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1(1 / 2)

吴禇两人离开捣衣巷,放慢脚步如同出行的路人一样往城门走去,看着路上渐渐增多的路人,任甫存总感觉路人在朝他们看,脸上有些焦急,看向吴禇,见他一脸平静,只是比平时沉默。

等到城门口,守城的兵士只是看了看通行的过所,便放两人离开。两人出了城,沿着大道一直走,待走出城门兵士的视线后,瞅准没人便离开大道,选择偏僻小道而行,往越州方向而去。

一路上任甫存心中满是疑惑,一离开大道,就忍不住问道“邢使,一开始官差要抓我们去衙门,你似乎并不在乎,可刚才遇袭,我们却不到衙门说清楚,而是立即出城,难道不怕官差将我们作为杀人凶犯进行通缉吗?”

对于任甫存的疑问,吴禇似乎早已猜到,不慌不忙地反问道“一开始官差找我们是为何。”

“怀疑我们是盗贼呀。”

“那便是了,官差只是怀疑,我们跟着去衙门把事情说清楚,再将身份告知县府,自然不会为难我们。”吴禇说到这,看了看任甫存,等任甫存理会过来,接着又问“现在情况又如何?”

“官差死了,只活下来袁捕头,这样我们不是更该去衙门说清楚,不然岂不是会被当做杀了官差的重犯了吗。”任甫存还是没有领会。

“如果袁捕头活下来,自然能帮我们证实。可袁捕头的伤势你也看到,即便能活,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好得了,那我们就要一直等他清醒,岂不是耽误事情。要是袁捕头活不下来,没有人给我们证明,我们就会被当作杀死官差的嫌犯抓起来,即便我们抬出江南世家的身份,可截杀官差是重罪,又在淮阴王的地盘,说简单点只是犯法,要是有心之人添油加醋,那就是藐视朝廷的重罪,不仅我们俩要被治罪,还会牵连江南世家。而离开现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即便是要捉拿我们也无从下手,如果姓袁的捕头活下来,自然会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洗脱我们的罪名,岂不是更好。”吴禇绕来绕去说了一堆,任甫存大致上也听明白了,就是留在城里不仅不能洗去嫌疑,还会耽误事儿,甚至牵连江南世家。

经过淮阴城这事,吴褚知道有人要对付他们,自离开淮阴城后,便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大道,专挑小路野径走,好在两人是练武之人,没有影响前行的速度,一路翻山越岭,饱受风霜之苦,却也再没遇上有人袭杀,经过十多天的跋涉,终于到达富盐郡。

富盐郡地处越州,紧邻大海,百姓多以焚海煮盐或捕鱼为生,许多百姓家中都供奉有宿沙氏,城内更建有盐宗庙。有道是“富盐人擦一擦脸,都能落下三两盐。”

连日来的风餐露宿,任甫存和吴禇两人早已饥肠辘辘,进入富盐城中,心中安定了许多,也顾不上其他,随便选了一个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坐在桌上等着上菜。只听外面闹哄哄的,然后看着官差押着一群人经过,而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点伤,吴禇看着好奇,叫来小二问道:“这是城中出了什么事吗?”

小二殷勤道“两位客官是第一次来这儿吧。这呀,是永兴和昌运两家盐场的人相斗,一个月都要打上一两次,我们早已见怪不怪了。今儿个应该是动静有点大,连官差都出动了。”

吴禇一听是盐场相斗,一向不喜欢寻根问底的他倒生出了几分好奇,说道“小兄弟眼真尖,我们叔侄确实是第一次到你们这里来,这里面有什么渊源,你给我们说道说道呗,我们也好长长见识。”

这个时辰不是饭点,饭馆里也没有其他客人,小二落得清闲,他本是个爱说话的人,见客人有兴趣,便说道“我们富盐呀有三大盐场,一个叫永兴盐场,一个是昌运盐场,另外一个是丰泽盐场。昌运盐场场主叫罗昌运,他可是个传奇人物,几年时间就把昌运盐场发展成如今的样子。永兴盐场是盐帮产业,盐帮帮主叫陈咸懋,在我们富盐可是非常有名,他的盐场是最大的,但这几年被昌运盐场抢占了不少生意和盐农。丰泽盐场说起来是三家盐场里面时间最长的,是越州虞氏的产业,可能是虞氏的产业太多了也顾不过来,这几年风头都被另外两家个抢去了。”

小二略作停顿,接着道“说起这昌运盐场,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盐田,连个名字都没有。差不多十三年前左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罗昌运,花钱买下了盐田,又挖走大盐场的工人,几年间便将盐场做得风风火火。可这毕竟是在别人的锅里舀饭吃,自然得罪了盐帮,盐帮后来找了个由头,带了一群人去闹事。可谁知罗昌运早有准备,让盐帮的人吃了大亏。盐帮当然也不吃这哑巴亏,叫上了帮中一众好手与罗昌运的人火拼,一场大仗下来,盐帮老帮主陈海候被杀死,罗昌运的人也是伤亡惨重,可这一仗也确立了昌运盐场的地位,罗昌运的名声就这样在富盐打响了。”这时听到后厨喊了一声,小二止住话头,边答应边往厨房跑去,然后端出饭菜。

饭菜上桌,小二知趣地对两人道“两位客官慢用。”说完就走开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后来的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等陈咸懋接过盐帮帮主之位,为了报仇双方也打过几次,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慢慢的有人传出罗昌运背后是江南世家,才能和势力浩大的盐帮斗得有来有回,虽然这消息也没人证实,但最终富盐郡守和丰泽盐场虞老板出面居中调停,两家才停火罢战。后来也偶有冲突争端,但也是没有大规模的械斗,算是太平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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