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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心疼她?”江盛往后退了两步,“听你的话,我也希望她活着回去,那样你才会心甘情愿跟我走对吧。”
“下午三点的飞机。”江盛提醒。
“江盛,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噢?”江盛笑容更盛,“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审讯我?不过我可以回答你,但只给你十分钟时间,不然赶不上飞机。”
“八年前,蒲公英纺织厂的五朵金花,是怎么死的?”
江盛蹙眉,沉默了下说:“这种问题我怎么回答?”
“你不想我跟你去澳洲?”
“哼哼,有趣,我竟然被你拿捏住了。好,我可以告诉你。俱乐部有很多穿制服的女人,那是因为,很多男人喜欢这种制服。从小到大,我就喜欢穿制服的女人,就像我现在喜欢你,不过我喜欢她们和喜欢你不同,我只喜欢她们穿着制服的身体,而你,是你的人。我是要了五朵金花,但很快,我就玩腻了,至于怎么死的,你得问贾龙辉。”
孟思期尽力让自己冷静,她继续问:“阮梦樱呢?”
“阮梦樱?”江盛眯着眼看着她,“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放走她?”
他慢条斯理地说:“阮梦樱太刚烈了,她也很漂亮,我是很喜欢她,她欠了我钱,所以签了一年卖身契,一年后,她说她要离开,”他笑了笑说,“你觉得可能吗?但我好像,又放走了她……”
他的笑容敛了敛,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儿,慢慢说道:“阮梦樱的眼睛很像我的母亲……”
江盛记得第一次见到阮梦樱的时候,是贾龙辉派人将她送到了一间包厢,彼时他正坐在沙发椅里,抽着烟观看电视机里面的枪战港片。
两个下属把阮梦樱头上的黑色头套抽掉了,江盛瞥了一眼,他发现阮梦樱长得很漂亮也很清纯,但他见过太多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件商品。
被两个下属按在地上,阮梦樱显得很倔强,但她还是屈服地跪在他的脚下。
“怎么了?”江盛懒洋洋地问。
“老板,她叫阮梦樱,今年二十一岁,是一家开发银行职员,欠了咱们十几万,还不了,只能带回来了。”
女孩抬头争辩,带着沮丧:“老板,我当时是借了八千块,但我在规定时间还了,他们诬陷我,说我拖延了一天。后来数目越来越大,我根本还不起。”
那一刻,阮梦樱抬起头时,一双漂亮的眼睛,映入了江盛的眼底,他认真看了一会,嘴角染上笑意。但他带着白色面具,那看起来就像一张恐怖的笑脸,以至于女孩打了个哆嗦。
江盛对两个下属大骂:“怎么回事?你们这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现场一片死寂。
一人嗫嚅道:“实际情况,她那天确实带了一笔钱,但是忘记在借条上签字。”
“不是这样的,”阮梦樱争辩,“是他们说钱给了就行了,根本不用签字。”
“哎呀,可惜了。”江盛吸了一口烟,从沙发上直起身,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你在银行工作,不知道借钱还钱都需要书面字据的吗?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了主。”
阮梦樱抽泣道:“老板,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再涨下去,我一辈子都还不起。”
“是啊,一辈子,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一辈子多可惜。”江盛忽地拿起烟灰缸,朝门口砸去,两个男子根本不敢退让,烟灰缸将其中一人的手砸得青白,颤个不停。
他吼道:“人家都说还不起,你们还带回来?”
“老板对不起对不起。”两人低头连连道歉。
“出去,都滚出去。”在江盛的怒吼下,两个人颤颤巍巍出了门。
烟灰缸里的一袭烟灰掉在阮梦樱的头顶,乌黑的头发上染了白色。
江盛俯过身轻轻地吹了一下。
阮梦樱紧张地向后仰了仰身子,面如土色。
“不要害怕,”江盛缓缓伸出一只手抬起阮梦樱娇嫩的下巴,对上她惊恐的眼神,温柔地说,“还不起还有别的办法。”
空气里只剩下阮梦樱急促、害怕的呼吸。
江盛语气温柔体贴:“这十几万肯定是要还的是不是,你也不想抵赖对吧,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签一份合同,你在我们这工作一年,你放心,这里很正规,一年之后,咱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阮梦樱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她像是被迫答应了。
很快,她签了一份合同,还被要求穿上开发银行的制服,她再次面对江盛,小心翼翼地问:“老板,请问我的工作是做什么?我可以很努力。”
“噢,既然这么上进,那么我先来教教你。”江盛不急不慢将皮带解开,“过来,先用嘴巴,知道怎么做吧。”
房门紧闭,外面是喧闹聒噪的歌声,震耳欲聋的音乐,不一会就从屋内传来阮梦樱“不要,不要”的哭诉和绝望的叫喊声。
那天江盛将薄薄的白色手套摘掉了,在俱乐部,他为了担心别人取他的指纹,他始终都带着面具和手套,但那天,他为了感受阮梦樱身上母性的味道……
面对孟思期明亮如许又不畏强权的眼睛,江盛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阮梦樱的眼睛很像我的母亲……因此我给了她特殊照顾,每一次玩了她过后,我就有一种罪恶感,一年时间,我仍然没有驯服她,她想离开,甚至嘲笑我不遵守合同和诺言。那天,我拍下了她的照片,我告诉她,阮梦樱,我可以放你走,如果你想找警察,就去找路鹤,他是这世界上最正直最会破案的警察,我可以和她赌,看看谁先死!”
说这句话时,江盛咬着后牙槽,笑意当中透现出几分邪魅和蔑视。
孟思期内心里阵痛着,但面上依旧冷静,她知道江盛这是和阮梦樱玩猎杀游戏,就像森林里的猛兽捕捉到一个猎物后,故意放走她,但是利齿却永远向着她,随时都可以吞噬她。
她冷笑道:“所以,你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用她的死致你于死地!”
江盛咬了咬牙:“一个俱乐部而已,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孟思期,”他朝她前倾着身子,嘴角勾起几分疯狂的笑,“你以为凭我江盛一人之力,能让西雅图这座娱乐之城十年无恙?你以为我逃出生天没有一把保护伞?你以为你看见的就是这世界的全部,孟思期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这小小的萤火虫,坠入黑夜,还会闪光?”
“是,我是萤火虫。”孟思期正色道,“无论黑暗有多大,但像我这样小小的萤火虫也有千千万万,无论黑暗多么恐怖,万千光芒也会让黑夜变成黎明!”
“黎明?”他无趣摇了摇头,像是不想和她争辩,“我,只是黑暗的开始,你永远都无法想象黑暗有多大,黑暗的尽头是什么?那张白面具底下——真正藏的是什么?”
孟思期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就算我现在跟你回去,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们有我的任何证据?”
孟思期冷声道:“那就等着!江盛!看看最后赢的是谁!你的罪行恐怕数都数不过来,故意杀人罪,非法持有毒品罪,非法持有枪支罪,非法拘禁罪,组织卖淫罪,强奸罪,绑架罪,你终会被执行死刑!”
“哈哈,最后再加一条,拘禁警花罪,”江盛笑着抬起手表,提醒她,“十分钟快到了。”
“最后一个问题,如实回答。从去年到今年,市里有两个女孩被杀,身体上被化了精致的红色妆容,这件案子又叫红妆案,是你做的吗?”
江盛再次无趣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破不了的案子都是我做的?我没那闲工夫去给她们化妆!”
“可你给阮梦樱化了妆。”
“是画了,我那是羞辱她。她要离开俱乐部,我拍几张照片让她知道,她永远都有把柄在我手里,她一辈子都逃不掉。”
“你确定没有杀那两个女孩?”孟思期执着地盯着他的表情。
“没有。你还要我说几次。”江盛有些不耐烦,“好了,我们的交易可以成交吧,你和徐一周,你只能选一个活下来。做好了决定,现在就出发,你放心,有人会将徐一周送到安全的地方,只要我们到了澳洲。”
孟思期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迷茫,她记得路鹤说白面人可能是红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的确没有百分百把握,既然江盛矢口否认,那证明他确实和红妆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
在她默默不语时,江盛笑道:“思期,这一路我安排周密,没人可以破坏我们幸福的计划,以后,就是我们两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