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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澄的脑子是放空的,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尽快找到马元通。凌子云的毒算是止住了,他的嘴里没有再淌血出来,只是他胸口的伤势严重,之前又受了很多折磨,失血过多已经晕厥了过去,纪澄都不敢去摸凌子云的鼻息,她只是拼命地策马往前。
马蹄声“哒哒哒”钝钝地在夜空里回响着,就像血液滴答滴答流淌的声音。
纪澄的心凉得已经麻木,不敢想不敢看,只有麻木地往前奔着。
就在日出时,天边出现了一个黑点,渐渐奔近,来的却正是马元通,哪怕马元通各子瘦小得仿佛女人,可此刻在纪澄眼里,他的形象却仿佛高大得仿佛救苦救难的菩萨。
马元通看见纪澄和南桂两人也是惊奇,马还没奔近,就高声喊道:“你们两个咋个又倒回来了哦”
“马神医”纪澄飞奔过去,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元通打断了。
“哎,哎,都是我的错,我的错。金珠那瓜婆娘嘴巴跟筛子一样,关不住风,那个啥子圣女一问,她就全招了。亏我还可怜她旷得太久,还想”当着纪澄的面,马元通没好意思说后面的话,半途就收住了。
纪澄本就奇怪怎么扎依那那么巧地就守在羊肠径,还知道她们手里拿到了解药,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金珠是虔诚的火祆教的信众,对马元通的心意虽然没话说,但是扎依那是火祆教的圣女,扎依那问她任何话,她都不会隐瞒,这才让扎依那能得逞。
霍德和扎依那都在四处找沈彻,双方既有合作也有猜忌。霍德找沈彻是为了杀他,扎依那却是别有所求。霍德是大男人,着眼大局,并没将纪澄放在眼里,而扎依那却是小女人的心理,一路叫人盯着纪澄和南桂的,她本人也是一路缀着纪澄过来的,她坚信在纪澄身上她一定能找到机会,但是那时扎依那并不知道会是何种机会。
而扎依那在知道纪澄对沈彻的意义后,就一直用心收集她的消息。纪澄和凌子云从小青梅竹马的事情,只要查一查就不是什么秘密。而更要命的是,扎依那还得知纪澄曾经独身往大秦征北军营去过。
那边的信徒说纪澄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边关的小镇上住了两日,连客栈都没出过。扎依那心里就起了疑心,纪澄到那边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人似乎总是更了解女人,扎依那以己推人,这一次真的猜到了纪澄的心思,这人还放不下自己的小竹马,才远远地去看一眼。
由此,扎依那心里当时就起了意要抓住凌子云来要挟纪澄,但是具体的想法还没有想好,不过扎依那问霍德要过一枚半日散,她想着最差她也能逼着纪澄自己把半日散吃下去,她就想看她痛不欲生,肠穿肚烂的样子。
要叫沈彻知道,即使他废掉了一半功夫,也救不了这个拖他后腿的女人,只有她扎依那才是他的良配。
哪知道真是天助扎依那也。
扎依那一路缀着纪澄她们到了曲漫山,一直没找到好的机会下手,但金珠透露给她的消息,却叫扎依那欣喜若狂,她终于知道如何叫沈彻与纪澄反目成仇了。
马元通话在半路刹住他那不太正经的话头后,看着纪澄,又看着纪澄马背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这是爪子哦”
纪澄道:“马神医,求你救救他,他中了扎依那的半日散,胸口也中了一刀,求你救救他。”
马元通本来是很有点儿神医脾气的,但是这位是他师兄的娇妻,并且好像地位还不低,所以他也没端架子,上前就扶起凌子云的头,翻了翻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的舌头,然后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马元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很快就甩开了凌子云的手,愤怒地看着纪澄,“他的半日散是怎么解的”
半日散的解药只有一枚,眼前这个人的半日散之毒既然已经解了,那沈彻就不可能再有解药了,马元通用脚趾头想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纪澄却是欣喜地道:“他的毒已经解了吗”其实在冲动之际将解药喂给凌子云之后,纪澄就后怕了。她当时是昏了头,根本就没怀疑扎依那话里的真假,而是被扎依那牵着鼻子走了,不冷静如斯。
如今想来这其中有许多许多的不确定,而一旦扎依那说的是谎话,那纪澄很可能会既救不了凌子云,又害死了沈彻。
如今听得马元通说凌子云的半日散之毒已经解了,如何能不叫纪澄大松一口气。
“这是你姘头吧”马元通指着纪澄的鼻子道,“我就晓得你们女的一个个都信不得,瓜婆娘、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伤风败德”凡是辱骂人的话,马元通都毫不客气地就往纪澄脸上招呼。
而纪澄只有一句话,“马神医,求你救救他。”
马元通往后一跳,“我为啥子要救他,你们这对奸夫,等我找到我师兄,我要喊他好生收拾你们两个狗男女。他死了更好,不死回去也要浸猪笼。”
纪澄闭了闭眼睛,“求你救救他,只要你答应救他,我可以把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