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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里的婆婆端着盘子走到餐桌边,你帮忙把盘子摆在中央,她也听见你们刚才的对话,笑着说:“那都是因为阿蝉太招人喜欢了,所以那孩子也会那么喜欢阿蝉呢。”
你偷偷尝了一块刚出锅的天妇罗,被烫得直皱眉,喝了好几口水才舒服些。
“不过还是因为小姐,直哉少爷才会渐渐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人。”尽管你常年都住在小镇上,然而禅院家关于你的传闻却丝毫不减,无论是侍女还是其他的禅院家人,都知道你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就连才三四岁的真希真依这对双胞胎也知道你,尽管话还说不利索,但姐妹俩经常躺在母亲怀里,手里抱着你送的玩偶,嘴里念叨着,“阿蝉,阿蝉什么时候来?”
而她们的母亲则是温柔地抚摸女儿们的脑袋,“就快了。”
“我希望他哪怕没有我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不过嘛,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不是么?”想到你完成剧本以后就会离开,与其到时候给他当头一棒,倒不如从现在开始让他能够接受未来的离别。
至少等分别时刻真正到来时不会接受不了。
“毕竟,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啊。”你捧着茶杯,有些出神,周围突然就安静下来,婆婆和司机奉太郎都没有说话,“咦……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在一片僵硬的气氛中,你有所感应地回过头,看见换上米白色家居服的禅院直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因为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身影仿佛与昏暗的背景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背后议论他人被抓包的现场吗?
“直哉要喝点茶吗?”你先笑着打破死寂,“晚餐也快要好了。”
刚才在你们口中还是“有担当的直哉”,现在黑着张脸用完晚餐,期间都是你在缓解气氛。
这股气他一直到临睡前才表露出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正在给真希真依准备礼物,金鱼被暂时放在鱼缸里,你还打算送她们几个玩偶,其中还有你家政课的作业,一对兔子手偶。
“嗯?”
见你头也没抬,禅院直哉就更加生气了,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你身边,质问道:“不要装听不懂行不行?”
“既然来都来了,就先帮我把礼物打包吧。”
从来就没有人能把禅院嫡子惹生气之后还使唤他做事情的,除了你。
不用看你都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眼睛睁圆,处于随时会炸毛的状态,你已经习以为常。
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替你打包礼物,你的家政课作业和其他精美的玩偶格格不入,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你的杰作,哼了一声,指着手偶就好像发现什么重大证据,指责道:“我怎么没有?”
“好幼稚啊,直哉你今年几岁了啊?”你忍俊不禁。
他可不管这些,总之就是要给怒气找个发泄口,理由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主要还是为了宣泄不满。
“连她们都有礼物,我为什么没有?我对你来说就是这么不重要么?所以才会想着把我甩开对不对?”越说越觉得他已经
知晓事情的真相。
“直哉。”
你正要说些什么,他却猛地背过身去,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你叹了口气,把兔子手偶套在手上,探到他面前,学着动画片里兔子的声音,“抱歉啦,但直哉对我来说绝不是不重要的存在啊。”
他看似不为所动,眼神却注视着你的手偶,你又说:“那直哉想要什么礼物呢?”
少年的背影动了下,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抱在怀里,“我只想要阿蝉。”
用的力道有些大,你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为什么总是要说那种话呢?我已经……很努力地去成为你想要的模样了。”所以即便这样,也还要把他丢掉吗?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你的颈窝,他竭尽全力平复紊乱的呼吸,却还是被你捕捉到他细碎的抽泣声。
他在哭啊,那个在别人眼中不可一世的禅院嫡子此刻却抱着你哭泣。
“直哉是从哪里开始听起的?”你从他怀里抬起头。
并不想让你看见他掉眼泪的样子,他试图转过脸,可你还是看见他被泪水湿润的眼瞳湿漉漉的,眼睫毛也被眼泪打湿,“全部……所有的话我都听见了。”
“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说着,你抬手抹去他的眼泪,指腹摩挲他的脸颊,“所以别再伤心了。”
回应你的是他无声的拥抱,等到睡觉的时候你还想着明天他醒过来估摸着眼睛得要肿起来。
想了想,你又从床上起来,禅院直哉自然是还没有入睡,一看你起来,就追问:“干嘛去啊?”声音还有些沙哑。
“冻冰块,明天给你的眼睛冰敷。直哉,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哭过吧?”这简直就是小时候的场景重现,禅院直哉十几年的人生里唯独的几次哭泣居然都是因为你。
闻言,他才松开手,却还不忘威胁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完蛋了。”
“放心吧,我守口如瓶,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
此时你已经走出卧室,来到底楼,往冰箱里冻了些冰块。回到房间,禅院直哉习惯性地把你圈在怀里,还好现在是在初春
,气温不太高,要是夏天还这样你真得要抗议了。
“小时候的我真的很讨人厌吗?你见到我的第一面也是这么想的?”他脑子里还在回忆你之前和婆婆还有司机的对话。
怎么一股秋后算账的味道?你抚摸他的头发,“是啊,难道直哉都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你以前的性格可差了,动不动就发脾气,以前还想着要把我诅咒呢。”
论及翻旧账的本事,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禅院直哉顿时熄火,含糊不清地辩解,“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要走,你就是这么没心无情的人。”
“如果我真的无情就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了。而且我话还没说完了,虽然性格确实有点差,但至少你有在慢慢地变好啊,所以总体来说,直哉也是个乖巧的孩子。”
“你那是什么形容词啊。”少年的声音里隐约带着点笑意。
看来是气消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冰块已经冻好,你拿毛巾裹起来给禅院直哉冰敷,因为他等会还有回禅院家。
事实证明你的决定是明智的,原本还有些浮肿的眼睛冰敷过后就没那么明显了。
临走前你把礼物都塞进车后座,而且还说明哪一份是给真希的,哪一份是给真依的。
他坐在车内,说:“反正都是双胞胎,有什么区别的?”
你把礼物摆放好,“不一样的,即便她们是双生子,也不能否认她们是独立的两个人这一事实。”
“啧,知道了。”
“那么,下次再见吧。”你朝他挥挥手,目送汽车驶离路口。
时间来到午后,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正在庭院内玩手鞠,真依最先发现禅院直哉的到来,她对这位堂哥还是有些害怕,尽管他每次来都会带来礼物。
反而是真希走到真依面前,问他:“是阿蝉给我们的礼物吗?”
禅院直哉忍住嘲讽的冲动,只是撇撇嘴,“喏,给你们的。”
走前,他才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对着正在欢天喜地拆礼物的姐妹俩说:“别叫她阿蝉。”那明明是独属于他的称呼。
真依抓着玩偶,怯怯地反问:“那……嫂嫂?”
啊,堂哥好像笑了。
真神奇。!
周末转瞬即逝,周一随之而来。
上早课的时候你还在那一个劲儿地打哈切,到后来眼睛里都是泪水,你正打算低头找纸巾,夏油杰先一步递出手帕,真奇怪,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