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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生命为代价,只为了再见上一面。
对许多人来说,这笔买卖非常不划算,但对阿城来说,沉浸在虚假的幻象之中,比活着更幸福。
时絮不禁想到了赵辉煌,他跟阿城一样,明知道是死亡,还是愿意葬送生命。
曾经的时絮一定不会理解阿城和赵辉煌,但如今的时絮能够理解一点点了。
顾绥凑了过来,鼻尖磨蹭着时絮的面颊,情事过后的声音还分外沙哑:“我不会让老婆陷入这样的困境的,我会保护好老婆,也会保护好自己,我们要在一起很久,直到生命的尽头。”
很漂亮的情话,连心硬如铁的时絮都有些心动了。
“说得很好,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力量还被封印着呢。”
祁愈说时絮不懂浪漫,这话还真没说错。
这种时候,时絮应该顺着顾绥的话说,将暧昧的气氛拉至顶峰,可他选择打破暧昧。
顾绥嘴角下弯,想起了旧事,有些难过:“老婆真的好狠心啊,要不是我有所防备,差点就出不来了,一想到我可能会见不到老婆,我就好伤心呜呜……”
顾绥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了泪光。
看过太多次顾绥的眼泪,时絮还是学不会泰然处之。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一个192的大高个掉眼泪,为什么能没有一点违和感呢?
时絮厌恶不起来,还想哄顾绥,他忍了又忍,还是伸出了手,拍拍顾绥的脑袋,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同顾绥解释。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我是异种管理局的队长,我的职责就是斩杀污染物和异种,当时的你对我来说是斩杀目标,我不可能对你手下留情。”时絮纠结良久,还是选择说出来,“抱歉,让你难过了。”
顾绥瞬间露出了笑脸,要不是他脸上还沾着泪水,时絮会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顾绥都是假的。
“老婆不要道歉,我没生老婆的气,我努力锻炼七年,就是为了日后能保护老婆的,也多亏了我的努力,我才能在老婆手下侥幸逃过一劫,现在能跟老婆在一起,我好开心啊。”顾绥说着说着,脑袋就压入了时絮的怀中,使劲拱了拱。
时絮:“……”
他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假伤心。
根本不用安慰,这家伙自己就能自愈。
被时絮拍了下,顾绥总算停了下来,他从时絮怀中抬起头,一脸期待道:“老婆,当时的我对你来说是斩杀目标,那现在呢?”
时絮心念一动,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但在顾绥问出来后,立即就有了答案。
时絮勾住顾绥的脖子,食指按在顾绥红肿的下唇上,刚才那场激烈后留下的痕迹没有消退,眼尾还泛着红,凤眼轻挑,只一个眼神就拴住了顾绥的心。
“你觉得呢?”时絮把问题推了回来。
顾绥咽了下喉咙,双唇抿动间,含住了时絮的指尖,他没有放松嘴唇,紧紧含着,还想将时絮的手指含入嘴里。
“说话。”时絮手指微动,摆脱了顾绥嘴唇的束缚,在顾绥的唇上游移。
顾绥痴痴望着时絮,呼吸凌乱:“老婆不说的话,我不知道。”
时絮:“你不是有读心术吗?你不是很会猜测我的心思吗?”
顾绥:“我想老婆亲口说给我听。”
时絮靠近顾绥,唇落在顾绥耳旁,嘴唇开合间会扫过顾绥耳廓。
“你是我的谁?”时絮低低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我、老、公、啊。”
顾绥呼吸霎时停住,覆在时絮腰间的手臂收紧,他捧住时絮的脸,就要去亲吻时絮,被时絮给挡住。
顾绥无措道:“老婆,想亲亲。”
落入欲望陷阱的,自始至终只有顾绥,时絮十分清醒,含情的双眼恢复了一片冰冷,却依旧勾人。
“正事还没有谈完。”
顾绥哭喊:“老婆!”
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勾了他又不给他!好过分!
时絮不理会顾绥的委屈,提问:“金蛋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吗?”
顾绥嘴巴紧闭,哀怨地看着时絮,似乎不打算回答时絮的问题。
时絮抚摸顾绥的脸颊,笑道:“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满意了,我才能让你满意。”
顾绥的眼睛顷刻就亮了:“我不知道。”
时絮神情凝重:“你也不知道?”
顾绥:“我在裂缝中那么多年,只见过金蛋一次,那次也没有与它接触过,所以我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力。”
见时絮突然沉默不语,很烦恼的模样,顾绥问道:“怎么了?岁岁有问题吗?”
时絮把姐姐和金蛋的事情同顾绥说了,顾绥听完后一阵沉默。
时絮没有催促,等了会,才等到顾绥开口:“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你姐找到的那颗金蛋是不是岁岁,如果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不怎么做。”时絮靠在了顾绥肩上,闭上眼睛,“我仔细想了想,那颗金蛋没有伤害过我姐姐,反而还保护了姐姐。”
金蛋出现后,姐姐才有了跟时岩撕破脸的机会。
都已经走到了关系断裂这一步,却还是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成功跳出牢笼。
但至少,姐姐曾踏出过,曾选择自由过。
“我姐姐之所以会死,都是时岩的错,金蛋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就算没有金蛋,只要时岩还活着,也有别的原因导致姐姐走向死亡结局。
这怪不了金蛋。
或许,金蛋就像不能被打开的潘多拉盒子,只要碰触它,就会沾染上可怕的贪欲。
“我倒希望岁岁就是那颗金蛋。”时絮笑了笑。
至少,这是姐姐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姐姐拼死守护过的东西。
他希望是真的,他会代替姐姐,好好守护它。
时絮不是个话多的人,与顾绥相处,话多的那方永远都是顾绥,因此,顾绥的沉默才会那么明显。
时絮抬眸,见顾绥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猜到什么,时絮抓住了顾绥的手腕。
“你在想什么?”
时絮审讯时,喜欢紧紧注视着被审讯的那方,不需要多久,对方就会败在他压迫力十足的目光中。
与被时絮审讯的所有人相比,顾绥失败的速度更快,几乎是时絮一问,他就老实交代了。
“我在想,我可以杀死时岩吗?”
他对时絮永远没有秘密,哪怕是这种令人惊骇的话,也能放心说给时絮听。
“不用。”
时絮说的是不用,不是不可以。
时絮很平静,时岩的生死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如果想让时岩死,早在与时岩决裂的那天,他就可以用各种办法杀死时岩。
之所以让时岩继续活着,不是因为被父子关系束缚,而是,他不接受时岩轻轻松松就死亡,不然,哥哥姐姐受的委屈,该拿什么填补?
顾绥搂紧了时絮,低声呢喃:“可我很想杀了他,我不想老婆再受委屈了。”
曾经的他来不及帮助时絮,现在的他想替时絮做点什么。
“不用,我有自己的计划,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时岩最爱的就是颜面,儿子跟他最讨厌的污染物搅和在一起,对时岩来说是最大的折磨。
顾绥爱听时絮这么说,哪怕时絮与他在一起是含了目的的。
“好,我们在一起~”
顾绥抱着时絮晃了起来,咬住时絮的耳朵,仿佛在对时絮施加无法解除的咒语:“要一辈子在一起!!!”
隔天上午,时絮接到了祁愈的电话。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如今看到祁愈的名字,时絮就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这次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周伯死了。”
时絮愣了下,周伯做了那种事,判罪下来离死也不远了,时絮没想到周伯会死得那么快,连自首都没来得及,就先死了。
“你昨天跟周伯在xx咖啡店见面了?”
时絮:“你都调查清楚了,再问我有什么意思,我难道会跟你说谎?”
“例行询问嘛,不要这么凶。”祁愈讪讪一笑,忽地正经起来,“他是被污染物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