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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淑宁嗤嗤笑出声来,“怎么,要还俗了吗?”
还俗了好,她巴不得萧逸赶紧离开佛堂,不再跟那些女人拉扯上关系,她知道萧逸喜欢已婚妇人,如今她也要嫁做人妇了,一定就能得他喜欢了吧!
“还不还俗对我来说,并没有差别。”
关淑宁伸手攀住萧逸的脖子,娇笑着看向他,细长的眼睛因为带着绵绵情意,显得尤其魅惑,因她年岁还小,身上糅杂着少女的娇和妇人的媚,比起青涩的果子,她是饱满的蜜桃。
她攀附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往他的耳垂吹气道:“萧逸,不管你穿着的是袈裟还是道袍,我都想要将你剥干净了,赤条条的与我共赴巫山云雨。”
萧逸面无表情的盯了她许久,忽然将人抱起快走几步压到窗台上,将她两腿缠绕在自己腰上,正欲顺应她的要求,窗户底下不知哪儿跑来一只野猫,有人被吓着,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随即马上掉头就跑。
关淑宁吓得浑身一僵,哆哆嗦嗦的说道:“是谁?”
萧逸放下关淑宁,悄悄拉开窗户上的一道缝隙,亲眼见着两个女人一起逃离禅院,他眯起了眼睛,是她。
关淑宁凑过来,正巧看见崔荷拐出院门的身影,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崔荷她……她听到了多少?
关淑宁抓着萧逸的手臂,面露遽容:“不能让她说出去,她如果告诉了大长公主,我还怎么进宫?如果爹知道了我们的事,我会死的。”
她和萧逸往来本就瞒着关荣膺,若被他知晓他们暗中有往来,还破坏了他的计划,只怕她这颗棋子会被马上抛弃,娘娘当不成,便要被嫁给那些有怪癖的老侯爵,到时她只怕生不如死。
“她是谁?”萧逸疑惑不已,不是刘夫人吗?
关淑宁并不知道萧逸和崔荷已经见过面了,于是便简单的介绍道:“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安阳郡主崔荷。”
“现在怎么办?”关淑宁已经六神无主,小脸煞白。
萧逸沉默,没想到撞上了不该撞的人,可如今想这些也于事无补了。
他拍了拍关淑宁的手臂,示意她安静,他关上窗户,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她偷听到了,便不能留。”
“可是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她如果死了,岂不更麻烦?”
“若死于意外呢。”
崔荷慌不择路跑出了禅院,她抓着绿影的手都在发颤。
绿影搀扶着她往厢房走去,时不时回头警惕的看向身后,生怕他们追出来。
回到厢房,崔荷坐到榻上,久久未能回神,没想到那个澄空大师竟然在佛门清净之地干出这等腌臜事。
如此一来,她更要怀疑观音殿背后的真相,那些怀孕的官家夫人,勋贵娘子,有多少被蒙骗在鼓里?
若她们知道了,对她们来说,又是怎样的灭顶之灾,晴天霹雳?
可是若什么都不说,他岂不是还要继续引诱不知情的妇人落入陷阱?
崔荷愁眉紧锁,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沉思之际,屋门被人敲响,崔荷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忙抬手轻抚不安跳动的心,绿影去开门,见了来人,低头行礼:“樊小姐。”
樊素着急忙慌的走了进屋,看到崔荷后,快步走上前去。
崔荷见她脸色苍白,从榻上站了起来,伸手握住樊素的手,怎料她的手如冰一般冰冷,看样子是出了大事。
樊素嚅嗫道:“郡主,我……我可能要先行一步回城了。”
“发生什么事了?”
“家中管家派了人送信,说我祖父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我得回去看他。”樊素说着便哭了,她无助的抓住崔荷的手,陷入了茫然无措当中。
她与祖父相依为命,祖父如果因为摔下马车一命呜呼,她在世上便又少了一个亲人。
崔荷也无比惊讶,樊阁老如今年纪已经很大了,虽然早就应该辞官致仕,但樊阁老却一直没有,可谓是老当益壮了。
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也令她感到措手不及,耄耋老人摔了一跤,指不定就过去了。
看着樊素如今神不守舍的样子,她也不放心樊素独自回府,便主动说道:“素素,我与你一起回去。”
“郡主,谢谢你。”樊素此刻顾不得那么多,抓到了浮木自然想要牢牢抓紧。
大夫人如今还在佛堂里和大师讲经论道,她派丫鬟去通报了一声,随后便带着樊素一起坐上了樊家的马车。
出了寺庙,恰好碰上骑马回府的许如年,他看到了面色惨白的樊素,追问了崔荷一句,方知樊阁老出事了,他握着马鞭,看着她们两个人坐进马车,忽然打马上前,沉声说道:“我护送你们回府吧。”
崔荷掀开车帘,看了他一眼,冲他颔首感激道:“有劳许公子了。”
山路本就不好走, 走得急了,车轮碾过地上碎石,卷起一地尘土。
飞扬的尘土引来了沿岸百姓的怨声载道。
车厢内的人同样不好受, 即便身下垫了软垫,也抵消不了马车带来的颠簸。
崔荷手指抓住窗沿,骨节泛着惨白, 脸色也有些难看,樊素愧疚不已,对马车外的车夫喊道:“李叔,还是慢一些吧。”
马车的速度渐渐平缓下来, 崔荷脸色好了一些,她挪到樊素身边坐下,握住樊素的手说道:“我没事, 还是快些回城吧。樊阁老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摔下马车呢?”
樊素摇头道:“管家派来的人说得不清楚, 回去了才知道。”
“你放心, 吉人自有天相, 樊阁老会没事的。”崔荷轻声安抚了她几句,樊素心中感激, 强撑着回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崔荷低声劝慰她, 樊素也只是垂眸静静的听着。
走到半山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 马匹嘶鸣声夹杂着百姓落荒而逃的声音, 坐在车内的崔荷与樊素面面相觑。
一直跟在马车旁的许如年如临大敌, 握紧手中缰绳,后背僵直, 警惕的望向四周,对车厢内的两个人叮嘱说道:“郡主, 樊素,你们躲在马车里,千万不要出来。”
崔荷掀开车帘,急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不需要许如年作答,崔荷看到眼前的场景,便知是何缘故。
一群凶神恶煞的提刀壮汉不知从何冒出来,对沿途百姓掳掠钱财,百姓如作鸟兽散,逃匿于山林间,但这群壮汉似乎并不想追这些百姓,很快就将目光放到了官道上的几辆马车上。
壮汉全都蒙着脸,戴着巾,看不清楚模样,只能通过对方的眼睛和身形判断出这群人绝非善类。
路上同行的几位官家夫人没有带侍卫,只有家中的小厮随侍左右,零零散散的只有七八个人,而崔荷因为走得匆忙,也只带了邱时和侯府的四个侍卫。
邱时已经拔剑,吩咐四个侍卫守住马车四周。
“钱和女人,都留下,男的全杀了。”领头的山匪扛着一把砍刀,砍刀泛着慑人的银光,他身后站着七八个和他差不多高的手下,如铜墙铁壁一般拦截了他们的去路。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山匪已经杀上前来,兵刃相接的声音让人牙根发酸,四周都是哀嚎与尖叫声。
透过晃动的竹帘,崔荷看到了侯府的侍卫已经与山匪缠斗起来。
她和樊素缩在马车里不敢动弹,绿影守着马车门谨防山匪进来。
短短一炷香时间,仿佛度日如年。
车帘被人掀起,邱时带血的脸突然闯入眼帘,绿影险些投掷出手中银针。
邱时似乎受了伤,他喘着气,着急的说道:“夫人,快下马车,我们的人快要撑不住了。”
崔荷心中一紧,赶紧拉着樊素出了马车,许如年骑着马从一侧跑过来,他月牙白的衣衫被划破,隐隐渗出了些血色,儒雅素净的脸上被刀锋划破,冒出了血珠,看起来十分渗人。
许如年朝樊素伸出手来,“我的马能载一人,樊素你跟着我,邱副将,把马车的套绳砍断,还能再坐两人。”
樊素知道自己会是崔荷的负累,再也顾不得其他,将手递给许如年,许如年将她提上马背,紧握缰绳,将樊素护在身前,抬眼看向邱时,吩咐道:“保护好郡主。”
说罢,许如年带着樊素从一条小路突围而出,当即便被山匪发现,带头的山匪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两个山匪追了上去。
山风猎猎,樊素睁不开眼,肩上忽然一沉,整个人被他圈在了怀里,樊素身子一僵,却没有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