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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温晚。

“主儿…”

“奴婢定不负主儿…”含珠跪地,磕了一个头。

“这几日你不必伺候我了,就跟着嬷嬷理事。”

“可奴婢还是想伺候主儿…”含珠眼神不舍。

“又不是见不到了,何嬷嬷不也天天在我身边?只是你需得先尽心学好,方能两不耽误。”

“是!奴婢明白了!”

“去罢。”温晚笑的十分温暖。

含珠没忍住,又跪地,磕了一个头。

她所有的心意,都在这大礼里了。

然后才起身退了出去。

可如今也都顾不上笑话高氏了。

温晚那一场病,弘历虽没有明着问罪牵扯任何人,但却道,万岁爷身子不好,仍牵挂天下万民,所以王府要力行节俭,将省下的银子充作赈灾银两。

这份例减半不说,用冰的时日也推后了。

众人自然苦不堪言。

福晋倒是贤德,因着高氏和温晚双双病了为由,免了众人一次请安。

众人颇有些感恩戴德,这种天儿走一个来回,能去半条命。

蔚兰苑自然是不会难熬的,温晚不能用冰,又不能过于热着,许多便想了个简单粗暴的法子,温晚还未起身的时候,先把冰放在后书房里,屋子凉了下来,等温晚梳洗过后,就去后书房用早膳,许多他们再用冰去凉着正屋。

如此轮流摆弄,温晚整日下来,也没有燥热之感。

晚间,温晚用过晚膳后,只留了何嬷嬷说话。

“主儿,许多打听清楚了,金格格的舞,是金家当年请伶人教的,是有几分功底在身的。”

“那也就是说,这便是,金格格获宠,最大的指望了?”

“是。”

“她今儿既然把古曲送了回来,你说,她还会练舞么?”

“奴婢看来,她一定会!”

“按照爷的吩咐,如今份例减半,福晋那里是不差这点儿,有阿哥格格的,阿哥格格们的份例是不减的,所以苏格格那里,日子还好。”

“高侧福晋有家里补贴,日子也不差。”

“苦的就剩下的那些,无宠就无赏赐,家世也平常没有补贴,本就多靠份例过日子,这么一来,是极不好过的。”

何嬷嬷没提她们自己这里,蔚兰苑的份例也减了,但爷把他自己的份例挪了一半过来,许多都笑称,主儿的冰多的拿来做冰雕都够使了。

“珂里叶特格格和黄格格昨儿可是故意去金格格那里闹了,也是想拿金格格这个始作俑者撒气,金格格没敢见,可也躲不了一辈子不是?”

“这些种种,金格格如何忍的下去?”

“加之金格格貌美,除了主儿,后院里头一个就得是她了,又大好年华,如今也不过才十七岁,怎么可能不争?”

温晚点头:“那便让许多去找,府里哪里能避开人练舞的。”

“是!”何嬷嬷应下,伺候温晚歇下后,方出去寻了许多。

三日后,又是请安的日子,温晚依旧称病不去,高氏也依旧病着,高二小姐便也得留下侍疾,走不得。

按理,如今高氏比谁都想病好,哪怕勉强撑着呢?只要能撑着,就可以趁着弘历还没有回府,送高二小姐离开。

但高氏却硬是病的爬不起来了。

温晚借着送慰问品的由头。让何嬷嬷亲自去看了,确实病的厉害,瞧着瘦了不少,伺候她的秀珠本就瘦小,如今更是受了一圈了。

温晚心知是弘历的手段,颇为心惊。

高氏说到底最大的错就是让她阿玛去替自己争宠,然后争来了大阿哥。

女子要子嗣傍身,希望儿子前途无量,这是人之常情,后宫哪个女子不是为此奋斗一生?

弘历却因此就如此折磨于她,若是直接冷落不理,也就罢了,他却偏用了最残忍的手段,无异于在高氏的心头凌迟。

如果自己失宠,恐怕比高氏会惨千万倍。

毕竟自己是他自以为付出真心的人,一旦自己不合他心意了,他岂能甘心?还不定怎么磋磨自己。

所以,在任务完成前,自己绝不能翻车。

“主儿,奴婢进去,分明感觉到那高二小姐,多看了奴婢好几眼。”何嬷嬷小声道。

“侧福晋瞧着,对高二小姐,也并不恼怒。”

“奴婢觉得,侧福晋的眼里,高二小姐应该是被迫留下的,并非高二小姐有意…”

勾搭弘历。

“嬷嬷觉得,侧福晋是这样爱憎分明的么?”温晚轻笑。

“当初爷冷落侧福晋,侧福晋并未觉得主儿无辜。”何嬷嬷实话实说。

“这便是了,能让侧福晋这般,高二小姐,才是个厉害的。”

何嬷嬷点头:“人人都说高大人疼爱长女,可高二小姐该有的一样未少呢,还为她求了不必选秀的恩典!”

“如今想来,这样的传闻,未必不是高夫人的手段。”

“母女一脉,高二小姐没准青出于蓝呢。”温晚道。

何嬷嬷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咱们是不是提醒高侧福晋一番?”

这话一出,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温晚的身上。

弘历不允许她让温晚接触这些算计旁人的手段,若是以前,她大抵会自己去做,去提醒高氏,让高家姐妹内斗。

可温晚于生死之后,已经不一样了。

且温晚,才是她的主子。

温晚看出了她的神情,没有挑明,只是淡淡的道:“不必。”

“现在,高二小姐还没正式入府,不急。”

何嬷嬷点头。

继而又说金氏:“如今还是没有寻到,园子里粗使太监可以走动,夜夜寻找,还是没有动静。”

“会不会这几日,她不敢练?要避避风头?”

温晚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

“我病时,她不是送了许多补药?”

“给她送五百两银子去罢,要现银。”

“这事儿,让含珠去罢。”

何嬷嬷欲言又止:“主儿…含珠…兴许…”

“嬷嬷何时看到的?”温晚毫无意外的笑了笑。

“主儿病的这次,吴书来太急了,同含珠在茶水间耽搁了。”

温晚笑笑:“所以,让她去罢。”

何嬷嬷点头,心中大安。

原本纠结怎么同温晚说,才能不刺激她,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倒省了事了。

“含珠陪我多年,她并无恶意,不过是同你我一般,迫不得已。”温晚叹了口气。

“奴婢明白。”何嬷嬷已经知道温晚的意思了。

含珠虽需向弘历有交代,但心里是向着温晚的。

若是运用得当…也是好事。

这边正说着金氏,另一边福晋那里,金氏也不好过。

被牵连的珂里叶特氏,对金氏是恨的牙痒痒,从头到尾都是金氏怂恿,扳倒温晚,可她自己又偷偷练舞,意图自己一个人得利!其心太黑!若非福晋点破,大家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去见金氏,可金氏心知她的来意,避而不见,她们位分一样,她还真没理由闯进去。

一肚子火气撒不出去,简直夜不能寐!

今日请安,金氏避无可避。

请过安后,珂里叶特氏立刻道:“金姐姐,可有给钮祜禄格格抄经祈福?”

“钮祜禄格格病了这么久,金姐姐就算是不为她祈福,也该抄点经书,安慰自己的良心不是?”

黄格格立刻接上话:“金姐姐怎么会心中难安呢?”

她因为一盏茶煮的不合适,就被弘历从圆明园赶回了府,还道,再不用她伺候。

黄格格如今是又悔又恨。

“金姐姐的曲子听说是钮祜禄格格送的呢?姐姐非但没有感谢钮祜禄格格,还趁钮祜禄格格身子不适,去招惹…便是争宠,也没有姐姐这种不体面的。”

这几话直戳金氏的肺管子,都不带一点遮掩的。

“两位姐姐,话也不能这么说,金姐姐不过是练舞被咱们知道了,若是咱们不知道,待姐姐一舞倾城…那时候哪里还有咱们这么说话儿的份儿?”戴佳氏摇着扇子开口了。

黄格格笑了:“妹妹说的是,也是我愚钝,只会刺绣这点子微末的本事,不知道藏着掖着,等着一鸣惊人。”

珂里叶特氏冷笑:“妹妹是个实诚人,实诚人虽然吃亏,但是有福报的…毕竟举头三尺——”

“好了,这样吵闹,是觉得还不够热么?”福晋终于开口了。

“妾等知错。”众人起身行礼。

金氏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是不是咬碎牙忍住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天热,都回去罢。”

“是!妾等告退。”众人再次起身。

“妹妹,你昨儿送的檀香甚好,听说是妹妹亲手制的,可得空与我仔细说说?”这话却是对着乌拉那拉氏的。

“妾的荣幸。”乌拉那拉氏起身行礼。

众人一见,便行礼离开了。

宫女换了茶,福晋喝了一口后方道:“妹妹什么时候爱调香了?”

“闲来无事,便随手摆弄了,让福晋见笑了。”乌拉那拉氏笑笑。

“檀香一味最是费功夫,轻易成不了新香,妹妹如今这样快得了,想必,这调香也不是一两日的喜好了。”

“妹妹倒是喜好总藏着。”福晋笑得温婉。

乌拉那拉氏面色不变:“这喜好,一时一变也是有的,日子漫长,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日子才过的下去。”

“福晋日理万机,想必是不需要这样的喜好打发时间的。”

“妹妹这话说的,听的我都心疼了。”

福晋颇有些感慨的轻叹一声:“你我是最早入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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