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理之书与锁口剑3（2 / 2）

鱼取说到：“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真理之书斩钉截铁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鱼取把手放到书皮上，再次产生了想把书合上的冲动。

真理之书用半透明的手挡住书页说：“知道，知道，但老夫现在无法动用巨人智慧与技艺。”

他顿了一下：“不过，你有可以用的东西，你的骨笛。”

鱼取长舒一口气，她迫切需要去和族母商议风雪之期。

“不过……”真理之书狡猾的神色浮上面来：“老夫可不会轻易告诉你。知识和信息可不是免费的，年轻的小鱼黎氓。你得付出代价。嗯……不是你们黎氓喜欢的钱或者手指头之类的。老夫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老夫更喜欢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和我签订契约，带我去找巨人。”

“为什么你从刚才开始就叫我小鱼黎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鱼取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我没有告诉你吗？这世上没有老夫不知道的东西。”真理之书慢悠悠地说，他低头看着自己藏在书里的下半身，仿佛能穿透书页看到地下的某种东西。

鱼取反而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他了，可是此处除了这个魂灵老头，没有任何活物。

她退后了半步，又半信半疑地说到：“可我不能离开秘址，卡瓦的风雪之期快要到了。”

“卡瓦啊，多熟悉的名字。他也死了呢……”老头对卡瓦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

他接着说：“但如果我不告诉你。小鱼黎氓，你别想走出去了，别说风雪之期。”

鱼取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带你走，但世上已经没有巨人了。”

“不，小鱼黎氓啊，这世上一定还有。”老头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锁口剑尖儿，又被刺痛一般浑身一个激灵，一阵锋利的“噌——”的声音从剑首，穿过脸颊，传导到失去剑柄，残缺不全的剑尾。

“真理之书靠巨人的魂魄而生，不然老夫根本无法被唤醒。”

“好吧，山书老头，先谈谈你的契约，想怎么签？但首先，我不能离开秘址。我的族人都在这儿，他们需要我。”

老头面不改色说到：“他们真的需要你吗？哪怕你根本不是秘址人？”

鱼取又被老头的话噎到失语：“……臭老头，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和你签订契约吗？”

“其实你并不是秘址人，你是捡来的孩子。”老头说道。

虽然鱼取早就怀疑过这一点，她的瞳色和别的族人不一样，卡瓦黎氓都有棕红色直发，曲桥黎氓都是浅金色卷发与瞳孔，唯有鱼取生来就是黑发黑眼。

“你的亲生母亲一定是被族人献祭给了卡瓦。”

“……”

“老夫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你被骗了。”

“……”

“你认真回想一下，和父母兄弟是否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鱼取镇定地说：“我不相信，你这个怪老头一定是因为犯了什么罪，不然怎么会被被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定是因为爱说谎吧，嘴巴上的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是吗？在找到巨人前我可不会告诉你，别想激怒老夫，你可以拒绝提议。但你考虑一下，没有人比老夫更了解骨笛的作用，也没有人可以和你一起寻找母亲和告诉你真相，你可以选择放弃，但也许你会永远错失知道身世的机会。你既无法拯救你的族人，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了。”

老头换了换语气，仿佛引诱僧侣犯禁的妖精：“怎么样，年轻的小鱼黎氓，你的选择是什么？”

鱼取此刻又冷又饿，还记挂着风雪之期，回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她一心想回到秘址，只好点头同意签订契约。

真理之书忽然变得容光焕发，锁口剑发出刺耳的嗡鸣，“一千五百个星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书页开始哗啦飞翻，最终停留在了边缘参差但光泽如镜面的一页上，那是一份已经写好的契约，鱼取看不懂书上的符号：

“气成风云，声为雷霆，

齿骨金石，精髓珠玉，

文灵所感，化为此誓，

黎氓鱼取，结缘真理，

各怀心愿：

鱼取需带真理之书寻找巨人，

真理之书护送鱼取出山找寻身世。

密成泄败，违者寂灭，

山河不改，此誓不移。”

真理之书念出誓言的内容，文字漂浮起来，慢慢汇聚为一道密密麻麻的金光，他取下背上的葫芦吸入文字金光，摇了摇葫芦，递给鱼取。

犹豫已无意义，鱼取仰头喝下了文字金光酿成的这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