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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了看刚回来的温晚。

这位才是熹贵妃亲手养大的。

但瞧着爷那上心劲儿,她哪里用得着大度?需得全后院咬牙切齿对她大度点儿才是真的…

算算日子,自这位入府,也就福晋沾了沾爷的边儿,爷那晚还说乏了,未曾…

这位是照着敦肃皇贵妃养的吧…

李玉被自己的心思吓着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清醒下,赶紧低头,不敢再多想了。

弘历见温晚要在她对面坐下,不乐意了,“过来。”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身侧。

温晚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还是坐去了对面。

“热。”

弘历被她一个字堵的心口都疼。

“额娘前儿还道,要我珍惜眼前人,我看这话,该额娘好好教教你才是!”

“莫说珍惜了!你瞧瞧你,恨不得离爷八丈远!”

温晚轻哼:“娘娘说要您珍惜眼前人,可指名道姓了?”

“谁知是说的福晋还是侧福晋?”

“又或许是,您总宿在这里,娘娘是好心劝你,要雨露均沾,以免牵连了我…”

李玉听的心惊肉跳,恨不得缩起来。

格格今儿吃错东西了?

虽说一直都不怕爷,可也没有这样句句不饶人的。

弘历勾了勾嘴角,眼神危险:“哦?”

“你觉得我日日宿在你这里,会牵连你?”

温晚点头:“我刚洗清冤屈!”

“是爷连夜回来给你洗清的!还为你——”

“罢了!”

弘历叹气,“我已经尽数罚了,日后,她们必不敢再如此对你。”

不,她们会想更高端的局,争取一击毙命。

“谢王爷大恩。”温晚起身行礼。

弘历眉头一跳,一把拉起了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来,说罢,还有什么混账闹心的话!一并说尽!”

温晚也急了:“您还讲不讲道理!”

“莫不是您觉得,那事儿是我的错?!”

“我错在何处?!”

“您给句话,我改便是!”

弘历本不想提那件事,他只觉得她在这府里本就不安,初入府就发生这样的事儿,惊着了她,自己心里心疼的很,只觉得没有护住她。

可如今人尽数都罚了,便觉得对得住她了。

竟从未想过这一层。

于她而言,她有什么错呢?

“是我不好。”弘历软了声音。

“你哪里有错。”

“错的是那些胆大妄为的。”

温晚不太领情,又戳他:“那您呢?”

“您就没错?”

“我——”

弘历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好!我也错了,没护住你…”

“也不是您没护住我,您心里装着的是天下万民,哪里能只顾着我?”温晚也软了声。

“不如您赐个偏僻冷清的地儿给我住罢?”

“如此,就少了许多是非了。”

弘历头又疼了起来:“你给我闭嘴!”

“你心里,就这么不信任我?”

“觉得我要把你藏起来,装作不以为意,才能护着你?!”

“那爷这个亲王也不必做了!”

“天下万民都得耻笑我!”

“连区区一个小女子都护不住,如何护佑他们!”

他声音有点大,可见是气的狠了。

伺候的李玉默默跪了下去。

“王爷息怒。”温晚虽这么说,但却没有起来行礼,还轻轻拽了拽弘历的衣袖。

“我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

“娘娘日日想您,我看的出来,娘娘担心您,我不想娘娘担心,也不想您为我忧心…您不担心,娘娘就不忧心…不对…是…”

贵妃为我打辅助,我为贵妃上个分!

没毛病!

弘历的那点子怒气立刻散了:“你呀!”

“把自己都能绕糊涂了!”

“还想主意呢?!”

温晚垂头丧气:“那您罚我罢。”

说着又伸出了一只手。

想了想,右手换成了左手。

弘历笑着握住:“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迷糊!”

“留着你那点儿心思,多想想我,不好么?!”声音又软了。

温晚声音犹豫:“那…就想一点儿?左右也无甚么可想…”

李玉听着弘历又软声哄着格格了,本来想悄悄爬起来,听到温晚这话,便老实跪着了。

不出所料,爷还得怒…

爷若是因为温晚,耽误了万岁爷的差事,那才是灾难。

宫里,熹贵妃也得了消息,笑了笑:“今儿戴温晚送来的手串罢,那红宝石的小象,我瞧着喜欢的很。”

宋嬷嬷赶紧拿了出来,熹贵妃拢在手上,还低头看了看。

“娘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也许久没这么喜欢一样东西了。”

“我就牵挂这两个孩子。”熹贵妃拨弄了一下小象,笑容慈和。

“娘娘也太操心了些。”宋嬷嬷轻叹。

昨儿赐馄饨,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娘娘的用意的,无非是让王爷心疼格格。

虽说只赏赐王爷跟福晋,是应该的。

但王爷的心里有格格,正热切着呢,规矩不规矩的怕是顾不那么严谨了。

“格格的路,已经很好了,退一万步说,格格还有您呢!”

“您这样事事操心谋划,也是伤神!格格知道了,又得红了眼儿了,不说您,我都最怕格格哭了。”

“也忘了仔细问问,格格在王府,哭不哭的?”

熹贵妃笑道:“你还说我操心太多,你呢?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好些!”

宋嬷嬷不好意思:“奴婢就是白白絮叨些没用的,王爷待格格好着呢。”

“你说的也对,退一万步,她还有我呢。”

“昨儿那馄饨,到底不该送的。”

宋嬷嬷不解:“娘娘不是说,王爷现在心偏的没边了,这样能让他更切实的生出心疼之意…”

“娘娘可是想起,王爷才是您亲生的了?”

熹贵妃被逗笑了:“你呀!”

“我哪里不疼他了?”

“可两人之间,终究是温晚吃亏些,如今是好,但弘历若变了心意,她便要遭罪。”

“从头到尾,弘历都吃不了亏。”

“既如此,我自然要为温晚多打算些。”

“说馄饨送错了,是想起了他府里刚因温晚处置了人。”

“我这么送馄饨给福晋,福晋若是想多了,不知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提点于她。”

“福晋是个好的,只是谨慎小心了些,总想做的尽善尽美,瞧着也辛苦。”

宋嬷嬷反应了下:“那,不如娘娘再赏赐福晋一番?”

“倒也不用这么急。”

“明儿你打发人出去,让她进宫来罢,还是要当面才能显得亲近,也不至于彼此会错了意。”

“是!”宋嬷嬷应下。

要说这熹贵妃还真对福晋是有了解的。

用了早膳,刚漱了口,福晋就想起了昨晚的馄饨。

因弘历不去她那里,她便用晚膳早一些,馄饨到的时候,来送的人便点名了,时辰晚了些,娘娘嘱咐不必用尽,福晋已经吃了八分饱,不过还是吃了两粒。

绿竹当时还很高兴,熹贵妃到底最看重福晋,这馄饨只给了爷跟福晋,温晚格格是没有的。

福晋也没多想,熹贵妃也不是头一回送东西了,回回都只给她跟弘历。

今日想起,方发觉,娘娘是头一回这种时辰赏这样家常的东西。

温晚被人诬陷,熹贵妃是知道的。

母子情深,纵贵妃向来不插手府里,所有事儿,爷也不瞒着的。

如此想来,熹贵妃兴许自有深意。

人都已经处置了,贵妃当满意才是。

若不满意,又在何处?

福晋缓缓洗了手,思索无果便暂且放下了。

今儿她额娘和傅恒要来,她心中欢喜,实在不想去想其它了。

“额娘爱用的鲜鱼,可否备好了?”

“回福晋,今儿一早送来的,已经在小厨房了。”

“傅恒爱那味火腿笋尖,让小厨房笋尖务必做的脆生些!”

“是!笋从地窖里拿的,保存的好着呢。”彩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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