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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贵妃刚给人赐了个婚,他带她偷偷去看,回来她羡慕人家的十里红妆,甚是好看,他便说来日要用十条街的嫁妆,送她出嫁,让她不必羡慕旁人。

“嗯!”温晚闷声道,头又小小的在他胸膛蹭了蹭。

“所以,你只是想做正室,无论嫁谁?”他的声音又变得危险。

温晚揪着他胳膊的布料,忽的抬头,似乎鼓足了勇气:“自然!”

“此话,当真?”他缓缓的道。

应该是真的动了怒,一时间气势压人。

温晚惊着了,把头往他怀里一埋:“你说呢?!”

“你就是欺负我!”

弘历挣开她一直抱着的手臂,抬手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他不想忍了。

只想惩罚这个什么话都敢说的的小丫头。

在温晚惊慌的眼神里,他的脸缓缓贴近。

终是最后留了一丝理智,怕真的吓坏她,在唇落下的那一刻,用她的一根食指,点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吻便自她的手指擦过了她的唇。

一触即分。

“这才叫欺负!”

他看着她,眼底深邃,各种情绪交融在内,“让你入府为妾,是我委屈了你,必千百倍补偿于你。”

“但嫁旁人这话,不许再说。”

“再说,可就不是这么欺负了。”

温晚泪眼朦胧,慌不择路似的,又埋进他的怀里。

弘历笑了起来,颇有些心满意足。

然而,温晚听到他的笑,恼怒的又凶凶的撞了撞他的胸膛。

他还没压下去的火便又有些忍不住了。

只能叹气:“你就磨我罢。”

温晚身子一僵,随及从他怀里离开,动作之大,吓了他一跳。

“怎么了?”

弘历的手在她的肩头,稳住她,不让她倒下去。

“您!”

“趁人之危!”

“非君子所为!”

弘历??!!

这是才反应过来?

他顿觉好笑:“你个小没良心的!”

“方才可怜的很,又哭又闹让人安慰,如今倒说我不是君子了。”

“您闭嘴!”

“不许提!”温晚急的,往前一扑,去捂他的嘴。

结果一个不稳,又摔在了他的怀里。

弘历张开双臂,逗她:“姑娘,还请自重!”

温晚恼羞成怒,一头撞了上去,用了力,弘历一个闷哼,把她吓了一跳,方才哭红了的眼,兔子似的看着他:“您有没有事?”

弘历心里一暖:“没良心的,还知道关心我?”

“殴打王爷,罪当一百杖…”

“我不怕死…怕疼…”

弘历??!!

弘历被温晚气的恨不得咬她两口,外头候着的宫人们,却听着里头气氛正好。

被吴书来拦住的王太医,无奈的杵在廊下,吴书来倒是要让人给他搬个凳子上个茶,他哪里敢?客客气气拒绝了。

又等了一刻钟,弘历方叫人进去。

温晚先重新更衣,才让太医诊脉,自然无事,又说了些老生常谈的话,不过没提开药,许是吴书来暗示了。

太医离开后,吴书来上前问可要摆晚膳?

“嗯。”弘历喝了口茶,又看向屏风,温晚还在里头,不肯出来。

“爷,您这衣裳,沾了水,奴才伺候您换一件可好?”

蔚兰苑备着弘历三套衣裳。

弘历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子,还有有些皱巴的胸前衣襟,不由笑了笑。

什么沾了水?

还不是那个小没良心蹭的。

不过不换也不像话,他淡淡的嗯了声,去西间换了一身。

等他出来,温晚也已经重新收拾了,在炕边坐着,玩自己手腕上的手串。

听到他过来的动静,立刻停住手,防备又气鼓鼓的看着他。

弘历哑然失笑:“还恼着呢?”

温晚轻哼,别过身去,露出一段脖颈。

弘历眼神在上面黏了黏,才艰难移开。

正要哄哄她,却见吴书来捧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爷。”

弘历看了眼食盒,永寿宫用的。

“额娘给的?”

“是!”

“娘娘用膳,觉得这家常馄饨极好,心有所念,便赐了两碗,给您跟福晋。”

弘历闻言眼神变了变。

本来这也没什么,熹贵妃偶尔会赏吃食过来,只给他与福晋,以示亲近。

他那时候觉得甚好,福晋身份要稳,后院才安稳。

可现在。

他第一反应是,温晚该多伤心?

额娘难道就不想给温晚么?

定然很想,但给不得!

吴书来感受到弘历的气势变化,顿时觉得这食盒烫手的很。

片刻,弘历终于开口:“放着吧。”

“是!”吴书来赶紧端走了。

气氛已经不复方才的旖旎,弘历走到温晚身前,试图说点什么安慰于她。

却见温晚抬头微笑:“凉了,就不好吃了。”

“去吧。”她复而低头,只戳了戳他的手臂。

弘历分明看到她低头那一瞬间,眼底的茫然无助。

凤冠霞帔,明媒正娶。

不想为人妾室…

方才种种,又涌入他的脑海,再看她这般有些孤零零的样子,亏欠之心,便不可遏制。

要怎么补偿她,安慰她?

金银珠宝,珍奇古玩?

若她图荣华富贵,怕也不是今日这万千惆怅了。

弘历默默坐下,同她并排。

温晚没有排斥,她甚至侧头又微微笑了一下。

可眼神,又是那种空无一物,一切都看淡了的样子。

“浮华若梦,虚虚实实,我并不执着,既不执着,便无伤无惆,你莫要这样看我了。”她竟还安慰他。

弘历再忍不住,轻轻拥她入怀。

“心心。”

“我知委屈了你。”

“但我不悔。”

“若我当初,听了额娘的话,不执着让你入府,恐怕现在才要悔恨,这府里,便没有地儿能让我舒心自在。”

“是我自私了。”

温晚自他怀里挣开一点,小手戳了戳他的肩头,“又说这话!”

“翻来覆去。”

“好没意思。”

“还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到底是谁受了委屈?!”

“我尚且笑着呢!你这般模样,可是要我安慰?”

“罢了罢了,那你往好处想一想,我在这里,可是荣华富贵,恩…还有锦衣玉食…你还给我养鸟儿…”

弘历哭笑不得:“你这哪里是安慰我,我竟觉得是在打我的脸。”

“这就算好了?”

他看着她:“我曾笑那玄宗为取新鲜荔枝,差点绝了那青叱拔一脉,可现在,我想的是,若你有想要的,我必不惜一切代价为你取来,只是区区跑死几千匹马,又何足挂齿。”

“你可知我的心意了?”

您可真会举例子。

杨贵妃死的多惨你是没学么?!

“知道了!好感动!好欢喜!”温晚笑着点头。

弘历气的捏了捏她的脸:“你分明不知道!”

“如此敷衍!”

他把自己都感动的不行了,愣是感动不了这个小没良心的!

温晚叹了口气:“可我应该不爱荔枝。”

“再者,我饿了。”

弘历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好,用膳。”

那碗家常馄饨,弘历最终只吃了一粒,也没有做分给温晚这样的蠢事,温晚便权做没看到。

用了晚膳,吴书来趁着温晚离开更衣得空儿,跟弘历道:“爷,今儿的折子已经送过来了。”

弘历嗯了一声。“皇阿玛今儿身子如何?”

“太医说,今儿好了许多,只是万岁爷心情郁郁…好像是,念起了敦肃皇贵妃…”

弘历没有什么反应,点了点头。

“不是让礼部给皇贵妃再定一个谥号,待皇阿玛追封。你以我的名义,再去催一催,让礼部,明儿就上折子。”

“是!”吴书来躬身退了出去。

他有差事,伺候的就成了李玉。

李玉在后头听到了几声,只一个敦肃皇贵妃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事儿爷回宫里给熹贵妃请安时,他也在伺候着,听了几句,爷要讨万岁爷欢心,继续给敦肃皇贵妃追封,可到底怕伤了亲额娘的心,所以事先商量。

当时熹贵妃笑得云淡风轻:“这有什么?就是追封皇后,也可。”

“就是再多的尊荣,又如何呢?人以故,莫说那山珍海味,便是一杯陈年旧茶,也饮不得了。”

“这样的人,纵然长长久久的得万岁爷惦记,又能如何?”

“你只管上折子便是。”

李玉当时对熹贵妃的气度肃然起敬。

到底是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了!

爷身边的这些,也不知哪个能有这样的气度,福晋向来大气稳重,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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