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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太监,围住了娴妃。
第127章
慎贵人似乎已经崩溃,一边磕头一边又道:“当初也是娴妃娘娘让嫔妾同黄常在说,贵妃怕疼,自己不想生孩子,所以才想夺了黄常在的孩子,让黄常在胆颤心惊,才那么轻易就能落胎的…我…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又是牵扯贵妃,弘历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一挥手,娴妃的贴身宫女就被拿下了。
娴妃却没有让太监们押,她没有挣扎没有求饶,端正的对弘历和皇后行了礼,就自己离开了,经过慎贵人时,她也没有停留,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又或者,早有预料。
娴妃离开后,弘历又让人把慎贵人带回去,先禁足。
“皇上,您先回养心殿罢,国事为重。”皇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不过还是先顾着弘历。
“皇后也歇一歇罢。”弘历起身,眼神示意温晚跟着离开。
回了养心殿,弘历才不端着了,又开始骂骂咧咧。
“你看看,我的后宫,都是些什么东西!”
“步步算计!”
“她们生为女儿身,可真是可惜了!应该去替我打仗才对!”
“心如蛇蝎都不足以形容!”
温晚叹气,弘历心里比谁都知道后宫的冷酷,不说他爹那时候的惨烈,他自己也是踩着兄弟们上位的,只是,人总希望自己是例外的。
“您说的对,稚子无辜。”
“皇家的孩子,养成,真是太难了。”
“这是吓着你了?”弘历转身握住温晚的手,同她并肩坐下。
“说了不让你去,你非要去!”
“我总要知道的。”温晚叹气:“您就别安慰我了,您自己都气的慌,不如您再骂一会?或者,您去景山转转?总要把气撒出去才好。”
“后宫之事,也不能同外人言。”弘历忍不住又站了起来,转圈。
“我去慈宁宫一趟。”
“你也缓缓,只是不必往心里去。这样的事,必不会让你经着。”
温晚点头,送了他出去。
何嬷嬷随即端着茶进来,“娘娘,您也压压惊。”
“这都什么事儿啊!”
“慎贵人真是个人才!”
温晚淡淡的道:“可不是个人才,两个妃位,两个孩子就这么折在她的手上了,偏偏,她也算将功赎罪了,一条命总是给自己保下了。”
“她一定会求皇后,出宫礼佛。”
然后,跟宫外的人,双宿双飞。
“青灯古佛,虽说枯燥,但也好过冷宫那种地方。”何嬷嬷道。
何嬷嬷不知道,温晚却是通过弘昼,得了不少消息。
慎贵人宫外有个行商的表哥,对她是情根深种,可惜慎贵人得了入宝亲王府的机会,就把她那个表哥抛之脑后,只是宫外总要用人用钱,等她进了宫,便又联络上了。
这也让弘昼,捏住了她的把柄。有情郎这种事,轻则满门抄斩,重则连累三族。
否则,慎贵人今日只会揭发慧妃,不会牵扯娴妃的。
但她也是够果断决绝,在被弘昼捏住不得已要拆穿娴妃的时候,就立刻给自己又准备了后路,告诉她那个表哥,她会出宫礼佛,意在重续前缘,至少,她的表哥可以照顾她一二,她在佛寺过的也就不会差。
慎贵人运气实在不好,可她硬是一步步的都在救自己。
温晚点头,“她总会选对自己最有利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弘历这里就得到了所有的审讯结果。
同慎贵人说的一般无二。
“娘娘,慎贵人,果然求了去佛寺,皇上本不同意,要一道白绫赐死,是皇后娘娘求了情,让她去京外一个小寺庙,自生自灭。”何嬷嬷得了消息就来回温晚。
“娴妃呢?”
“娴妃还未处置,只是延禧宫所有人杖毙。”
“娴妃阿玛是冤屈而死,又尸骨未寒,恐怕圣上也不会立刻赐死她。”
“也有道理。皇家重体面,也不会以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说不得就是无声无息,让她去了。乌拉那拉氏一族,已无能人,只有一份后族的体面罢了,皇上,为了名声,也是不会太让这样一个家族太落魄的。”
何嬷嬷听了点头:“娘娘说的是。”
“慧妃呢?”
“慧妃…”
“慧妃娘娘…好像…不太好…”
“恩?病重?”
“不是…是…”何嬷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疯了?”温晚惊讶。
高二小姐就有点病,这家果然是有遗传?!
“皇上换了钟粹宫的宫人,但在那之前,慧妃就得了消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慧妃兴许是因此受不住的…”
“也是可怜。”温晚叹气。
“还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高大人不是十分得用…”何嬷嬷往外看了一眼。
前头,弘历正在见高斌。
温晚也看向外面:“明年,就能选秀了。”
“空下来的宫殿,会有它们新的主人。”
“这人啊,来来回回,都是过客罢了。”
何嬷嬷听出她声音里的哀伤,赶紧劝慰:“娘娘…您这是被惊着了?奴婢晚上给您熬点安神汤罢?”
“您可不能想多了啊。您同旁人,是不同的。”
温晚嗤笑:“不同?”
“呵。”
“兴许罢。”
“给我换身衣裳,我去陪太后礼佛罢。”
“是。”何嬷嬷没有再劝,温晚这个样子,太后总会看出来的,太后的劝慰比谁都管用。
当天夜里,温晚就留在了慈宁宫,理由是夜不能安寐,在慈宁宫才安心。
弘历也没有强求,他来陪太后跟温晚用了晚膳,就去养心殿了,说是还要看折子。
夜里,温晚是被宋嬷嬷急切的声音惊醒的。
她下意识的握住了太后的手:“怎么了?”
宋嬷嬷一脸惊慌:“太后,贵妃,二阿哥…二阿哥不好了!”
温晚意识迅速回笼。
二阿哥?
“什么叫不好了?!”太后的声音十分着急,甚至因此咳嗽了起来。
“二阿哥,不知怎么,忽然昏迷了,浑身起了红疹子,怎么叫也叫不醒。”
太后跟温晚都急急的起身穿了衣裳,宋嬷嬷又道:“皇上皇后娘娘都过去了。”
太后跟温晚都没有说话,径直往外而去。
这时候虽说已经是春日,但夜里还是冷的很,宋嬷嬷几个追上,给她们披上了披风。
温晚手抓着披风的边,眉头紧锁,永琏,怎么会突然出事?
这大半夜的,什么病,白天会一点症状都没有?!
她思索了一路,只觉得应该是什么食物相克了,但是,这里的太医不是摆设!他们非常清楚食物相克,阿哥所的东西,都是严格要求的!
若是有人害他,是怎么做到的?!
历史上,永琏的确是病逝的,但远不是这个年纪。而且,温晚已经不按照历史去思索了,一切早就变了。
“娘娘…到了。”何嬷嬷的声音打断了温晚的思绪。
她沉着脸下了步撵,扶着太后快步往里走,堪堪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声,也分不清是几个人的。
太后身子陡然一颤。
“永琏!”
“我的孙儿!!”
温晚也陡然生出了一股难过。
永琏很有规矩,谦卑有礼,每次都端正的行礼:“请贵妃安。”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防备不喜。
她也曾送过他文房四宝,也曾看着他一板一眼的背书而笑。
屋子里,太医跪了一地,伺候的宫人们也跪了一地。
皇后坐在永琏的床边,不停的摸着永琏的脸,眼泪铺满了她的脸,再不见她往日的端庄。
弘历也是震惊又难过,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竟这么没了。
太后一边哭一边艰难的走过去,“我的孙儿…”
温晚手背一凉,她才发现,她哭了,眼泪一滴滴的砸了下来。
太医只能诊断出,是过敏,可怎么就过敏了,却是一无所知。
弘历要太医陪葬,太后怔怔的让弘历不要给永琏再添杀孽,皇后抱着永琏僵硬的身体不肯放手。
温晚站在角落,看着人影重重,听着哭声哀哀。
周围乱糟糟的声音掩盖了温晚的声音:“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