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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一对高跟鞋尖并没有灰尘,但不排除凶手对鞋子做了处理,因为尸体和关于她的一切都非常干净整洁。

孟思期的目光移到了竹堆上,在死者脚掌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堆横七竖八的竹子,但竹堆里面有几根却摆放整齐。

一个非常极具“艺术品”特质的尸体造型,在一个荒芜的工地内,工地内空荡荡的,却有一堆横七竖八的竹堆。

孟思期觉得不对,如果她是凶手,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凶手,她绝不会容忍这样的画面出现。

除非?这时,路鹤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从竹堆中收回,看向她。

“思期,你说吧?”路鹤问。

“路队,”孟思期不知道她的想法会不会与路鹤不谋而合,“这些竹堆可能原来是摆放整齐的。”

“对,被小孩子的足球踢倒了。”

是。孟思期为两人的想法一致感到欣喜,她也看到路鹤眼底的认同。

可以确定,唯一可以改变这些竹堆轨迹的就是足球,她马上又给出了新的推理:“我怀疑,这些竹子最初应该是任意弃置在工地内的,是凶手一只只地捡回,一只只地摆放……”

那一刻,陈杰蓉舔了下厚实的红唇,眉宇间染上一丝淡淡的不安。

汪维正好走到近前,眉头紧锁,“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变态了?”

“这种可能性很大,”路鹤语气肯定说,“汪维你马上检查下附近有没有竹子丢弃的痕迹。”

十几分钟后,痕检科的同事检查完毕,工地内确实存在许多摆放竹子的痕迹,也就是说,昨天,凶手把工地里的竹子都捡到了尸体旁边,整齐摆放而且摆放了一定高度。

这些竹子应该都是工地用于做脚手架的,长度差不多,竹子是圆形的,到底摆放成什么样子,对本案有没有帮助,孟思期没有什么思路,她打算回去用火柴搭搭看看。

这边正式收工,回去的路上,孟思期问路鹤:“之前两个死者的现场,有没有搭建类似竹子这样的东西?”

路鹤开车时说:“第一个死者是死在家中的卧室当中,她的卧室很干净,存放了许多贵重物品,女孩家很有钱,但没有任何贵重物品和钱财丢失。那天父母正好出远门,女孩一个人在家,她家一直很整洁,因此没有特殊的发现。”

路鹤的表情忽地凝住,眉宇深蹙,孟思期感觉不对劲,问:“路鹤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太干净了。”路鹤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是女孩将卧室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你没有问问女孩父母平时她爱做家务吗?”孟思期知道路鹤一定觉得那个家可能是凶手打扫整理的,和工地的现场一样。

“父母的情绪一直不好,他们说孩子爱做家务,很勤劳,也许这是父母的夸奖,这一点我没有怀疑。”

是啊,在父母眼里孩子通常都是勤劳的,在父母出远门后,女儿将自己的卧室打扫干净,做出整理,这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但现在看来,那个卧室可能是凶手事后整理的。

她记得第一名死者名叫杜怜熙,是一名白领,工作第一年,才22岁,和父母住在一起,是独生女,父母都是公司高管,那段时间父母正好去参加一个外地公司考察,把22岁的杜怜熙留在家里,实际上女儿并不需要他们过分操心,哪知道就出了意外。

女孩是死在自己的床上,非常静谧,状态和工地上的女孩如出一辙,曾经路鹤以为凶手在女孩家逗留的时候约一个小时,因为化妆需要大量的时间,但如果凶手整理了死者的房间,那么一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他一定不是一个急性子,可能做事很优雅,并且非常有时间观念。

“那么第二名死者呢?”孟思期问。

“第二名死者是死在练琴房,女孩那天在琴房练琴,因为下雨和家里打了电话,可能要晚上回家,琴房的东西不多,但很整洁,那家琴房是个私人老板开的,他本人也是钢琴老师,那天他去应酬了,把女孩一个人留在了琴房,应酬完之后,大概七点半他回到琴房的时候,发现女孩躺在钢琴键板上,所以报了警。”

“我们去勘察现场的时候,确实发现现场很干净,老板说女孩勤快,平时会帮他房间收拾,所以没有引起怀疑,不过现在看来,凶手应该也对那间琴房进行了整理。”

孟思期记得那天晚上下了大雨,她正好在路鹤家沐浴,当时路鹤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衣服就紧急出了警。

第二起案子的照片她也看过,死者名叫殷默,大二学生,现场照片更加诡异,因为女孩是躺在钢琴键盘上的,让人有种奇怪的错觉,她像是为艺术献出自己的生命。

谁能想到一架每天弹奏的钢琴会成为她死亡的棺木。

第154章 [VIP] 红妆连环杀人案(7)

傍晚, 路鹤开车回到警局后,两人一起骑车回住的地方,忙了一天很疲惫, 孟思期本来只想回去早点休息, 路鹤给孟思期煮了一碗面条。

晚上她一个人趴在桌上用火柴摆了许多种造型,但是摆不出高度,在反复试验了几回后, 她终于能让火柴立起来了。

首先把火柴首尾相搭摆出一个井字,只要井字搭高就能形成一个小正方形容器, 然而可以将更多的火柴插入容器。

假设刑事现场, 足球正好踢中竹堆, 打在插入井字的站立竹梢上,足以使并不稳固的井字轰然倒塌。

孟思期觉得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生活常识, 但是凶手却将乱糟糟的工地变成了一个整齐的“艺术品”。

虽然推导出现场的设计, 但是孟思期并不清楚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疲惫,晚上孟思期睡得深沉, 第二天也起晚了,好在离警局近, 准时赶到了警局。

她打算在二队办公室报道后, 再去一队办公室和路鹤汇合,但是刚放下背包, 赵雷霆就走了过来, 他满脸愁容,唉声叹气,孟思期很少见他这般, 一定是他发生了很在意的事,她忙问:“你怎么了?”

“你来一下, 我跟你说。”赵雷霆走出了办公室大门。

孟思期跟了出去,一直跟到会议室,赵雷霆把门关上,冯少民和唐小川都在办公室,赵雷霆可能并不想他们知道。

他关上门,显得有几分鬼鬼祟祟,转过身对她说:“你还记得我妹妹在图书馆门口被人表白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这发生也没多久。

“本来这学校吧也该放暑假的,也不知道谁他妈不要脸,在学校贴了个大字报,说我妹看不起穷人,别人向她表白,她还打人家耳光。有人竟然贴了一张掌掴的照片。”

赵雷霆说得气愤填膺,孟思期觉得这事太离谱了,明明那天赵语婷是受害者,当时邓含亮以家庭条件不好为由道德绑架赵语婷,在赵语婷转身欲要走时,又抱住她大腿,赵语婷情急之下才拍打了他,结果竟遭人诽谤。

她冷静地想了想,邓含亮应该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事,他那天明明有反悔之心。

现场人太多,太嘈杂,她根本没注意有人拍照,那么是什么样的人要诽谤赵语婷呢。

她问:“语婷心情怎么样?”

“能好吗。”赵雷霆苦涩说,“这几天不吃不喝,又加上前天去电视台面试,状态很差,回去的时候伞还吹飞了,全身都湿透了。回来就感冒了。”

孟思期却听到了重点,“电视台面试”。她忙问:“你说语婷前天去电视台面试,市电视台吗?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中午,吃完午饭就去了,雨太大了,回来就生病了。”

第三起红妆案就是前天发生在市电视台附近,也不知道赵雷霆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孟思期觉得不管他知不知道,先不要提起这件事,以免让他担心,她平静了几分情绪说:“你和语婷聊过吗,学校有什么样的人对她有偏见?要用大字报的方式诽谤她。”

赵雷霆倒苦水说:“我妹妹吧,从小就是宠大的,说话做事都由着自己性子,但是呢又不果断,你看到了那天被表白吧,她还怕在那种情况下伤害到人家,但是呢又不懂得正确的方式,所以她这种性格肯定会得罪人。”

孟思期觉得赵雷霆对妹妹的性格倒是分析得很接近,她对赵语婷也有些了解,赵语婷有自己的想法,却容易以自我为中心,往往也会让别人觉得她性格傲慢,但是呢她本性很善良,又容易做假好人,做事的态度并不坚决,这也是一个被宠爱的孩子容易表现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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