为主儿着想!”

“她的家人还捏在老爷手里呢!不会陷害主儿的!”秀珠道。

高氏心神不宁,秀珠的话让她得了点安慰,但并不多。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个念头:同样是被冤枉陷害,爷定然不会像护着温晚这样护着她。

甚至,爷可能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冤枉的。

这么想着,她的眼泪终究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秀珠赶紧拿帕子给她擦拭,也跟着红了眼眶。

眼下,却只能等。

绿竹脸色十分不好看,“福晋…”

“吴书来抓了后院所有的宫女丫鬟。”

“是几乎同时抓的,好大的阵仗!”

整个后院都透着压抑的哭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宝亲王府去的不是一个格格!而是——

“不是没动咱们这里的?”

“你恼什么呢?”

福晋似乎心情还不错,手里把玩着一直缠枝桃子的杯子。

“他这样的阵仗,也是好事,说明,有眉目了。”

“咱们且等着罢。”

“我也十分好奇,到底是哪个,竟有如此心思。”

“到底是我看走了眼。也是长见识了。”福晋笑了笑。

绿竹一腔怒火,就这么散了,她叹了口气:“是奴婢不稳重了。”

福晋看了看她,笑道:“我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思。”

“可你也看到了,爷的态度。”

“这才是个开始呢。”

“这样忙的时候,爷还硬生生连夜回来,在蔚兰苑宿了一晚,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无论发生了什么,蔚兰苑在爷心里的地位,丝毫不变。”

“等事情查清,我想,爷会让所有人都明白,温晚,动不得。”福晋笑得端庄又疏离。

绿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书来的动作很快,午膳时分还不到呢,就果真揪出了那个宫女。

正是那个小桃。

“玉锦阁,虽是买进来做粗使的,但是能进里头伺候的。”吴书笑了笑。

他的命保住了,地位也保住了。

高侧福晋,啧啧,这才几日,怎么就急了呢?

小桃的口供,很快就拿到了,吴书来亲自送去了福晋那里,当然也没忘了讨个好,打发人去蔚兰苑说了一声。

福晋看了看口供,十分惊讶。

高氏急了不假,可她更想要个孩子傍身,而不是这么快就算计温晚。

这种程度的算计,目前对高氏好处并不大,毕竟爷的态度在那里。

“吴公公,这口供我看过了,你且拿回去罢。”

“还是要爷定夺才是。”

吴书来恭敬的接过:“奴才遵命。”

“虽说有了口供,可吴公公也看到了,这事儿的弯弯绕,背后之人心思缜密…”

福晋还没说完,就有小太监跑进来通报,“福晋,爷回来了。”

又回来了?

福晋都要麻木了。

弘历似乎进府就听说了吴书来弄出了眉目,便直奔福晋这里来了。

行了礼后,福晋也没提让他先更衣这话,只静静的坐在下首处,等他看完口供。

然后吴书来又详细说了一遍关于这个小桃。

“高氏。”弘历冷冰冰的说出这两个字。

福晋垂眼,捧了七年的人,也能在一夕之间如此冰冷嫌弃。

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福晋怎么看?”弘历看向了福晋。

“回爷。”

“臣妾觉得,这小桃招认得有些干脆,这口供又条理清楚,像是心中已经想过数遍似的。”

“高妹妹,入府多年,臣妾也看了多年,臣妾以为,她心中纵有醋意,也不至于行这样歹毒的事儿。”

弘历冷笑:“福晋的意思是。高氏,也是被冤枉的?”

“幕后之人算计至此,再算计一个最有可能算计蔚兰苑的人做替罪羊,也不是没有可能。”

福晋起身,屈膝一礼:“臣妾并非是出于私情为高妹妹说话,只是那样心机深沉的人,若是没被真的揪出来,那后宅将无宁日。”

“福晋起来吧。”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弘历语气缓和了一点。

“吴书来,继续查。”

“奴才遵命!”心里叫苦不迭的吴书来赶紧退出去了。

不过他可不怨福晋这番话。

福晋说的是有道理的,若是高侧福晋真的是被诬陷的替罪羊,幕后真凶逃过了这次,以后后院可真是,腥风血雨了。

后院不宁,爷何以安心国事?!

吴书来退出去后,弘历喝了口茶,“你去问问高氏罢。”

“不管是何缘故,你终是救了她一回。”

“她也该知道。”

“日后当谨守本分,敬重于你。”

福晋握紧掌心的帕子,屈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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