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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奇,她在死者脖子的勒痕上发现一个细小的痕迹,并不明显,像是被硬币大小的硬物轧出的痕迹。

“陈法医,这个小红痕是什么?”她用手指了指。

陈杰蓉上前仔细观察了下,“之前也有发现,可能是死者生前就留下的,像是被衣服上的纽扣割了一下。”

会不会是凶手袖子上的纽扣轧出的,孟思期没有再细想,她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庞,秀发散开,她发现周婕丽耳垂上有耳洞,耳洞有些微微发黑。

她能想象曾经周婕丽戴上耳坠时美丽绰约的模样。但是又好像缺点什么。

到底缺了什么?

突然,孟思期产生一阵若有若无的眩晕,似曾相识的画面在她眼前再次出现。

画面里,一对碧绿色耳环从女人的耳坠上小心翼翼又颤抖地取了下来,被一只粗糙的手掌送入手电筒后盖……

这一次她没有放过细节,在手电筒后盖上,她看到了用刀子刻的歪歪斜斜的“泉”字。

在这番画面消失后,她的呼吸明显急促,胸脯起伏厉害,然而比起第一次,她镇定了许多。

陈杰蓉似乎发现了她的异常,关心的语气问她:“小孟,你没事吧。”

“哦没事。”孟思期挤出一丝笑容来,“很少这么近距离接触……尸体。谢谢陈法医,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十分钟后,孟思期气喘吁吁跑回办公室,她想打电话给赵雷霆,正巧赵雷霆也走进办公室,她冷静又激动地说:“赵雷霆,找到证据了!凶手的证据!”

“什么证据?”

“一句话说不清楚,上车和你说吧。”

车子开往的方向是那所高中,孟思期坐在副驾解释说:“耳坠,周婕丽丢失了一对耳坠,如果找到耳坠,那无疑找到真凶。”

“你是说凶手在杀人后拿走了周婕丽的耳坠?”

“对。”

“你是怎么知道周婕丽丢了耳坠?”

“来自一个女人的直觉吧。”

“直觉?”

“不完全是直觉,周婕丽有张照片,戴着一副耳坠,但现在周婕丽的所有遗物中并没有耳坠。”

赵雷霆开车时微微侧头觑了她一眼,回过头望向前方时,又问:“那么,你又是如何断定穆志泉是凶手?”

孟思期不好将她看到的那个“泉”字说出口,她想了想,只能靠编,“你想,肇光辉说没去学校,穆志泉说他去过学校,他们俩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说谎,说谎的那个人就是凶手。你觉得谁拿走耳坠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管见财起意也好,还是另有目的,穆志泉的嫌疑确实大一些。”

孟思期重重点了点头,对赵雷霆这么快认定她的看法感到很欣喜。

车子行走一半,孟思期问:“要不要和韩队申请搜查令啊,把穆志泉工作地和家里都搜一遍。”

赵雷霆撇了撇嘴:“说到底,这都是你的猜测,万一方向错了,韩队那脾气……先去保安室吧,特事特办,找不到物证我们再去医院。”

不一会,车子到达学校保安室门口,这所高中比较老旧,保安室也不太大,比较破旧,外面的墙都剥落了。

学校已经封锁,除了民警同志驻守,学校的保安都安排放假了。

说明来意后,两人直接进了保安室,屋里子陈设简单,一个很显眼的金属柜子就摆在墙角。

而一支长圆柄型手电筒就放在桌上,孟思期心里一惊,她侧过目光,手电筒后盖上的“泉”字顿时映入眼帘。

耳坠应该就在手电筒里,然而,她故意顿了顿,假装没有看到。

赵雷霆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手电筒朝锁砸去,咔嚓几下,柜子打开了。

孟思期吞咽了下,生怕里面的耳坠被捣碎了。

从里面赵雷霆拿出笔记本、证件还有几张发票,还有一个肥皂盒大小的金属盒子。

赵雷霆轻轻晃了晃,里面传来清脆的叮当响。

赵雷霆望了她一眼,瞳孔也亮了几许,他手指用力一拨,盒盖打开了。

那一刻,他眼睛里的光一下子没了。盒子里除了硬币和一颗弹珠,没别的东西。

将东西放回去,赵雷霆又在柜子里摸了一遍,确实一无所获。

接下来,孟思期又配合他把整个保安室搜查了一遍,保安室本来就不大,除了柜子和伏案书写的桌椅,没有别的东西。

赵雷霆几乎把能找到的角落都找了一遍,只是他始终没有想起那个手电筒。

“耳坠被他带回家了?”他的语气比较肯定。

孟思期不得不提醒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漏掉了?”

赵雷霆又四处扫了扫,最后目光在座机上停留了几秒。

孟思期问:“你不会觉得耳坠藏在了电话里吧?”

桌上就有座机,其实刚才已经检查过,除非把电话拆开。赵雷霆拿起电话,“要不打个电话申请下韩队,去穆志泉家搜查。”然而,他说完又放下了,眉宇微锁,“这样吧,还是先去医院,和韩队商量下。”

赵雷霆前脚出门,她就喊了出来:“唉,等一下。”

她拿起静静躺在桌上的手电筒摇了摇,“这个没有检查。”

这种老式手电筒,装的是大号电池,孟思期觉得,如果将耳坠藏在里面,根本没有人在意。

她试着拧动手电筒后盖,由于刚才撬锁,后盖有点紧,赵雷霆会意,从她手里接过手电筒,猛地一使劲,后盖拧开了,大号电池纹丝不动,这里面肯定卡住了什么东西。

虽然她有记忆的引导,但是也并不确定物证有没有转移,这不由让孟思期也紧张了几许。

赵雷霆的手也发生了一些微颤,他使劲抽出电池,随着嘶地一声,好像有某种东西和金属摩擦的声音。

电池抽出,一颗耳坠滑了出来,落在赵雷霆的手掌上。他的嘴巴几乎张大到能塞进一个鸡蛋。

碧绿色耳坠,近似坠落的滴水状,在窗户透射进的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和孟思期记忆画面里的耳坠几乎一模一样。

傍晚,穆志泉羁押归案,摆在他面前的,就是那对碧绿色耳坠。

韩长林和赵雷霆一起参与审讯,孟思期仍旧做笔录。

面对周婕丽照片上的耳坠证据,穆志泉承认说:“对,这副耳钉是我拿的,但我没有杀人,是昨天傍晚趁周老师去食堂那会,我从她桌上拿走了。”

没想到,穆志泉狡辩起来。

“砰!”韩长林猛地拍桌子,审讯室里犹如一道惊雷,穆志泉吓得缩了缩脖子。

孟思期的笔尖也被震得在纸上歪了一条线,她抚住胸口。

“穆志泉,”韩长林的语气严厉又暴躁,手指着他,“你要再不老实,别怪我不客气。”

“韩队,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没有杀人啊!”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空气十分沉闷,穆志泉虽然被吓得额头上冷汗淋漓,但仍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实际上,孟思期心里明白,如果穆志泉咬死说耳坠是他偷的,还真没有法子让他就范,也许韩队是故意恼羞成怒的。

韩长林火气压了压,“昨天晚上偷耳钉?你觉得我会信?”

“韩队,我承认我有点小偷小摸,但我真的是冤枉的,你可以说我品德不好,但我怎么可能杀人,还是我最尊敬的周老师!”穆志泉满脸委屈,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些哽咽。

“抽屉里的现金,为什么不拿?”

韩长林直中要害,穆志泉喉咙咕咚了一下,眼球转动,“我,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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