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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期紧紧握在手里,用双膝发力,朝前扑去,将匕首扎进江盛的身体,一下,两下……
血溅而起,江盛惨叫一声,举枪对着她乱射,“砰砰砰!”双腿乱颤踢她。
她手里的匕首被踢飞,整个人被踢翻。
孟思期知道自己死了,但是她也不会让江盛得逞,江盛的下身已被鲜血浸透。
他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抬起,终于将枪对准她的脑袋,歇斯底里地喊:“臭婊子,去死吧!”
孟思期趴在地上,不卑不亢地抬起头,得意地笑了出来:“操你妈!”
他满脸狰狞,扣下扳机!
“砰!”
孟思期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面对她的是什么,是真正的死亡,还是回到三十年后?
但她没有遗憾了,她可以回去骄傲地对着孟星海的墓碑说,她也可以是一名光荣的警察!
她也可以对路鹤的墓碑说,这一次横跨三十年的旅程,她没有白来,她认识了他,也知道他想追求她。
这段时光是她最璀璨的路程,她一点也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一颗晶莹的泪珠,却沿着她的眼角滑落。
三十年后的时光真的在迎接她吗?
孟思期等待着,但她没有感觉到疼痛。
耳畔却传来江盛又一声惨叫,她缓缓睁开眼,发现江盛握枪的手掌血肉模糊,就像是被子弹洞穿,手枪早已跌落在地。
“孟思期……”远处,传来路鹤撕裂的呐喊声。
她慢慢转头,只见路鹤疯狂地朝她跑来。
她一时之间竟就像做梦一样。
她竟然还活着。
路鹤跑过来,踢开江盛的手枪,几乎是扑倒在她面前,拼命地抚摸她的脸颊、肩膀还有身体,就和曾经师父那样,他几乎有些疯癫。
最后他双手染满鲜血,露出一丝微笑:“没事了,不是你的血!”
原来江盛的血溅了很多在她脸上和身上,一定是刚才他手掌被子弹击穿溅在她脸上的,路鹤误以为她中弹了,在紧急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孟思期坐在地上,好像用尽了力气,她的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肩膀抖动。
“对不起,我来晚了。”路鹤双眼通红,用手肚抹去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我以为我死了。”孟思期委屈地说。
“不会,你永远都不会!”路鹤肯定说。
“钥匙在哪?”他伸手进她的上衣荷包,从里面掏了出来,将她的手铐解开。
她的手腕上是一对深深的红痕,应该是被手铐磨出来的,他能想象,刚才孟思期经历了什么,但是她临危不屈,机警聪慧,不畏生死,她是这次抓捕白面人的真正功臣。
路鹤拿起她的两只手掌,合在一起,低头吹她手腕快要渗出血的红痕,左右吹拂,“不疼吧。”
“不疼。”孟思期摇头,仍旧余悸未消,她忽地想起什么,情急说,“徐一周,徐一周在箱子里。”她收回手掌,扭着身子指向不远处那辆打开了后备箱盖的蓝色豪车。
她想爬起来,“我想去看看她。”但却发现浑身无力,身子歪倒。
路鹤将她扶稳坐好,“孩子怎么样?”
“不知道,吃了安眠药,睡着了。”
“路队!”这时从车库门口传来罗肖国的声音,紧接着一群人跟了上来。
“路队!”是一队所有队员。
他们跑过来,默默望了望在地上翻滚的人。
“啊次,啊次……”江盛嘶叫着,他一只手被打烂,另一只手仍旧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
他们又好像没发现似的,全部围到了孟思期身边,脸上都充满着担忧,罗肖国说:“小孟没事吧。”
孟思期摇了摇头。
路鹤抬头,指向蓝色汽车,“梁云峰,徐一周在车子里,马上抱送医院!”
“好。”梁云峰冲向了那辆汽车。
“老罗,现场处理一下!我先带思期去医院。还有韩队那边尽快通知,不要影响机场正常运行。”
“好,路队你放心吧。”
路鹤跪下双膝,将孟思期整个人抱了起来,稳健快速的步伐将她抱向门口。
一队所有人目光统一看着路鹤抱人的动作,又扭头,望着他抱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车库。梁云峰抱着小女孩紧跟着追了出去。
这时,大家才回过头来,罗肖国扫视了眼大家,“都发什么呆?路队不抱着还能去找担架?”
“对,大家不要乱想啊,”严春笑说,“路队这是急着救人呢?”
罗肖国眯眼,“严春,你这说就说吧,怎么还笑呢。”
“我笑了吗?”
此时,江盛又传来一声惨叫,在地上大幅度翻滚了下,身子蜷成一团,就像卷成团的丑陋虫子一般,水泥地上被他拖出一地血。
蔡双玺皱了皱眉,“他这是?”
“命根子没了!”罗肖国淡淡地说。
严春补充:“这种疼法,有可能一整根切了下来。”
蔡双玺嘴角“嘶”了一声:“那不得疼死!”
林滔气愤说:“这个大色魔,落得这样的下场,活该!”
“我现在还想抽他一顿。”严春也气愤不已,“玷污了多少女孩子,害死了多少人命!要不是小孟,他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
“妈了个比玩意!”罗肖国啐了一口,在江盛又撕裂惨叫一声后,他吩咐,“叫个救护车吧,严春。”
“……好吧。”
车库外,阳光洒过来,孟思期感觉刺眼,将头往里转了转,贴上了路鹤的温热的胸膛。她一直都没有主动贴过他,但是这一次她感受到劫后余生的欣慰,感受到罪犯落网的激动,还有路鹤带给她的安全感。
其实师父、韩队、赵雷霆、小川他们以前都给了她安全感,但是这一次,她从路鹤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特别是他结实温热的胸膛,就像一座让人可以安全入眠的港湾。
见孟思期安静地窝在他的怀抱里,路鹤低了低头,嘴角慢慢弯起,又抬头,走向了阳光下的警车。他故意放慢了步子,但是马上意识到什么,又加快了步子。
他打开副驾车门,将孟思期慢慢地抱进副驾,系好她的安全带。每一个动作都迅捷温柔。孟思期很疲惫,她扭过头,“周周呢?”
“来了。”路鹤又打开后排车门。
梁云峰抱着孩子坐进了副驾,“路队,孩子应该没事,是熟睡了,不过还是尽快送到医院检查下。”
那一刻,孟思期才缓过神来,她朝后排望了望梁云峰怀里的孩子,孩子骨瘦如柴,脸上有一些血色,但是脸颊上残留许多干了的泪痕,她在这几天应该遭受了许多罪,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但是孩子终归是得救了,经历了太多的艰难险阻,今天终于救回了孩子,她能想象徐一周的妈妈周迎君迎回孩子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孟思期回过头,缓缓躺在座椅上,她真的好想好好睡一觉,哪怕睡到不省人事。原来经历过死亡过后,人其实最想的是睡眠。
路鹤开车,去医院的路上他开得又稳又快,不像刚才来的时候,他的车速太快了,那是他第一次开那么快的车。
一个小时前,办公室里的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他不知道自己心底空落的感觉为什么那么强烈,如果孟思期真的出事了,他不知道自己所坚持的事业是什么?
当气氛凝固到低谷的时候,冯少民跑了进来,“路队,有消息,有个交警拾到了孟思期的警官证!就在四川路上。”
“快!”路鹤喊道,“快查四川路方圆十里,有没有江盛龙城企业的下属或合作单位。”
那一刻路鹤竟然有些疯癫的发笑,孟思期给警局传回了最关键信息,她太聪明了,她一定是在被软禁的汽车里时,通过机智将自己的警官证抛出了车窗,抛给了巡逻交警。
几分钟后,信息科传回了信息,蔡双玺喊道:“林敏嘉找到了信息,在机场南路上,有一家名叫恒盛的修车馆。”
“江盛要带思期去飞机场?”路鹤脸色大变,大喊道,“马上去修车馆!老冯,赵雷霆,你们带人去飞机场,还有,今天下午的飞机要安排全面检查!快!”
冯少民喊:“赵雷霆,我们赶快通知韩队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