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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愈告诉时絮,周伯昨天从咖啡店出来后就直接去了西区的墓园。
阿城死无全尸,周伯收集了阿城生前的衣物,将它葬进了墓园里,他没办法再通过污染物见到阿城了,就用这样的办法来想念阿城。
周伯在墓园待到晚上九点才离开,下山的时候遭遇污染物,被污染物给吞噬了。
“刚巧B组最近在捕杀这只污染物,他们的人杀死了那只污染物后挖出了还没消化的周伯的尸体,我联系了你爸,不不不,联系了时岩,但电话打不通,所以打给你了。”
周伯没有亲戚,孤家寡人一个,死后唯一能通知的也只有他的雇主了。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通知时岩的。”
“那就麻烦你了。”祁愈叹了口气,“周伯人还挺好的,没想到会这样……”
时絮不反驳‘周伯是好人’这句话,好人也是会做坏事的,在时絮心里,周伯不是完全的好人,他做了很多错事。这个下场,也是周伯应得的。
“周伯昨天跟我说了很多事,我都录音了,等会把录音文件发给你,你斟酌着报给沈局吧。”
祁愈没有询问具体的事情,跟时絮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时絮给祁愈发送了录音文件,又翻开了通讯录。
与时岩决裂后,时絮没有拉黑时岩的号码,因为没想起来,也因为没必要。
太过刻意,反倒显得他很在意时岩一样。
时絮给时岩打了电话,显示关机。
他思索一番,决定亲自去找时岩,正好,他想再恐吓时岩一顿。
昨天听周伯说了姐姐和阿城的事情之后,时絮就想这么做了。
无法杀死时岩,教训一顿,发泄一下怒气也是可以的。
吃完午饭,时絮就动身去了时家庄园,顾绥想跟着他,被他拒绝了。
周伯的死有蹊跷,刚跟他讲完秘密,转头就死了,而且杀死周伯的那只污染物还正好被人抓住处死了。
看似是巧合,却隐含着刻意。
时絮已经知道了金蛋的重要性,岁岁刚破壳,还没到能保护自己的时候,时絮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你在家里看着岁岁。”时絮命令道。
顾绥喉结滚了滚,还是将想跟着时絮的话给咽了下去,他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一根金色触手,团吧团吧塞入时絮的口袋里。
时絮冷眼看着顾绥动作,等顾绥帮他装好了触手后才问道:“这是做什么?”
顾绥:“我不能陪在老婆身边,就让我的分身陪在老婆身边吧。”
说到分身的时候,顾绥的脸颊浮起了两抹红。
时絮:“……”
时絮想掏出来还给顾绥,想到顾绥拔下来它时痛苦的表情,还是没有这么做。
放着吧,万一有用呢。
顾绥送时絮到了门口,抓住时絮的衣袖不肯放。
时絮:“我只是出个门而已,你弄得我像是要去赴死一样?”
顾绥脸色一变,捂住了时絮的嘴:“不许你说死字,我们明明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得好好活着,连死都不能想!!!”
时絮:“……”
这对话很熟悉,时絮想起了,顾绥前几天看的狗血电视剧不就有这一幕吗?
这家伙是戏瘾犯了?
顾绥抱住时絮,抽抽搭搭道:“老婆,我和孩子在家等你,你要早点回来哦。”
时絮一脸麻木,配合着顾绥的表演:“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顾绥:“要想着我哦。”
时絮:“嗯。”
顾绥:“要一直想我哦,我会每时每刻都想你的。”
时絮:“……”
时絮实在受不了顾绥这股黏糊劲,绝情地甩开了顾绥的纠缠,在顾绥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快速出了门。
身后,顾绥的声音还在追随他。
“老婆,要早点回来哦~呜呜呜老婆,我好想你啊……”
时絮:“……”
他才离开不到五秒钟吧?
有这么想吗?
为了让偌大的庄园随时保持干净,时岩请了很多人来打理,从庄园入口到别墅的路每天都有人清扫。
时絮到达庄园门口时看到了一地的落叶,在往常,这情况绝对不会发生。
即使时岩出差半个月,佣人们也不敢疏忽大意,总是按时清扫庄园。
离别墅越近,时絮越能感觉到从别墅里散发的阴寒气息。
合格的恐怖片主角明知道不对劲,还是会选择只身一人闯入诡异的别墅内,时絮不打算当恐怖片主角。
在察觉情况不对时,他拿出了电话,给祁愈拨打了电话。
“你现在有事吗?”
祁愈:“你不是刚交给我一个任务吗?我草周伯竟然是这种人……”
时絮打断了祁愈的喋喋不休,直入主题:“我现在在时岩的庄园里,这里有问题。”
祁愈紧张道:“有污染物?”
时絮:“嗯,你派人过来吧。”
祁愈立马道:“好,我马上就来,你先在外面等等,不要贸然进去了。”
“我知道。”
身为异种管理局队长,实力很重要,但谨慎也非常重要。
时絮不是个冲动的人,他很理智,在结束与祁愈的通话后,他没有进别墅,转身进了庭院的凉亭,找了张椅子坐下。
太阳最炙热的时候,一切阴暗都无处遁形,别墅内的窗帘紧闭,玻璃被挡住,无法看到屋内的动静。
在时絮看不到的角落,有无数双眼睛盯上了时絮。
时絮的手垂在身侧,只要一抬手就能抓住藏起来的匕首,给予偷袭的家伙致命一击。
靠近时絮的人似乎知道时絮的深浅,他没有想过隐藏自己的声音,鞋子踩碎了枯叶,踩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故意踩给时絮听的,吸引时絮回头。
口袋里的金色触手探出了尖端,轻轻蹭过时絮的手背,似是在安抚时絮。
时絮垂眸扫了金色触手一眼。
比起靠近他的人,这根触手更加吸引他的目光。
来人走进了凉亭内,阴影覆上来,时絮才缓缓抬起了头,看到了前不久才见过一面的时牧。
时牧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用着未退去稚嫩的声音喊道:“哥哥。”
时絮不喜欢说废话,这个庄园的变化,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得出来,他直接询问:“出什么事情了?”
“我把父亲关起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时牧没有丝毫情绪变化,仿佛是一台冰冷空洞的机器,也压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
听到这话的时絮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两人仿若照镜子般,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麻木冰冷。
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在此刻真正有了兄弟的样子。
被时岩亲手调/教出来的没有感情的人形兵器,就算是主人的生死,也与他们毫无关系。
如果时岩在场,一定会被两兄弟的反应给气疯了。
“是吗。”时絮淡淡道,“为什么要关他呢?”
时牧:“因为他不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