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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笑了:“你这主意,甚好。”

“蔚兰苑人手不多,未免不够,这事儿,就…高玉去做罢!”

“是!”李玉躬身应了。

弘历心情颇爽,温晚总什么也不做,每天发呆,可怜的很,“这个游戏,一个月给她玩一回,也是好的。”

“东西嘛,让吴书来去库里取一些,街上买一些,再去内务府催一催,她喜欢的首饰珠子,有没有新的花样!”

“是!”李玉一一记下。

“也不用急,就——三日后罢!那天我得空。”

这是要亲自回来陪着了。

“是!”李玉盘算着,让高玉弄,他这个好大喜功的,肯定弄的风风火火,轰轰烈烈…

这样的阵仗,爷却丝毫没想到要旁的主子来作陪,倒是想着自己腾出空来。

哎,旁的主子也就罢了,福晋…

爷是一时兴起,想不起来,可作为贴身伺候的,总要提醒一声。

不然爷想起来,再觉得不妥,就是他的罪过了。

可眼下在蔚兰苑,何嬷嬷还在呢,不好提。

索性还有三天,明儿瞅准机会再提就是。

弘历想好了,就去炕上看折子了,李玉赶紧出去让人去做一碗百合羹来,爷一路奔波,指定饿了。

炕桌放了三盏灯烛,隔着屏风和床帐看去,只有模糊的一个光点。

早就醒来的温晚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次日,又是请安的日子。

弘历依旧一早就离开了,早膳都没用。

温晚懒懒的,有些不太清醒。

她昨晚失眠了。

为着不见弘历,所以故意早早睡了,偏偏弘历回来打开了床帐,看了一会儿放下的时候,温晚就被惊醒了。

再就有些难以入睡,大概弘历那边没了动静,歇下了,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自己不见弘历,为的是昨儿刚走了肾,今儿避开,才能勾的他心里没有着落。

阴差阳错让自己失了眠。

果然凡事都要有代价的。

但今儿是请安的日子,还是要打起精神的。

“主儿,爷今儿早交代,让您戴这只合欢步摇。”含珠捧着一个盒子。

是那支十分精致的琉璃步摇。

温晚点头,再见这支步摇,还是会被惊艳。

许是她欣赏步摇的停顿让何嬷嬷误会了,她小声道:“主儿,今儿请安,几位小主想必都会好好打扮,万没有在福晋跟前着素的意思。”

富察格格去了,已成了不相干的过去。

翻篇了,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嗯。”温晚点头。

看来自己善良易推倒的人设深入何嬷嬷的心里啊…

她同富察格格又没有交情,对方还上杆子算计她呢。

随大流装装样子也就罢了,可既然府里都没有这样的风气,她何须在意?

戴上这支步摇,旁的簪子都显得多余了,春然替她拔掉,只用了几支同样琉璃材质的粉玉兰的顶簪。

衣裳也换了粉金色底子,掺了金线织成的白玉兰花的。

通身的玉兰,只有步摇是合欢花,可不仅不显得不协调,还显得那步摇惊艳夺目。

春然不由惊叹:“主儿太美了…”

“主儿哪天不美?”含珠笑道。

“主儿什么时候都美!不一样的美!”春然回道。

何嬷嬷也笑了,显然十分认可温晚的美貌。

她的眼神里没有担忧,这倒让温晚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何嬷嬷可是重度被迫害妄想症患者,纵然不敢劝阻,可担忧的眼神是偶尔就会闪现的。

“会不会太过显眼了?”温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随手抚了一下微微晃动的步摇。

“主儿便是不打扮,也是最出挑的,何苦因为旁人的意思,委屈了自己呢?”何嬷嬷道。

温晚:莫不是何嬷嬷被穿了?!

她的原则不都是:总有刁民想害主儿!小心,小心,再小心!

“且爷既然交代了,必然也是有爷的深意,他刚替主儿料理了人,又让主儿装扮的精致又贵重,兴许也是要告诉众人,主儿,是他手心上的人儿,惹不得。”

“如此,后院当安生些日子。”

温晚笑笑:“还是嬷嬷看的透。”

何嬷嬷赶紧摇头:“奴婢愚钝,是主儿不嫌弃罢了。”

春然却有些担心了:“如此,咱们主儿,岂不是成了…”

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何嬷嬷道:“主儿就是什么也不做,天天灰头土脸的,难不成她们就多喜欢了?”

“厨子都知道众口难调呢。”

“更何况这人人都争爷一个,彼此谁又真的能毫无芥蒂?”

含珠点头:“奴婢觉得嬷嬷这话极对!咱们蔚兰苑就是大门口撒银子,她们也念不到咱们的好,既如此,何苦呢?!”

“倒是我想岔了,该打该打!”春然笑道。

温晚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我可舍不得打你!”

春然羞涩的笑了,含珠趁机也要去捏她的脸,一时间欢声笑语。

瞧着温晚见此心情颇好,何嬷嬷也不管她们。

上前替温晚打开手脂的盒子,挖了一勺出来,给她放在手背上,温晚自己慢慢揉着。

声音低低的说道:“主儿,其实古往今来,勋贵后宅乃至后宫,女子之沉浮荣辱,皆在家主…”

“家主愿意护住一个人,便没有护不住的。”

温晚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嬷嬷苦心,我记着了。”温晚点头一笑,她的手轻轻握住了何嬷嬷的手,一下即分。

何嬷嬷又惊又喜。

温晚向来不太喜欢别人触碰,能自己做的事儿都是自己,沐浴也是,直到穿好里衣才出来,由她们帮忙擦拭头发而已。

她这轻轻的一握手,不可谓不亲近!

春然捧着扇子过来了,何嬷嬷一腔热血,暂且掩了下去。

只心里想,不枉自己夜夜思索当年后宫娘娘们的荣辱录…

装扮整齐,就要去请安了。

温晚选了把扇子,就是弘历先前送的白玉骨柄的,慵懒的半遮着脸,一路沿着树荫长廊而去。

今儿是含珠陪她来,含珠头一次陪她请安,特意换了身新点的衣裳。

温晚注意到了:“说起来,也没给你们几匹料子,裁衣裳。”

“嬷嬷用的颜色,我怕是没有,不过你同春然的,倒是可选。”

“你们也是年轻貌美的时候,该好好打扮打扮。”

含珠听了,赶紧摇头:“主儿!您的料子都是极好的,哪能赏给我们?”

“且我们是伺候主儿的宫女,干净利索不让主儿看了讨厌,也就是了,怎么能打扮的不像样儿呢!不成…不成体统!”

“你们打扮的好看,我瞧着也欢喜不是?”温晚笑道。

含珠依旧摇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声道:“主儿,我听说,宫女若是打扮的太好看…有危险!”

温晚疑惑:“危险?这从何说起?”

“咳咳…这话说出来污了主儿的耳朵,您可万不要告诉嬷嬷啊!”

“我保证!”温晚举起手比了比。

“是…主儿…知道那些…恩…太监…内务府…有些有点权的…”含珠声音特别小,还不敢明说,脸色又白又红。

温晚明白了,这丫头怕被太监看上去做对食。

“你从哪里听说的?”温晚有些奇怪,她的院子,何嬷嬷跟许多把持的很严,谁敢嚼这样的话?

“何嬷嬷…”

“春然也知道一点儿,她毕竟宫里分出来的。”

“我吓坏了,做了好几天噩梦呢!”

“今儿提起来,我怕是又得噩梦…”含珠心有余悸的样子。

何嬷嬷真够未雨绸缪的。

今儿自己的试探便多余了。

春然含珠都好,那日好感度也是红色19多的高数值,忠心是有,但弘历还年轻,又瞧着体贴温柔的…

少女怀春的年纪,被这样的温柔迷了眼,没准会以为我上我也行…

春然容色平常,弘历除非脑子被驴踢了,不然他这样的视觉动物是不会看上的。

含珠有两分娇俏,弘历本就是她的大老板,万一一个不小心,动了心,也太麻烦了。

如此,甚好。

温晚笑笑:“做噩梦可不好受,我这儿有安神的香囊,你晚上拿一个,放在枕头下。”

“谢主儿!”含珠欢喜的应了。

一路再无话,到了福晋那里,今儿实在人少的可怜,金氏高氏禁足来不得,珂里叶特氏在圆明园——可没人羡慕,爷每天夜里都回府,她都不知能不能见到爷的。

因此给福晋请安后,温晚的座位便往前了。

先开口的是福晋:“钮祜禄妹妹这步摇,瞧着春意盎然。”

“一年之中,春日当属最好的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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