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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挣开他的手,“娶我的人,需得是个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于万众瞩目中而来——”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弘历起身,将温晚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他低头,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你想要的,世间只有一人可如此描述。”
“万岁爷。”
“不是!”温晚震惊。
如果有的选,当然想选年轻的四爷!
但现在是雍正十三年了!
英雄迟暮啊!
不过温晚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封建思想害人啊!好的描述只能是皇帝!
哦,你说可以是神仙?但人怎么能肖想神仙呢?!
罪加一等!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但,这话,不能对旁人言。”
“乖。”
弘历像是误会了什么,声音缠绵的不像话。
这次温晚直接明白了。
他以为自己在形容他…
阁下真是想多了。
您就算是坐拥四海,也只是一个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而那万千普通人仰慕的修仙者,历经磨难飞升而上,也不过是围剿他的十万天兵之一。
阁下与他,都已经不能用云泥之别形容了。
弘历没有看到,温晚眼睛里一瞬间的怜悯。
弘历看不到温晚眼中的怜悯,他正满足的不得了。
这几日因日夜处理国政造成的疲惫,因皇阿玛呵斥引起的失落焦躁,因富察格格一尸两命导致的一丝哀伤,因后院诸人的不安分带来的厌烦…都烟消云散。
果然,只有温晚,能让他如此。
心甚悦之。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我方想出了,给你的小字。”
“心心。”
“如何?”
温晚??!!!
好羞耻怎么办?!
名字没毛病,若是从小做个小名也不错。
若是热恋小情侣,情到浓时,叫一声心肝儿宝贝小羊羔都行!
但现在…
关系明显不到位啊!
温晚听了除了羞耻,还是羞耻…
阁下不会还要当着旁人的面这么叫吧…
我是没良心,但我不是不要脸啊!
“作什么非要取字?”温晚想挣扎一下。
就算非要取,你的学富五车呢?
给我取个晦涩难懂的不行么?
“女子嫁人,夫君娶字,以示珍重。”
闺房趣味儿!
那就应该不会外传了…
罢了!忍了!
温晚后退一步,正要装作害羞。
只听翠翠幽幽的道:“为人妾室,不敢称夫君。”
“你今日来我这里,可是怜悯于我?”
“你总说我变了!可知是你变了!”
温晚??
还可以把不同时期的对话划拉在同一个任务里?!
一直觉得翠翠就是个柔弱易推倒的小废物的温晚,第一次感受到了难度…
先不说这几句话风马牛不相及,就是现在这个气氛…
好吧,气氛过于暧昧了。
她本意是让他放松舒适——她心知弘历这几天这么折腾,心情定然不会太好。
虽说结果出现了一丢偏差,但问题不大。
现在这三句话要是一说,不就白折腾了?!
温晚心里叹了口气。
任务还得做,人设也得立。
独一无二的舒适自在感刚给他弄了个雏形,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她还未想出如何开口,弘历倒是兴致勃勃:“我写来于你,可好?”
也不管温晚应不应,只牵着她去书房,写在了纸上。
“心之一字,意义良多,可今日我所思所想,唯有——”
“心中无她人,只你一个。”
“故名,心心。”
听起来这名字取得没有任何技巧,全是感情…
走心是吧?
那我就走肾好了!
温晚拿着纸的小手一晃,进而蹙眉,乃至整个人都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
弘历立刻揽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
温晚不答,已经站不稳当,在弘历怀里摇摇欲坠。
弘历当即将她抱起来,一路放到了床上去。
刚一放下,还未叫人进来伺候,蹙眉痛苦的温晚,就微弱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要太医。”
“怎么能不叫太医?”弘历急了。
“是怕喝药?”
“那也不能不顾身子!”
温晚轻轻摇头,仍抓着他的衣袖:“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听过你说的话…所以才…有些头痛…”
“缓一缓,想必就好了…”
弘历又惊又喜,莫不是温晚的记忆在复苏?
那就更得请太医了。
于是越发耐心的哄她:“只让太医看看,若还是因着失忆造成的,就不必喝药,好不好?”
“不是同你说过了,让你不要去回想,偏不听。”
“也不知道你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温晚听了,缓缓把脸偏了过去。
弘历起初不以为意,叫了人进来,让叫太医,又让何嬷嬷几个伺候温晚宽了外衣,才重新坐回床边。
温晚的脸仍旧是往里偏的。
弘历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轻轻给她扳过来,果然红了眼眶,但没有眼泪。
“可是太疼了?”
温晚不应,似乎极没有安全感一般,又握住了他的衣摆,紧紧的拽着。
弘历见他这样,一时手足无措,只能试图去握她抓着衣摆的手,却发现她其实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而手里的衣摆仿若是她救命的浮草一般,她的手都拽的发白。
弘历急的去摸她的额头,“不许想了。”
“温晚,你看着我。”
“温晚…”
他凑的近,一声声呼唤,温晚仿佛从惊梦中回神一般,本来无神痛苦的眼睛,终于看向了他。
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他抬手去给她擦,却见她忽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像是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弘历见状,立刻改坐到床头位置,将她轻轻扶起来,然后抱进怀里,缓减她的不安。
温晚随他摆弄,只仍抱着他的胳膊,弘历没有挣脱,只用一只手揽住她,另一只任由她抱着。
半响,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弘历发觉温晚不颤抖了,才意识到他们如今的亲密。
不过温晚显然只是极度没有安全感才如此的,自己若想得寸进尺,只怕再近不得她身了。
因而弘历十分小心,揽住她的手,都规矩的很,生怕惊醒温晚回神。
只是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两人头一回,弘历心神到底被拢住了。
数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温晚轻轻道:“心字很好,我收下了。”
弘历心跳又快了一些,心里的满足欢喜让他的眼底生出欲望,他克制着,正要叫一声来表亲呢。
温晚很有先见之明的打断:“只是,为人妾室,不敢称夫君。”
“谢王爷,赐名。”
弘历心跳一缓,不知是不是气着了,还是心疼了,只是手上便用了点力,揽紧了温晚:“你还是不知我的心意么!”
“与我而言——”
“您今日来我这里,可是怜悯于我?”温晚打断了他。
弘历皱眉:“这从何说起?”
“你我之间,何来怜悯?!”
温晚用头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胸膛,出了哭腔:“你又凶我!”
这么一撞,弘历心都化了。
那点儿觉得她怎么又闹的心绪还没完全成型,就散了,只剩了心疼。
“没有凶你。”
“是怕你不知我心意。”
温晚不撞了,改成了无意识似的蹭了一下,委委屈屈的道:“你又何曾知我的心意?”
“戏本里说,妾室能得主君眷顾,半是怜悯半是闲…总归没有尊重…”
“我不想为人妾室。”
“我才不是要同你的福晋比。”
“我做不得你的正室,是天命所归。”
“我不怨天命。”
“可你明明说过,要十条街的嫁妆,送我风光大嫁,凤冠霞帔,明媒正娶…”
“你总说我变了!可知是你变了!”
她语无伦次,哭唧唧的,又蹭又撞,把弘历折磨的不轻。
先克制住身体的欲望才反应过来:“你看到了?”
她说的那段话,是他随手写在送她的一副画上的,那时候,还只当她是个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