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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絮握紧顾绥的手,轻声道:“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顾绥瞬间冷静了下来,他对着两座墓碑拜了拜,真诚地自我介绍道:“哥哥姐姐们好,我叫顾绥,是一只SSS级污染物,从七年前见到老……时絮的第一眼,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那时的我还没有进化成SSS级污染物,为了能更好的保护时絮,我按捺了七年,才终于有勇气追求时絮……”
时絮怔怔听着顾绥的自白,有些话他是第一次听。
比如顾绥是为了他才努力进化的。
比如顾绥对他只是一见钟情而已,却记住了他七年,这份感情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反而越来越浓。
又比如,直白热烈的顾绥追他的时候还是会紧张的,还是要做足心理准备的。
时絮忽然很想笑,他的嘴角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翘起了。
“我会好好珍惜时絮的,你们放心把他交给我吧,他是我的宝贝,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不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听完管家的秘密,时絮的内心非常沉重,他突然很想来这里看看哥哥姐姐。
如果没有顾绥的‘捣乱’,他的心情会一直沉重下去。
两人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时絮什么都没有对哥哥姐姐说,天色快暗了,他才牵着顾绥的手往山下走。
“我知道姐姐最重要的人不是我。”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絮的声音憋得有些沙哑,“所以我从来没期待过成为姐姐最重要的人,其实,这是假话……”
哥哥还活着的时候,时絮觉得,即使在姐姐心里,他永远排不上第一也没有关系,因为他还有哥哥。
而且,在他心里,哥哥的份量超过了姐姐,所以他们是公平的。
他做不到将姐姐看成第一重要的存在,姐姐不将他当做最重要的人也没有关系。
姐姐身边有阿城,而他失去了哥哥。
哥哥死后,时絮很想像黏着哥哥一样黏着姐姐,但他做不到,他无法抢走阿城的位置,无法成为姐姐最重要的人。
自哥哥死去的那天,他就是一个人了,他开始被孤独包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温暖。
两人走到一株松树下站定,时絮将头靠在了顾绥的肩上,将重量全都交托在顾绥身上,他借着顾绥的身体躲避扑面而来的冷风,躲在了顾绥铸造的温暖保护壳中。
“我很自私,得知姐姐是为阿城去死的时候,我想的是,为什么死的不是阿城,为什么姐姐不能放弃阿城选择我呢?”
明明他们才是有着血缘牵绊的人,明明他与姐姐的关系更深,为什么姐姐宁愿选择阿城,也不愿意选择陪伴他呢?
哥哥死后,有着相同命运的只剩下他和姐姐了,为什么姐姐不能跟他抱团取暖呢?
他们本该相互依偎,一起面对糟糕的未来,一起挣脱父亲的束缚。
姐姐活着的时候,这些话他没法说出口,姐姐死后的今天,这样的想法仍旧存在。
“我真的很自私。”时絮呢喃道,“我只想要索取,不想要付出,其实,我只是想要陪伴而已,我知道的,我跟阿城不一样,阿城能给姐姐的,我不能给,我没办法成为姐姐最重要的人,可我想要姐姐将我视作最重要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自私,所以从未对姐姐诉说,可如今他有些后悔了,如果他提早将那个位置抢过来,如果他能彻底自私一次,姐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为了阿城牺牲了呢?
顾绥的掌心落在时絮的脑袋上,轻柔地抚摸。
时絮的声音被风卷走后,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
“每个人都会有最重要的人,你的姐姐比你先找到了她最重要的人,而你最重要的人已经出现了。”
时絮抬起头的瞬间,脸颊就被温暖的大掌给捧住了,顾绥压了过来,额头重重抵上他的额头,柔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空洞的眼睛重新有了聚焦,时絮再次在顾绥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再次被顾绥的光芒点亮的自己。
让他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的自私卑劣。
即使是这样的他,也能被人深爱着,被人视若珍宝般呵护着。
时絮搂住顾绥的脖子,吻住了顾绥的嘴唇。
这个吻很单纯,没有掺杂半分欲望,只是单纯的想亲吻顾绥,感受顾绥嘴唇的热度。
顾绥头一次没有迫切地深入时絮的嘴里,他没有回应时絮的吻,学着时絮,静静地观察时絮。
嘴唇相贴了许久,时絮才撤离,他回握住顾绥的手,用力紧了紧。
“顾绥。”
“嗯?”
“有点冷了。”
顾绥抓起时絮的手,和之前一样,帮时絮吹手。
哈了好几口热气后,时絮的手终于热了些,但这不足以让时絮彻底温暖起来。
“我们回家吧。”时絮说。
顾绥:“好。”
时絮:“回家后,用你的身体温暖我吧。”
顾绥:“好!!!”
身后,无数根透明触手开始蠢蠢欲动……
被欲望掌控不是一件好事,在沉溺于顾绥的怀抱时,时絮仍理智的想着这一句话。
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点点沦陷,直至成瘾。
敞开心扉彻底接受顾绥,投入之后,这种事情逐渐变得酣畅淋漓起来。
他很喜欢,且享受与顾绥肌肤相贴的感觉,被顾绥撬开心防,被完全侵占的感觉。
深夜两点,小黑猫和岁岁都睡着了。
时絮给岁岁准备了婴儿房,还购买了婴儿床和各种哄睡的小玩具,但岁岁跟他的大爸爸一样,都不喜欢自己的房间。
不能跟时絮一起睡的时候,岁岁会选择跟小黑猫睡在一块。
小黑猫的小窝足够容纳它一只猫,多一个跟它体型相当的岁岁就有些挤了。
小黑是一只脾气很好的猫,被岁岁霸占了三分之二的窝也没有丝毫怨言,还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岁岁露在外面的小肚皮,岁岁在睡梦中发出梦呓时,还会用尾巴轻轻拍打岁岁的背。
任何哄睡的小玩具,都没有小黑猫来得管用。
时絮捡起岁岁踢掉的被子,盖在一猫一崽身上,学着记忆中看到过的画面,轻拍岁岁的后背。
他还是第一次哄孩子睡觉,动作一点都不生疏,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困难。
岁岁很乖,给了第一次养幼崽的他极佳的体验。
如果没有亲眼见过那颗金蛋,时絮无法相信,岁岁会从金蛋里生出来,除了过小的身体,他的外表与人类小孩无异。
想起周管家说的话,时絮内心十分纠结。
他不知道姐姐找到的那颗蛋是不是岁岁,就算是或不是,他都要面临许许多多的问题——
岁岁是不是无害的?
他真的会蛊惑人心吗?
他以后会不会伤害他跟顾绥?
顾绥的脚步声很轻,在顾绥出现在客厅的时候,时絮还是发现了顾绥的气息。
顾绥从后拥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伸手过来,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辅助他一起抚摸熟睡的幼崽。
“醒来没看到老婆,我好害怕。”顾绥的嘴唇虚虚贴着时絮的耳朵,带着时絮一起颤抖起来。
时絮嗤道:“你会害怕?”
顾绥收紧了覆在时絮腰上的手臂,声音更加可怜了:“怕的,老婆不在我身边我就害怕。”
装得挺像真的。
时絮想起了周管家说的那些话,他拍了拍顾绥的手臂,顾绥心领神会,扶着他站了起来。
两人走到沙发坐下,顾绥仍旧抱着时絮不肯放,生拉硬拽的,让时絮坐在了他腿上。
顾绥坚持,时絮索性由着顾绥,在顾绥探过来要亲吻他时堵住了顾绥的嘴巴,将顾绥的脑袋压到了沙发上。
“有事要跟你说。”
时絮的语气很正经,顾绥刚还春色荡漾,转眼就严肃了起来:“老婆你说。”
时絮没绷住,笑了起来,顾绥刚牵起唇角,他立即收起了笑,顾绥也学着他迅速收起了笑。
学人这方面,顾绥比猴子还要聪明。
时絮没再跟顾绥拉扯,谈起了正事,他将周管家同他说的那些话转述给了顾绥听。
“据我所知,污染物是不可能完全实现人类的愿望的。”顾绥说。
时絮蹙眉:“那那只污染物是怎么回事?”
顾绥遗憾道:“你姐的男朋友被欺骗了,那只污染物很狡猾,刚认识你姐的男朋友时只有F级,无法用蛮力寄生,只能用谎言来欺骗他。”
“不过,”顾绥继续道,“那只污染物没有完全说谎,拥有幻术能力的污染物可以给人类制造幻术,或许,那只污染物在他生前让他再次见到了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