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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再看看罢。”
“看着高氏那里,可有人走动?”
“是!”绿竹自去安排了。
一直到傍晚,高侧福晋醒了又昏了过去,反复了两回,福晋去看了一次,大夫只说是心肺郁结,所以病的重了些,又换了药方。
秀珠倒是着急送二小姐离开,可二小姐哭的不成样子,定不肯离开姐姐,又亲手照料,秀珠也是束手无策。
只能打算,明儿一早,怎么也要送人回去。
晚膳前,高二小姐忽的道,要去园子河边祈福,说她长姐属水,这个法子定然有用。
不等秀珠拦着,她就自己去了,秀珠只能让人去跟上伺候着。
但她心里已然有些觉得不妥,想了想又派了两个人去跟上,嘱咐,若是二小姐不肯回来,拖也要拖回来!
蔚兰苑已经开始准备晚膳,温晚坐在榻上,一边磨珍珠粉,一边等消息。
没有让她等很久,何嬷嬷就匆匆进来了。
春然识趣的退了出去,在门口守着。
“主儿,方才,那高二小姐落水了,倒是自己上了岸,可一身湿漉漉的,就这么…撞见爷了…”
温晚??
这么简陋的手段?
好吧…也不能太强求,一个小姑娘,能落水湿身也算是挺复杂得了,总比直接崴脚崴进弘历怀里来的委婉些。
“然后呢?”
温晚慢慢的把珍珠粉装进盒子里。
“爷…给二小姐遮了遮…直到让人抬了小轿来。爷让人把二小姐送回侧福晋那里了,说落了水,便先养着罢…”
“那二小姐…一开始见着爷,像是怕极了…还躲到树后,听到爷的声音,还哭了…十分让人怜爱…”
温晚笑了:“嬷嬷如何知道这般清楚。”
“爷跟着的人…方才来同许多传话,说是爷先去趟福晋那里,晚膳还是来咱们这里用,让主儿自己先用,不必饿着等。”
小太监来肯说的这么细,八成是弘历授意的。
温晚点头:“尘埃落定,等她有了位分,就按规矩送份礼便是。”
“是!奴婢明白。”
晚膳温晚当然不可能先用,不过弘历也没让她等很久,天尚未黑透,便来了。
看样子,是已经换过衣裳了。
也是,原来那身该是沾了水了。
温晚克制住自己吃瓜的心情,本想要不装的伤感冷漠一点?
可看到弘历,竟没忍住,笑了,且一发不可收拾…
弘历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他授意人提前告诉许多,就是想许多能把话处理好了再告诉她,别再惹她多思。
许多这是跟她说了什么?
弘历无奈的揽着她,先坐了。
“笑什么?”
温晚摇头,仍旧笑,都快热泪盈眶了。
她干脆也不控制了,谁的职业生涯还没点滑铁卢呢?
弘历耐心的等她笑得差不多了,又替她擦了眼泪,抱着她问:“现在可能与我说说了?”
温晚清清嗓子:“王爷,您看过一折子戏么——叫戏驸马。”
弘历想了想:“额娘常看的,没有这出。”
“嗯,是我随手点的。”
“里面说,有一个公主,瞧上了新科状元,可状元不解风情,公主又不肯强取豪夺,于是想了个法子…”
“假装摔倒,状元郎自然要救人,于是…”
温晚说完,又笑了起来:“王爷,可是换过衣裳了?”
弘历方知她的意思:“你呀。”
真是半点不介意。
笑成这样总比伤心难过要好。
“您怎么不笑呢?有人肯为您花心思,可见是在意您。”
“恭喜王爷,喜得佳人!”温晚十分真诚,全然没有酸意。
“她手段如此拙劣,可见品性不端。何喜之有?”
弘历把她圈紧,在她颈边磨牙:“你也知道,肯花心思,便是在意。”
却从不见她对他花心思。
温晚敷衍的偏头在他唇上一吻,权做哄他了。
气的弘历差点解了她扣子,一番纠缠后,才不情不愿的放开她:“先用膳。”
用过晚膳,弘历兴致颇高的同温晚写了一会儿字,还拿了一幅江南民生图与她共赏。
“来日,我带你去江南走走。”
温晚笑道:“小桃灼灼柳鬖鬖,春色满江南。”
“定要春日去才好。”
“嗯,那便春日。”
“我记得库房有一套江南春日的瓷瓶,应的是那句,山泼黛,水挼蓝,翠相搀。”
“你既喜欢,拿来给你赏玩也好。”
“嗯。”
这边说着江南烟雨盛景,好不惬意。
外头李玉听着玉锦阁掌事太监小砚子的话,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替你禀告,爷同格格在一处的时候,吴总管都不敢进去惊扰。”
“既然人救下来了,大夫也在,你们若是想找个主心骨,我替你支个招,去求福晋。”
小砚子一愣:“福晋?”
“后院里头的事儿,皆归福晋管着,这规矩,你莫不是都忘了?”
小砚子反应过来,赶紧行礼:“是!谢李公公指点。”
“还请李公公,有机会给爷提上一句…”说着,塞了一个厚厚的荷包过来。
李玉笑着收了。
小砚子这才放心了,又行了个礼,才离开了。
李玉准备继续去门边守着,一转身,就看到了许多正捧着杯子冲他笑。
“李哥哥,喝点水。”
李玉站定,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低声道:“这姐姐妹妹的都病了,福晋也是辛苦啊。”
许多笑道:“福晋贤德,我们主儿,可常念福晋的好呢。”
李玉把杯子放下,没再说话,便回门口去站着了。
然后就坐好,等着吃瓜。
何嬷嬷有意让许多进来露脸,所以带了他去后书房,让他自己给温晚回话。
“主儿,昨儿夜里,高二小姐病了,说是落水着了凉,玉锦阁的小砚子,来请爷过去呢,李公公未通传,只给他指了路,让他去请了福晋。”
“福晋去玉锦阁待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今儿去打听,也就只有病了这一样说辞。”
“高侧福晋也还病着,大夫一直未走。”
温晚道:“落水,的确容易病了。”
“高侧福晋竟肯让她的大太监来请爷?”
这事儿就不太对了。
高氏这么容易就认命了?
她难道看不出她这个好妹妹的手段么?
她不太信高氏这种时候能顾及什么家族大义。
“奴才琢磨了半宿,觉得那二小姐不像是落水病了,更像是…自尽…”
许多觉得,若只是落水病了,本就有大夫在呢,诊治开药也就是了,李玉也不会给那个小砚子指点去找福晋,而福晋能那个时辰去玉锦阁,便说明不是小事儿。
许多这话一出,何嬷嬷便看向了温晚:“自尽是假,为了糊弄高侧福晋才是真的罢。”
何嬷嬷不信高家二小姐会是因为湿身被爷撞见了,就以死明志!
这本就是她的手段。
“不管真假,高侧福晋是信了。”温晚道。
高嫣寻死觅活,是做给高氏看的,她如今还不想同她的长姐撕破脸。
高氏就算是半信半疑,事已至此,她又没了大阿哥,地位岌岌可危,为了高家,她都得忍痛扶高嫣一把。
“高二小姐,对府里如此熟悉,王爷的行踪都了若指掌。”
“可是今日之前,她的姐姐,不可能帮她。”
许多明白了温晚的意思:“奴才一直让人留意着,只是未见异样,侧福晋院子,这几日也无外人往来。”
“这才几日,没有异样也不足为奇。还是要长久的盯着才是,事儿既做了,必然就得有痕迹。”
“金格格,就是个例子。”何嬷嬷道。
许多点头:“主儿,奴才会好好盯着的。”
“咱们人手不多,你实在辛苦,能买的消息,便不必手软。”
膳房和打扫各处甬路的粗使那里能买消息,后院得的消息多是从他们这里买的。
“是!奴才明白!”
许多见温晚没有旁的话,便行礼退出去了。
至午膳时,又得了新消息。
吴书来回府,传了弘历的话,让戴佳氏入圆明园伺候。
另给高二小姐择了一个院子,说是姐妹两个人都病了,住在一起,不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