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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岩:“……”
时岩说出那些话时挺虚的,他心底里知道,他手下那么多人加起来都对付不了时絮,除非沈侨和异能监察处那个老东西出手,不然谁都制服不了时絮。
时絮眼眸一暗,轻佻的语气陡然化为了凌厉:“世界裂缝第一次开启是在7年前,哥哥却在我5岁那年就遇到了SSS级污染物,这是怎么回事?”
话题陡然切换,打了时岩一个猝不及防,对上时絮充满探究的目光,心脏不自觉地猛颤了几下。
时岩知道,一旦时絮得知了真相,就会生出更多的疑问。
大部分人类所知的信息都与时絮一致,他们都认为,世界裂缝第一次开启是在7年前,但其实,只有为数不多的老人知道,世界裂缝真正的开启时间其实是在30年前。
这个秘密随着裂缝关闭后一同被埋藏了,除了包括他在内的少数人,其他人类的记忆都被封印了。
时岩不打算跟时絮解释这件事,却想抓住这件事再次栓住时絮。
“你想知道原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你手下不是还有很多人吗?怎么,离了我,你就不能活了是吗?”时絮冷嘲道,“你从一堆人中挑选了时牧,精心培养他,不就是想让他代替我的存在的吗?”
时岩一噎。
时牧是很优秀,但时牧现在还小,时絮有了这么高的成就,不过也才24岁,未来可期,不到最后时刻,他都不想放弃时絮。
因为时絮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人形兵器。
那么完美的作品,他怎么甘愿放手?
时絮:“你还想跟我玩父慈子孝这一套吗?”
“吞噬你哥的那只SSS级污染物被你杀死了,但杀死你姐姐的那只污染物还活着,我可以告诉你,那只污染物在哪里。”
但肯定是有条件的。
“不需要。”时絮淡淡道。
既然时岩不愿意回答他,他会自己想办法找到答案的。
找到裂缝开启的正确时间,时岩让哥哥姐姐屡次去裂缝中涉险的真正原因,以及,那只吞噬姐姐的污染物的踪迹。
时岩浑身颤抖,在沉默之时,他想了很多方法,没有一个方法能够有效的留住时絮。
时絮这个孩子非常特别,时岩无法让自己成为时絮最重要的存在,他在时絮的哥哥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在时絮哥哥死后,他才会对时絮撒下一个又一个谎言,只为了用亲情枷锁捆绑住时絮。
而这次,他还想利用时絮的姐姐来牵绊住时絮,可惜,时絮学精了,不会再种这种套路。
想到什么,时岩痴笑出声:“其实你应该早就恢复了一点记忆吧,你知道你哥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你哥变成了怪物,你亲手杀死了那只怪物,亲手杀死了你哥!你之前没想着反抗我,为什么现在要来反抗我?你其实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吧,等待记忆全部苏醒,找我当面对质,将杀了你哥的罪名全部推到我头上……”
时絮面无表情,等到时岩停止了声音后才开口:“我是在等记忆全部恢复……”
因为他能感觉到,他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总有一道声音在提醒他,那句话很重要,如果提早展开了报复,即使今后知道了那东西是什么,他也再也找不回来了。
等待到现在,他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
哥哥让他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所以,他不会选择与时岩同归于尽。
他最听哥哥的话了。
“我会向沈局递交辞呈的。”
时岩:“你到底想做什么?”
时絮:“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时岩不敢置信:“你觉得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为什么不可以?”时絮眼皮轻抬,对时岩早就没了恭敬态度,“事到如今,你还可以拿什么来限制我?”
时岩呼吸一滞。
的确,没了亲情束缚后,他无法再限制时絮了。
时絮轻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放心,我不会杀你,日子还长着,我们慢慢来。”
时岩后背升起一股凉意,他很欣赏时絮的冷酷,这也是他教时絮的,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而当他成为时絮的敌人之后,他忽然开始害怕,也开始后悔了。
时絮缓步朝时岩靠近,向时岩伸出了手。
时岩一惊,大叫道:“你想做什么!”
时絮没有回答,还在继续朝时岩逼近。
时岩太熟悉时絮的手段了,时絮能够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单凭外表却又看不出来那人受了多严重的伤。
时絮难道真的想对他这样做?
“你个疯子!来人啊!时牧!”时岩一边大叫着,一边退到了身后的书架上,慌乱间弄倒一堆书籍,厚重的书本砸在了他的头顶与肩膀上,疼得他五官扭曲。
他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的紧急呼叫铃,伸手要去按的时候,手腕被时絮紧紧扣住。
时岩浑身发抖,惊恐地瞪着时絮,这种时刻还不忘提醒自己的身份:“时絮,我是你父亲,你不能对我出手!”
扣住他手腕的力道越收越紧,很显然,时絮压根没想过控制力道,时絮是真的想将他的手腕给折断。
“时絮!”
就在时岩叫哑了声音之后,时絮才松开了时岩的手。
时岩表情呆滞,已然忘记了呼吸。
“还要喊人吗?”时絮问。
时岩发不出声音,时絮又问道:“你要喊谁?需要我帮你喊吗?”
时岩还是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被惊恐占据,发不出丁点声音。
时絮看了眼挂钟,叹息道:“自你发出求救到现在过了半分钟,没人上来救你,不需要半分钟,我就可以让你死得悄无声息,只要我想。”
时岩紧张地咽了下喉咙,额上的汗水滑下,打湿了上衣领口。
“杀你太简单了,还没有杀了你后需要应付的事情来得复杂,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不会做,这是您教我的,我都记着呢。”
时絮收起了全身的尖刺与冰冷,挂起了温文尔雅的笑容:“走吧父亲,该去楼下见见我的男朋友了,总不能让客人等太久,您说对吗?”
以往,总是时岩站在高位,不紧不慢地把控着节奏。
而如今,位置忽然对调,时絮不知何时站在了时岩头顶,含笑俯视着时岩,仿佛在看一只随时都能被他踩死的蚂蚁。
看着时岩狼狈的面色,时絮忽然感叹力量的好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管再高傲的人都要屈服。
时絮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站定,转身看向仍旧狼狈站在书架前的时岩,微笑道:“父亲,您刚才呼救的样子真有趣。”
“……”时岩胸口钝痛,恨不得将时絮撕裂。
他生平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颜面,时絮将他最在乎的东西撕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践踏了。
这就是时絮的报复。
而这,还只是开始。
时絮上楼后,顾绥安安静静待在客厅里,佣人送上了糕点茶水,他一口都没有动。
他对食物本就不感兴趣,没有时絮的允许,他不会吃别人的食物的。
还没看到时絮的身影,顾绥就凭脚步声认出了时絮,他快步冲到了楼梯口,与楼上的时絮对上了视线。
“老婆!”
时絮恍惚看到了顾绥身后不停摇晃的尾巴,这家伙的热情程度已经超过了狗狗。
时絮低低“嗯”了声,看到顾绥朝他伸来的手,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入了顾绥的掌心之中,手指才一碰上,他的手就被滚烫的大掌牢牢包裹住。
“老婆,你爸没有欺负你吧?”顾绥担忧地问。
这话问反了,时絮没有纠正:“没有。”
“那就好。”顾绥伸出另只手,要去扶时絮的腰,被时絮拍开,他撇了下嘴,讪讪收回了不安分的爪子。
“老婆,我们现在回家吗?”
时絮:“不着急,先跟我父亲见一面吧。”
顾绥乖巧道:“好。”
时絮忽然看向顾绥,顾绥眨了眨眼,白皙的面颊迅速窜上薄红,害羞道:“老婆,你盯着我做什么?是要跟我告白吗?”
“……”
时絮轻笑出声。
没有骂他也没有反驳他的话,难道是真的?!
顾绥眼睛发亮,低头,更近地去看时絮的笑眼,雀跃道:“老婆,你真的要跟我告白吗?”
时絮抬手摸了摸顾绥的脸颊,发红的位置异常滚烫,连带着他的手指也跟着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