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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澄迷迷瞪瞪地猜不出个中情由,却听南桂在门口轻轻禀道,“姑娘,锦绣过来请姑娘去用晚饭。”
纪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用晚饭,但老太太哪里却不得不应酬,她不是孤家寡人,纪家和凌家都握在沈彻手里,也难怪他那般笃定了。
纪澄匆匆洗了把脸,换了衣裳往前头去。
老太太屋里的丫头早就被屏退了,纪澄一进去,就明白老太太肯定私下里有话对她说。
“澄丫头,快过来。”老太太对纪澄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纪澄刚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就听她以埋怨的语气道:“阿彻这回实在是太胡闹了,那国子监刘博士家大公子的底细他可告诉你了”
纪澄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这一进门就守活寡,还要担待不中听的名声,你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做什么就相中了刘家”老太太问。
纪澄叹息一声,眼里已经包了泪花,这对她倒是不难,只要想一想如今的处境,想不哭都难。“前头两桩亲事多亏老祖宗替我操心,可都是阿澄自己不修福德,如今外头的人说什么的都有。”这说人闲话的惯来都只喜欢往坏了想,叶朗宁愿娶个龅牙女都不愿娶纪澄,那些人用自以为是的逻辑一推,纪澄被贬低成了如何的模样就可想而知了。
若非如此,老太太那时也不会由着沈彻胡闹。
“你别管外头人说什么,咱们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么”老太太道。
纪澄低头道:“我年岁也不小了,彻表哥也是一番好意。像我这样的家世,不上不下的本就尴尬。刘公子的喜好虽有些异常,但刘家的家风并不坏。我想着嫁过之后,孝敬公婆在先,再慢慢地看能不能挽回刘公子的心意,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有心,总有一天能感动刘公子的。”
这番话说得真是天真得够可以的,为了能把道理说通,纪澄这是不惜把自己弄得跟个自卑自怜的苦情女一般了。
老太太活了这么几十年,如何能不清楚要挽回那位刘公子有多难,若真是能够,刘大人能由着刘俊如此胡闹,闹得二十好几了好不定亲
只是老太太也不能打击纪澄,说不得纪澄雪肤花貌,万一真能打动刘俊呢
“哎,可谁能说清将来的事这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还该再问问你父亲才是。”老太太看着低眉顺目的纪澄,话题一转,“这会儿就咱们两人,我也不怕同你说,你这样玲珑的人,谁见着能不喜欢,咱们家里的男孩子都还没婚配,我想着总有一个能配你的,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纪澄若是相信老太太的话那才是天真,她一听就知道老太太不知为何动了疑心,怕是在试探自己。
纪澄只做受宠若惊地摇头,“老祖宗,阿澄从没那样想过。家里的表哥我都是像哥哥一样敬着的。”
老太太一眨不眨地看着纪澄,见她眼里半分羞涩没有,泰半都是恐慌,心知她说的只怕是实话。老太太心里忽然就有些生气,不管是沈御还是沈彻,哪一个就差了她如此推托难不成还嫌弃他们
不过老太太也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太对,毕竟纪澄连刘俊那样的人都看得上,可见她是心里太自守本分了。
待吃过晚饭,纪澄一去,曹嬷嬷就问道:“小姐,你可瞧出什么了没有”
瞧出了,也没瞧出。
老太太心里的滋味有些说不上来,“澄丫头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曹嬷嬷不解其意。
而于老太太看来,沈彻满身满眼都是漏洞,情之既起,想掩藏也难,而反观纪澄,却是滴水不漏。
同样有感于纪澄的心绪滴水不漏的人可不止老太太一人。
滨河的南广巷里有琵琶声响起,如珠落玉盘,似玉落冰面,楚得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在膝盖上敲着韵律,偶然瞥见垂眸摆弄酒杯的沈彻,心里忍不住骂他暴殄天物。
骆珍珍的琵琶那可是只应天上有。这骆珍珍原本是江南名女支,三年前杭州万花会的花魁,后来赎身从良嫁人,如今重操旧业,只身北上另立门户在京城的南广巷落脚。才刚开门,塞了银子想见她一面的人已经排到了半年以后,楚得可是费了不好功夫,坏人好人做尽才插的队。
这还不都是为了给沈彻排遣心情的
说实在的,楚得都替沈彻憋得慌,他等了这许久,都没等到沈彻有什么雷霆手段落下,亏他还兀自准备了半天,什么酷刑都替纪澄准备好了,结果人沈彻倒好,至今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