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尝试证明5（2 / 2）

书记官在岸上抱胸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不太对劲，就过来看看。我已经和多莉说明情况了，你可以继续泡着。”

我看了看他，看了看水，慢慢的潜回去。

“但是室外温度为十摄氏度时，水温仅有六度，人在这个温度的水里最多只能存活三个小时，体质好可以多活十几分钟。”艾尔海森的语气比湖水还要冰冷，贴心地询问，“需要计时器吗？”

“……”

我打了个哆嗦，快速从水里爬出来。

我发现艾尔海森的眼睛是暗绿色，但是中央却坠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橙黄，这份暖色却衬得更加冷淡薄情，此时这双眼睛就和我们初见一样，平淡地看着我。

上一次出事的时候，教令院派人来查看情况，似乎那时风纪官们非常忙碌，最后派来的这位书记官。

很庆幸当时来的人是他，因为如果是其他人，估计都会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我。而艾尔海森，只会面无表情地把事实记录在纸上，然后起身离去。

现在也是这样，他面无表情地从神之眼的背包里掏出一套衣服，让我去换上，并且提前说明——如果我感冒他概不负责。

他的衣服对我的身形而言有些夸大，并且奇怪的不对称结构让我有点摸不着头绪。我正花时间认真研究该怎么穿，听见他从不远处在说话。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回头看去，他背对着我，看着远方的风景。

“喜欢吧。”我听见我的声音，有些迟疑但是还是坚定的说出。

我们两人之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只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他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地响起，仅是一字一句地复述某本书的内容：

“应该忍受一切苦难而存在,不要让苦痛埋葬了我。

即使做一只折翼的鸟，为了遥不可及的青空，也毅然决然从悬崖上跳下。”

“文笔和剧情尚可，送你看看。”

他的理智和博学使他成为一个时刻清醒的观察者，极度擅长分析、解构和怀疑，仅仅是旁观，我的情绪就像在一座玻璃屋内，被屋外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下，导致他微微回头，发现我竟然还没穿完，略微嫌弃地又把头转了回去：“好慢。”

“……”

这难道不该怪你的衣服吗，为什么一件上衣会如此复杂，还有奇奇怪怪的纽扣、金饰和绑带。

我终于在五个衣洞里确定头的入口，套上后继续努力搞清楚剩下的东西怎么穿戴在身上。

须弥最新潮流是在衣服设计加上金饰或者宝石来衔接布料，这件衣服附带的配饰也有些复杂，我倒是一直穿着自带的璃月服饰，所以不甚了解。

“蛮好看的，真的。”

穿好后，其实我非常想吐槽这些鸡肋的设计，但是接受别人的友善帮助，我决定礼尚往来，昧着良心夸一夸艾尔海森的衣品。

艾尔海森没有对我的夸赞回应，他认真地审视了我几秒，似乎在确认我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最后说：“回去吧。”

我跑来的地方距离须弥城直线距离不算远，在一个大瀑布脚下，周围都是峭壁，我直接从很高的地方往下跳到这里，得亏身手不错，不然得坠落悬崖。

艾尔海森带着我稍稍绕了路，走回去花了二十分钟。

走到最后的路口，分开前他递给我一本纸质书，我才想起来刚刚湖边的对话。

“你很喜欢送别人书籍。”我面色一僵，认识他至今，我的阅读量已实现高速度高质量发展，有九成是他的功劳，“即使是别人生日，你是不是也是会送书这种没情-趣的东西。”

据我观察，艾尔海森可以说是须弥城的黄金单身汉，年纪轻轻在教令院拥有稳定工作，坐拥核心商业区的私人房产，长得相貌堂堂文质彬彬，自称文弱但偷偷练了一身肌肉，还有神之眼加持。

喜欢他的人就应该从须弥城排到奥摩斯港，只要他愿意，找到另一半指日可待。能母胎solo至今，全凭本事——哪怕他懂得如何为人处世，也不愿将精力分散到无谓之事上。

“你这样会找不到对象的。”作为朋友，我真诚且委婉地建议他多为未来打算，希望他尽量不要孤独终老。

“无论人寻求与否，真理总如光辉的天体一般高悬在那里。”他用这句话回答我，明明驴唇不对马嘴。

见我满脸不情愿，他拿书的手故作放下的姿态。

我迅速一把将书籍抢过来抱在怀里，这让他冷笑一声。

“而且我已经决定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什么了。”他冷漠地通知我未来的事情，无视我的友好建议，甚至都不打算留作未知的惊喜，“提前预告，是一本书。”

“……”

我把醒来的那天算作生日，最少还有十个月，还有这么长时间，我建议他可以再细细斟酌，不要这么随便地就下决定。

他转身，没有告别的话，直接留下一个背影向更高的楼梯走去，墨绿的披风随着步伐的移动轻扬，披风下是包裹着勾勒银纹的紧身黑衣，让腰背紧实有力的肌肉若隐若现。

突然他停住脚步，回头从高处往下看我，披风划过一道弧线，落下。

“今天的晚餐很出色，做的很好吃。”我听见他的声音随风传来，“再见，白琦。”

我一愣，原来艾尔海森也会使用如此直白简单的句式表达欣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忍住笑了一下。

而且他衣品确实不错，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心中不上不下的那口气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