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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因为不爱。

弘历深深的看着她,哪怕她不介意,他还是做了解释:“高氏,是皇阿玛下旨抬成侧福晋的,我若过于冷落,传出去,就是对皇阿玛的旨意有不满…”

这理由是真,但更重要的他没有提。

温晚点头:“我知道。”

“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一并来的那位嬷嬷,又教了一遍规矩。”

“您不必担心。”

“我都记着呢。”

弘历已经有了经验,没有同她继续这个话,不然又得是扎心又无奈。

他转而道:“柜子可放满了?”

“还未。”

“可也不用急。”

“作什么非要立刻就满着呢?若是能慢慢攒,一件一件,兴许就能长久了呢。”

弘历握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好,那就一件件,陪着你攒。”

“嗯。”温晚笑了笑。

弘历起身,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她没起身送他,他也没说要走。

等他离开,温晚便洗漱更衣,说要睡了。

所有人退出去后,她唤了一声:“翠翠。”

“在。”

“当初,她初封是是什么位分?”

“嫔位。”

“只是个嫔位?”

“弘历许她妃位,只要日后生下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晋贵妃。”

“她不要。”

“弘历大怒之下,本要给她一个贵人,这嫔位,最后还是太后的恩典。”

温晚啧啧了两声。

温晚的家世杵在那里,家中实在没有可用之才,她又无龙脉之功,弘历想要给她高位,外头的御史们怕是不会同意,反对的折子就得一大堆。

“妃位。”

“我也不要。”

她轻轻呢喃,然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玉锦阁。

“主…主儿!”

“爷往这里走了!”秀珠勉强稳住了,笑道。

“真的?”

高氏一早就知道,李玉松了口,有眉目了。

可没想到,爷今儿就来了!

高氏怔怔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日子的煎熬,让她心生怯意。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弘历了。

“快!”

“给我更衣。”

“茶,茶呢?”

“主儿,这个时辰了,爷想必也不喝茶了…”秀珠劝道。

“是…这个时辰了!”

“爷从蔚兰苑来?”

“主儿…”

“你别那么看着我,爷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了。”高氏似乎真的想通了。

秀珠高兴的差点哭出来。

她手脚麻利的给高氏换了身清丽脱俗的水蓝色旗装,头上配上同色系的单侧流苏。

高氏亲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摸上了一点儿香膏。

弘历到的时候,她已经在廊下等着了。

明显瘦了的身影,缓缓行礼。

弘历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过去,伸出了手。

高氏将手放进他的手心,一抬头,已经泪眼朦胧。

“爷…”

弘历笑笑:“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小儿作态了?”

“是妾失礼了。”高氏低头垂目。

她没看到弘历眼神里的失望。

他的眼里,她竟已经落的俗套了。

懂事,体贴,小心,却也乏味的很。

或许他知道,她的变化是因为他的冷落,可那又如何?你变了,变的让他不喜了,就是你的错。

进了屋子,弘历就松开了高氏的手。

“这衣裳我记得你以前穿过。”

“怎么?那些奴才没有给你送新料子么?”

高氏摇头:“多谢爷关心,有福晋在,并无人敢慢待于妾。”

“只是,女为悦己者容…妾…”

“既如此,明儿,还是装扮起来罢。”

高氏又惊又喜:“妾,听爷的。”

“这些年,你越发稳重,倒是许久没见你这样的神态了。”弘历一叹,像是开始回忆往昔了。

高氏心里觉得,爷到底是记着他俩的情分的。

“爷喜欢什么样子,妾就什么样子。”高氏羞涩一笑。

弘历笑笑,喝了口炕桌上的清茶。

高氏不会知道,他方才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温晚的脸。

若不是高氏这不知所谓的话,他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喜欢温晚那样的,但却讨厌别人想成为温晚那样的。

一时静默,高氏看了眼时辰,起身道:“妾伺候爷歇息?”

弘历点了点头。

“妾这里还有爷的一身衣服,妾让人取过来。”

“好。”烛光里,弘历的脸,明暗不定。

外头李玉守着,他以为弘历这么久没召人伺候,今儿怎么也得大半夜去了。

可却不过半个时辰,就让人进去送水了,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要折子。

李玉不敢猜测,赶紧亲自去捧了折子进来。

只听弘历对高氏道:“你歇着吧,不必你伺候。”

高氏说了什么,李玉没听清,不过声音柔媚的不得了。

弘历从内室出来,就神情严肃,李玉知道,他心情不爽,呼吸都放轻了,给弘历上了茶。

见弘历喝了茶,开始看折子,他才敢站在一边分心猜测。

高主儿伺候的不好?

不能吧…

高主儿伺候都多少年了…

难道爷憋的狠了?凉茶喝太多,所以…

李玉只觉得八成是这个可能。

有些头疼,这个他再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直言劝谏了!更不敢说请太医。

只能在心里跟满天神佛祈求,爷多召幸几个主儿就好了…

“蔚兰苑,灯火可熄了?!”弘历突然开口。

李玉一个激灵:“回爷,奴才这就让人去看。”

弘历脸色不变,“没用的东西。”

李玉赶紧跪了下去。

他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你粗心,让你蠢!

竟然不知道一早儿去问问!

李玉硬生生跪了半个时辰,弘历才让他起来奉茶。

趁着换茶的功夫,他赶紧嘱咐人去看。

一夜如此过去。

第二日,李玉以为弘历或许会去蔚兰苑用早膳,可弘历竟然没走,由着高氏伺候用膳。

他又赶紧让人去蔚兰苑打听,格格都用了什么。

然后在跟着弘历离开的路上,小声一一说了,弘历嗯了一声,可也没有说要去蔚兰苑看看,明明时间也够。

李玉一时摸不透。

不过他很认真的记着,以备自己揣摩。

接下来一连三日,弘历都宿在高氏这里。

后院的风终于松了下来。

好在爷还是要进旁的院子的,高氏有机会,她们便也有机会。

但大家也不傻,蔚兰苑这几日,爷是没有去,可每天高玉都会去送东西。

可见还是极上心的。

金氏的宫女平心小心翼翼的描述:“高公公今日送的都是食盒。”

“看数量,应该是一桌子的菜了。”

金氏依旧抄写经,语气平常:“怕不是爷用了什么,就给她送了什么。”

“不然,好厨子都在蔚兰苑呢,爷何苦从圆明园折腾!”

“从圆明园来的?那也凉了呀…”宫女不太理解。

这算什么赏赐。

“呵。”

“我们呢,得一斛珍珠,便高兴的什么似的,人家却都是心意…”金氏放下笔,目光寒凉。

幽篁里的那两日,并没有摧毁她的意志,反而,让她本来没有那么强的斗志,熊熊燃烧了起来。

第四日,弘历依旧夜里去了玉锦阁。

但他先去看了大阿哥,而后才去的。

一进去,神情便有些担忧,高氏立刻上前,小心伺候他换了衣裳:“爷这是怎么了?”

“永璜,夜里总惊梦。”

“瞧着实在过于瘦弱了。”

高氏心中已经思虑万千,大阿哥的归属,如今是后院第一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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