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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换身衣裳。”弘历解了领口的扣子,眸色深沉,显然还没有释怀。

温晚欲言又止。

弘历却一眼就知她所想,声音渐冷:“你要我走?”

他恨不得想尽法子,只求温晚身子康健,能长久的伴他左右。

这一腔心意,她却视而不见,竟想着让自己去别处安置。

“娘娘…”温晚其实已经后悔了,她不应该在这时候推开弘历。

但已经这样了,只能先坦白再想法子哄回来。

“我与额娘。”

“孰轻孰重?!”弘历俯身,直直的看着她。

温晚没想到,自己竟在古代,被问了这世界难题。

她看着他:“您应该问我,您同娘娘,同时落水,我先救哪个。”

弘历只觉得她的笑无比刺眼,他突然偏过头:“你不必说了。”

他直起身子,正要离开。

温晚拉住他:“我会先救娘娘。”

弘历冷笑。

缓缓拉开她的手。

温晚却起身,自背后抱住他:“待救了娘娘,我会回去,与您同生共死。”

弘历没料到她会如此说。

片刻,终究又心软了。

回身把她抱回床上,温晚没有趁机又拉着他不放,只是不安的看着他。

仿佛,她连撒娇都不敢了似的。

弘历心更加软了下来。

“怎么瞧着,像是怕我打你似的。”

“我是气你。”弘历抱着她,叹了口气:“但我不会因气你,而去责罚你。”

“莫要怕我。”

温晚这才慢慢回抱他,“没有怕您。”

“是…有些内疚。”

弘历眼神柔软了下来,温晚向来知错就认,再大的怒气,她一认,自己也就气不得了。

“我去换衣裳,你陪我再用点粥,可好?”

“不喝…”温晚轻哼。

弘历笑了起来:“这就又闹了。”

他换了衣裳回来,就抱温晚去了炕上,炕桌太小,所以李玉只捡着弘历爱吃的几样放了过来。

眼见着弘历端了碗喂温晚喝粥,他赶紧退了出去。

高玉在外头等着,见了他,两人对视一眼。

高玉一甩袖子,得儿,完颜格格可以一边呆着了。

他溜达溜达的走开了,李玉在,他甚少在弘历面前献殷勤,只一心在后院的小主们身上下心思。

他这份识时务,李玉才肯时不时透个信儿给他,两个人难得形成了一股平衡之势,牢牢的把控住了弘历身边伺候的,不给旁人可趁之机。

吴书来如今替弘历做许多事儿,已经不同他们一般见识了。

见他们两个如此,倒赞了句,知进退。

用了晚膳,又各自洗漱了,弘历有心折腾温晚一番,已惩她方才的没心没肺,不料却被她一句话被阻了:“太医说,我这些日子,忌心绪起伏,您莫要招我。”

弘历只能偃旗息鼓,搂着她:“那便好好歇着。”

温晚却很不安分,手在他肩头滑动。

被他小心的按住:“太医所言,这就忘了?”

“自然没忘。”

“是您不能招我,又非我不能招您。”温晚理直气壮。

弘历顿觉不好。

“您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温晚攀了上来。

弘历岂能现在起身离开,只能苦笑着威胁她:“别闹…不然日后…定要加倍还于你的。”

“我只看眼前!”温晚不满:“您总不记得。”

弘历深吸一口气:“我与你念书可好?额娘还等着你给她念呢。”

“不好!”温晚干脆的摇头。

人已经伏在他的身上,在他脖颈处吮了一口。

弘历双手小心的扶着她的腰:“你且下来…”

“心心…”

温晚轻哼,不满的咬了他一口。

弘历呼吸急促,又不敢强硬的把她扯下去,更不敢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实在难耐的很。

“你可知岫云寺?它在民间有一个别称,为潭柘寺…”弘历企图给她讲点新鲜话儿吸引她的注意。

她却是听着了,但一边听,一边轻轻点点的吻在他的脖颈,肩头,唇角。

弘历被磨的受不住了,止了话。

温晚不肯了,惩罚似的咬着他的下唇,舔了舔。

“然后呢?那寺中壁画,如今可还在?”

弘历只觉得头皮都麻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还在的,画中画的是——”

温晚停了动作,等他下文,他趁机极轻柔的将温晚挪了下去。

然后坐了起来:“我去沐浴。”

“今晚还有许多折子要看…”

温晚得意的笑了,弘历又气又没有法子,不敢靠近她,只能放个狠话:“待你身子好些…”

“绝不饶你。”

他眼神往下滑,在她微微露出的肚兜那里停住。

温晚裹住被子,娇哼:“还不与我念书?”

“我若是不睡…您也休想睡了。”

弘历沐浴后,只得拿了书来,坐在床尾。

温晚不满,眼神威胁。

弘历只能咬牙坐到她身侧,却不敢如以前般揽着她念。

温晚也没有把他磨的太狠的意思,只靠近他,手指抓着他的衣摆。

片刻,就在弘历低沉的声音里,沉沉睡去。

弘历听到她呼吸的变化,放下书,笑骂了一句:“莫不真的是妖精投生来的?”

如此磨人。

他看着她还揪着的衣摆,没忍心抽出来,索性也不看折子了,与她相拥而眠。

接下来一连半月,弘历把剩下三个新人挨个召了一回,还去了苏氏那里一回,福晋那里也去过两次,剩下的日子,竟召的都是完颜格格。

再次请安的时候,那完颜格格的穿戴便有了些宠妾的气派,眉眼间清冷更甚。

旁人搭话,或是酸几句,她一概冷淡的应对,惜字如金,多少有些并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的孤傲。

让众人散了后,福晋看着彤史,完颜格格也不是夜夜都侍寝,估计也就是红袖添香,便收了劝谏弘历节制的意思。

恃宠而骄,本没有什么稀奇的。

温晚这样的,从不见一丝轻狂,才是稀奇。

彩柳捧着茶,放在福晋手边,福晋放下册子,刚要端茶,又停住了:“墨云轩抄的经书,送去小佛堂了?”

“已经送去了。”

“只是,奴婢听说,那完颜格格觉得福晋所罚,着实轻了…”

高嫣十日前,在园子里偶遇那完颜格格,又同人起了争执。

言语间,高嫣“不小心”一摔,竟把那完颜格格一并扑倒了。

完颜格格的脸差点被掉落的钗子划到。

当下又气又怒,夜里就说受惊,不能伺候弘历了。

弘历去看了,赏赐了一番,第二日就让人传话给福晋,让福晋责罚高嫣。

巧的是,高氏竟在福晋那里说话,听了这话,便给高嫣求情,神色凄苦,实在让人心生不忍。

福晋知弘历对完颜氏并没有多用心,不然就不是由她做主责罚了,便只罚了高嫣抄经。

“墨云轩有什么动静么?”福晋根本不理会完颜氏是否不满。

“只去园子老地儿祈福。”

“其她小主如何言语,竟都不理了。”

福晋点头:“总算有点长进了。”

“高家两个女儿,性子竟差了这么多。”福晋对高嫣也是头疼。

高斌如今忠心耿耿,又十分得用,高氏也已经安分守己,弘历满意了,就肯给些体面了,虽说不愿宠幸高家姐妹,但透了意思,对她们可宽容些。

偏偏高嫣实在是个惹是生非的性子,手段还粗劣不堪。

彩柳笑道:“福晋,这高姑娘虽说…手段太明显了些,但又回回有余地能辩解几分,幸而咱们是后宅,若是去衙门,这样的事儿,竟没有证据给她定罪的。毕竟是不是真的不小心,这谁能刨开心看看不成?”

“是有心机的。”福晋点头。

“可也不能由着她这般闹下去,不然后院成了什么样子。”

“过几日,让绿竹每日去给她讲一个时辰的规矩罢。”

把人拘着,让她无瑕闹腾。

墨云轩,喜儿也是很头疼,她家主儿又来湖边祈福了,不让她靠近,她只能远远看着。

她家主儿不得宠,又没有名分,还出门溜达——简直是个活靶子。

落井下石是后院常有的事儿,说起来,也就是为了出出自己心口的闷气,不敢朝着得宠的,只能紧着这种不得宠又得罪过许多人的。

但她人微言轻,高嫣根本不听她的劝阻,抄完佛经就又出来了。

喜儿规矩的站着,眼神偏了偏便看到了戴佳氏往这边走来。

喜儿心知,又得一场冷嘈热讽了。

果然,戴佳氏捏着扇子,特意在经过高嫣时,对同行的喜塔腊氏道:“听说高侧福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下棋,能同爷平分秋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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