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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不说了,患难见真情,我记在心里了——啊!”

黄常在突然惊呼起来:“疼…”

“快来人啊!”慎贵人发出了比她大的多的喊声。

“姐姐!你怎么了?!”

“这是谁的球?!”

“救命啊!”

两人身边的宫女也跟着喊了起来。

很快,一群人就从假山另一边跑了过来:“这…”

为首的太监赶紧过来行礼:“两位小主,奴才是三阿哥房里的,方才那鞠球是——”

“这球砸到了黄常在的肚子!”慎贵人厉喝。

太监们大惊:“这这这…”

这怎么能这么巧?!

他们是隔着假山踢的!还能踢到一个孕妇的肚子!

太监们的冷汗水都下来了,跪地磕头:“奴才不是故意的!”

慎贵人气的厉害:“黄常在身怀龙嗣,若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等着陪葬吧!”

她不停的骂这些太监,显得气急了,一刻钟后才停止,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可能把姐姐先抬回去?!”

黄常在的宫女,一边哭一边道:“贵人,还未请太医…”

“蠢货!那你在做什么!你主子不好了,能有你的好?!”

“奴婢这就去…”宫女赶紧跑了。

慎贵人又骂了几句,才让人传了步撵来,把黄常在抬了回去。

孩子,果然没有保住。

何嬷嬷听说了,就匆匆报给了温晚。

“我以为她是想吓死黄常在,没想到,她做那些,是为着让黄常在胎像不稳,然后才能一击即中。”

“这个女人,越来越狠了。”

何嬷嬷脸色不太好看:“娘娘,这样的人,留不得了。”

温晚摇了摇头:“还不行。”

“留着她,是为着娴妃,动了她,娴妃就少了刀,又不知何时才会动手,不能总这么等着。”

“娴妃最近心绪已经快要稳不住了,我们再等等。”

“娴妃的人,我们只找出了那么几个,我总觉得不止。而且,娴妃必然另有依仗,不把人揪出来,咱们迟早得吃亏。”

“娴妃的人,只能是她的姑母给她留下的,经过这么多年,应该也不多了…”何嬷嬷道。

“不过奴婢不太明白,慎贵人为何要害黄常在,就为了陷害纯嫔和三阿哥?”

“她同纯嫔,说到底也没有那么大的仇啊,当初还是她自己先招惹人家纯嫔的。纯嫔娘娘这么久了也没真的怎么样她,反而她要赶尽杀绝,也太恶毒了。”

“所以说。这种人,心思实在与常人不同,娴妃能用她,是娴妃的本事,也说明娴妃比她更可怕。”

“娴妃娘娘把自己撇的太干净了。”何嬷嬷有些担忧。

“再等等,娴妃绝对不是只要折腾纯嫔。”温晚神色凝重。

“她定然还是要先冲着慧妃去,到时候,咱们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插上一手,最好,能让她功亏一篑,若是不能,至少也能让她乱了阵脚,从而露出马脚来…”

如果不是太难以下毒,也根本无法买通个太监,把娴妃直接杀了,温晚一点儿也不想同娴妃这样的人打持久战。

若不是温晚早就察觉娴妃的不对劲,那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即使知道,她也不敢轻易布局去陷害娴妃,怕被她看破然后反手利用,打破自己的人设,且相对于布局,她更擅长去找别人的漏洞,然后一击毙命,她出手越少,就越干净,弘历才越难以察觉——某些时候,她比娴妃更不自由。

“娘娘,不如想法子让慧妃先出手?”

“慧妃自己心知肚明,她也没放过娴妃呢!”

何嬷嬷叹了口气:“这倒也是。但总归,慧妃是斗不过娴妃的,慧妃倒了,若咱们没有趁机摁住娴妃,下一个…”

说不得就是要冲着永寿宫了。

这娴妃极有耐心,找准了目标,就能等上数年去谋划,又擅长抓住一切意外,谁也不愿意被这么个人盯着。

“但也可能娴妃只是同慧妃有私仇,报了仇就不会再谋划别人。”温晚道。

“不过我们不能赌罢了。”

“皇后娘娘都动了让娴妃出宫的心思,必然是娴妃确实心性不好。”何嬷嬷道。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娴妃为什么要在皇后那里露出马脚?会不会根本就是她故意的?”

“故意让皇后把她送出宫?”

“极有可能,她是想出宫避嫌。”

“不过她恐怕也只是试试,成固然好,不成就不成,并没有什么妨碍。”

“就像那慎贵人,那慎贵人行事,已经能看的很明显了,她抓住机会就会算计一把,不成她立刻就止住了,但绝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何嬷嬷点头,“这样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宫中的日子,熬久了,原本不是这种性子的,说不得也就变成这样了。”

“慧妃娘娘其实也能看出慎贵人这个性子,只是觉得,自己能防备住。”

温晚喝了口茶,淡淡的道:“她的确信不过慎贵人,只是利用而已,可若她知道慎贵人是娴妃的人,那定然会想法子把慎贵人废了。”

那样的话,娴妃就又得重新布局。

温晚可等不了。

“可就算咱们去暗示,慧妃也未必信咱们呢,毕竟,根本没有证据,慧妃还会觉得是我们挑拨离间。”何嬷嬷以为温晚是过意不去,立刻劝道。

温晚丝毫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同何嬷嬷说了一会儿后,就起身收拾了起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作为贵妃,怎么也要去走一趟的。

果不其然,很快,皇后那里就派人请她过去,却是去的长春宫,并非黄常在的宫里。

她的步撵刚到,就看到正在离开的圣驾,弘历应该是刚到,等她进院子,只见弘历正在影壁处站立,不等她行礼,就道:“方才李玉看见你的步撵在后面。”

所以便在这里等着她?

“进去罢。”弘历神色不太好。

“黄常在可是——”温晚低声道。

“她福薄。”弘历淡淡的道。

“这个孩子…亦同我无缘。”这句倒是带了伤心。

温晚只能道:“皇上节哀…”

“真是最毒妇人心!”弘历声音透着怒气。

温晚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她如今已经算了解他一点了,他的怒气似乎不是对三阿哥的样子。

“皇上是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嗯。”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到屋里,皇后迎了过来,给弘历见礼,温晚避开,然后给皇后行礼。

“妹妹来了。”皇后道。

各自落座后,弘历直接道:“皇后如何看?”

皇后显然早就思量过了,毫不犹豫的道:“臣妾只觉得太巧了。”

“已经派人又去假山细查了,一寸都不会漏。”

“嗯。”弘历点头,表情终于松了些。

“皇后心中有数便好。”

“朕亦让人过去查看了。”

“朕以为,这球要想准确无误的踢上去,必然是有人事先埋伏在假山中…”

“慧妃自认为用了个能人,可也不看看她能不能掌控!到头来给别人做了嫁衣!真是蠢的很!”

“皇上说的是,只是慧妃妹妹…”

两人一言一语的说着,温晚静静听着,表情看似漠不关心,实则她的心中全是冷凝。

弘历什么都知道。

这些人并不算弘历多上心的人,他都了若指掌一般。

那她呢?

他挂在心头,事事操心的她呢?

皇后与她心照不宣,她以为是女人更了解女人,所以她知道自己的迫不得已和伪装。

可皇后都看的出来的,弘历真的一无所知么?

若他知道,又知道多少?

他不拆穿,又是为什么呢?

温晚快速的盘算,自己总共没出手两次,都是借用巧合意外,弘历看她自带滤镜,应该也想不到她会去做那些根本与她无关紧要的事,毕竟她的脑回路同寻常后宫女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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