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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岛屿蛋糕坊】。

她看到,灯牌下,落地窗前,

宋暖坐在那里,手里捧着水晶球。

美丽的妆容下,是温柔的胜利微笑。

原来四月份的天,

依旧是那么的冷。

眼泪哗的下子,

还是流了下来。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我爱过。

爱过一个最不该爱上的人。

晴安坐着七路车。

车子摇摇摆摆。

六点钟的时间,七路车人群拥挤。

她靠在车厢最后一排。

窗户开着,额头抵在玻璃上。

背对着所有人。

灯光通明,下班的,回家的,出去聚餐的,返回学校上课的大学生。

人来人往,来去匆匆。

每一个人都是过客。

外面的世界,灯火缭乱。

有车鸣笛声,拉着长长的尾灯。

她眨了一下眼,场景瞬间换成了另一副画面。

漫无边际往前走。

晴安没带手机。

陆屿白的话,她一直有在好好遵循。

似乎只要听话,听他的话。

他就会很温柔。

车前面,顶部的显示屏滚动着时刻。

【19:00】。

为什么,人会喜欢上一个人。

大学城站。

这里本不是晴安该去的地方。

她还穿着校服,肩膀上背着放了几套三轮资料的书包。

大学城的商业街很大,满屏都是穿着自己衣服潇洒走在街上的大学生。

有A大,A师范,A美术大学……

晴安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

背着书包。

在这群群大学生中,显得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路过的人,有很多都在看她。

投以奇怪的目光。

她双眼呆滞地往前走着。

哭红了的眼泡。

大概是失恋了吧。

神明街坐落于大学城南侧尽头。

这里常年阴暗。

烟头肆意乱窜。

成群结队的痞男痞女在这里喝酒抽烟。

谈不上多么大狼狈,或许这才是他们的青春年华。

总会有抹着妖艳大红唇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然后到天明,都不再走出去。

晴安问,哪一家酒吧,是这里最堕落的。

上前来跟她搭话的哥哥用手压着她的肩膀,虎口上纹着的蛇獠牙像是下一秒就会动起来,将她彻底吞没。

他们都在看小白兔那样,如狼如虎盯着她看。

A一中的校服,白静的身子,别上去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虽说戴着金边细框像是个做学问般的眼镜,但也掩盖不住镜片下她那双大大的,湿漉漉的双眼。

眼尾绯色,睫毛沾着一点点泪水。

大抵是她的眼神实在是太空洞,太无望了。

那蛇头纹身花臂男子,忽然就放软了虎视眈眈的气派。

嘴唇动了动,抬了一下手,止住后面蠢蠢欲动的弟兄们。

花臂男:“丫头,你是失恋了吗?”

晴安:“大概……吧。”

是暗恋。

喜欢上绝对不能喜欢的人。

那种绝望。

花臂男沉默了一会儿。

世界上终究好心人还是多一点儿。

就那么一点儿。

花臂男拎起外套,踢了机车的闸。

“走,”

“我带你去BREAK。”

BREAK是这一带最著名的酒吧。

不算清吧,但也有安静一点儿喝酒的区域。

花臂男将晴安领到了BREAK大门口。

门外树立着两站中世纪欧洲的复古风煤油灯灯罩。

里面点着黄色的油灯。

花臂男敲了敲门。

“季老板!”

不一会儿,门被拉开。

里面走出来个留着半长头发、打了十一颗耳洞的男人。

男人盯着花臂男,又偏了一下头,看向身后的晴安。

“哟,安子。”

“改口味老牛吃嫩草啦?”

花臂男甩了他一巴掌,

拿出Zippo打火机,点烟。

“去你妈。”

“给你揽客。”

他指着晴安,说道,

“小姑娘失恋了,要喝烈酒。”

“要不是我给拦着,就被宣凯那帮子给掳走了。”

老板:“也就你不好处的这一口。”

晴安直勾勾看着安醒,跟着他,一同走进了BREAK的清吧区。

店内还没有什么人,酒吧驻唱也没有来。

三三两两零零星星,都是些学生。

花臂男叫安醒,在这一带小有名气。

安醒右手一压,撑着胳膊看酒吧老板继续刷酒盅。

左手随手甩了个Zippo最基础的把式。

“小姑娘喝什么?”季老板将酒盅倒扣,转身擦柜台。

安醒扭过脖子,低头。

刚想要问晴安准备喝哪个烈酒。

晴安没带那块陆屿白给她的打火机。

她看着安醒食指中指夹着打火机银亮的外壳,拇指随意打着火机盖子。

啪啪,火苗若隐若现。

这一幕,

像极了陆屿白每次漫不经心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晴安的眼泪瞬间就哗地下子如同决堤了的河坝,汹涌滚落了下来。

“草!”

安醒一愣,猛地吓了一大跳。

“不……不是——”

“这丫头咋回事???”

要了一杯这家店最烈的酒。

她趁着酒吧老板回绝之前,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红色的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

“最烈的酒。”

“喝一口就会醉那种。”

“……”

季斌看了眼安醒,安醒也看着季斌。

两个人目瞪口呆。

眉眼之间似乎在传达着震惊与天马行空。

季斌:牛啊!醒哥!不愧是醒哥!带来这妞看起来纯,居然内核这么辣!

安醒:我他妈谢谢你!我也不知道这丫头这么神奇!

季斌:噗呲噗呲。

安醒手一横,抵在脖颈,做自杀状。

BREAK之所以能在神明街酒吧圈子里享有一哥的地位,不仅是老板季斌过去混道上的,也不只是因为合伙人安醒身份捉摸不透。

更是因为他们酒吧有着很尊重客人的规矩。

给了客人绝对的安全感。

女孩子来他们这儿喝酒,出了门不知道,但只要在BREAK里面,哪怕你一只脚脚尖踏入进来。

店内就不会允许客人发生一丁点儿的意外。

季斌看了一眼就知道晴安是怎么一会事,小女生失恋了,想学着大人,借酒消愁。

可那一身A一中标志着绝对好学生的蓝白相间校服。

实在是太让人不敢犯罪。

季斌调了杯度数最低的果酒。

推到晴安面前,把钱收了,卷成一卷,然后偷偷塞给了安醒,拍拍安醒的胳膊。

安醒瞬间明白,拿着钱,待会儿等临走了想办法给小姑娘塞回去。

季斌撒谎道,

“你要的最烈的酒。”

晴安眯着眼,低头,盯着那透明的酒杯,杯子里还有一颗冰球,在里面随着酒水轻微滚动。

“谢谢。”

季老板:“……”

晴安酒量特别差,之前就陆屿白的生日,她喝过几口红葡萄酒。

她抬头,一口一口往嘴里抿着酒水。

前面是暗黄色灯光下,琳琅满目的酒柜。

很多看不清年份的烈酒原液,盛在瓶子里,一排排摆着。

不一会儿晴安就感觉到有点儿头晕。

眼睛越来越红了。

“脖子今晚这是不来了?”安醒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自己调了一杯螺丝起子,翻着昨天的账单。

季斌:“快高考了,这个周我都没让他来。”

安醒:“也对,快高考了。”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晴安,眯了眯眼,发现晴安的状态不太对,似乎是开始醉了。

跳下凳子,手里杯子摇晃着,冰球震荡着杯壁咔啦咔啦响。

“咱这店兆头可太好了,一天到晚净是吸引高三生。”

“还他妈是失恋那种!”

季斌笑了笑,觉得他说的挺有意思,很对,

“是的,你这么一说,脖子不也是因为被喜欢的女生甩了?”

安醒:“听说是移情别恋。”

“脖子喜欢了那女生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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