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谢谢你，给了我自由4（2 / 2）

两天后，林行命人把苏洛洛捞出来。

她头发打绺，嘴唇边被啃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地儿。

「愿意交代阿念的下落，还能饶你一命。」

林行用皮鞋碾着她的手指。

「好……你过来蹲下，我告诉你。」

出乎我意料，苏洛洛居然松了口。

林行起初一脸警惕，压着步子走近。

「我告诉你，可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见苏洛洛始终像条死狗一样毫无反应，林行放了心，蹲下身来。

下一秒，苏洛洛猛地伸手戳进他的双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行捂着脸惨叫起来，有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下。

苏洛洛下了狠手，两只眼估计都废了。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她！」

在林行的惨叫里，苏洛洛一边大叫着，一边被助理拉了下去。

「扑通——」

一声巨响，她被丢进了别墅里的鳄鱼池。

「给鳄鱼撒够催情饵料，让他们狂欢起来。」

林行包扎好双眼，语调愤恨。

没多久，苏洛洛的惨叫骤然拔高。

那些鳄鱼饿了太久，一下碰到美食，舍不得只吃几口，开始争抢起来。

它们把苏洛洛当成了一块肉饼，东一口西一口，就是咬不到要害部位，平白地让她多受了好些折磨，整个池子都被染成了红色。

足足一天，苏洛洛才断了气。尸体被捞上来时干干净净，只剩骨头架子了。

「把她的尸骨磨成粉，埋在后花园，那里种着阿念最喜欢的山茶花。有了她的骨粉，一定能长得更加茂盛。」

可我明明喜欢的是玫瑰，不是山茶花。

林行连我喜欢什么都不明白，怎么好意思表现得这么爱我？

何其可笑。

好在，他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那位主治医生离开医院之前，和她的同事一起，把所有收集到的证据都交给了警方。

别墅里，也有仆人报了案。

数罪并罚，林行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并且没收名下的所有财产。

进监狱那天，林行整个人眼圈乌青，胡子拉碴，简直没个人样。

被戴上手铐时，他还对民警絮絮叨叨：

「你见到阿念了吗？她是我老婆，长得高高瘦瘦的，眼睛很大，鼻梁很高，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平时爱穿红色的裙子。」

「她很温柔，很细心，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孩子，但我把她弄丢了……」

民警不耐烦地把他推进去。

「谁管你老婆咋样，都进来了还这么多废话！」

林行在监狱里的二十年，我被风吹着飘来飘去，偶尔会经过他的铁窗前。

他犯的罪太重，精神又不正常，在局子里成了所有犯人发泄的出气筒，拳打脚踢都是家常便饭。

可我毫不怜悯。

毕竟，生前他让我吃了太多苦。

等他出来时，林氏集团已经被彻底铲除了。他无家可归，有案底也找不到工作。

于是，他只好举着个破碗沿街乞讨，夜里睡在漏风漏雨的桥洞下，勉强活着。

一边流浪，他还是不忘打听我的下落。

「你见到阿念了吗？」

他蓬头垢面，对着路过的每个人重复着这个问题。

渐渐的，行人见了他就跑。

他还想揪着人问，被城管的狗追着咬。

逃着逃着，林行逃到了一座坟墓前。

坟前跪着一个女人，衰老，身板却很直。

我认出了她，她是那位主治医生。

这，是她给我立的碑。

见到碑上刻着我的名字，林行松了口气，好像一下得到了解脱。

然后，他冲了过来，狠狠撞在碑上。

临死前，我听到他说：

「阿念，我来陪你了。」

医生皱着眉，把他的尸体踢到旁边，脱下衣服缓缓擦拭着石碑上的血迹。

一边擦，我听到她轻轻地说：

「这只是一座衣冠冢。我猜，你终其一生最想要的，是自由。」

「所以，我就把你的骨灰带在身上，环游世界，也算是全了你生前的遗憾。不知会不会冒犯到你，先在这里道歉了。」

随着她站起身，我看见她脖子上的项链里装着灰白的粉末。

它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

谢谢你，给了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